“是禁卫军!”
卡扎尔的喊声有些撕心裂肺,他实在是被曼苏尔的禁卫军打落了胆,忽然发现发现本该离开伊拉姆的禁卫军忽然出现在这里,不禁吓得魂飞身外。
“什么禁卫军?”
王仁礼轻声问道,他虽是发问,心中却一事明了,在此地能够如此用兵的,恐怕也只有曼苏尔的禁卫军了。
看来此前所谓禁卫军撤出了伊拉姆不过是他们刻意营造的假象,其真正目的就是要以此达到麻痹敌人的目的。很显然,他们的意图达成了,神武军以及附庸军成功的被骗过了,其中尤其以阿斯塔和他的骑兵为甚,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也没人知道。
“自然是,是曼苏尔的禁卫军,他们没走,他们不想我夺回伊拉姆,他们要,要杀绝我啊……”
陷于崩溃边缘的卡扎尔已经开始语无伦次,身边之人都大摇其头,这个家伙哪里还有半分大食勇士的模样,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胆小鬼的气息。
“列阵,准备迎敌!”
如果是在昨夜的伏击圈里,王仁礼还没什么把握迎战四面之敌。
现在他们追了上来,要在野战中将自己这股人马全歼,那么就没什么好躲的了,真刀真枪的打回去,要彻底打断大食人的脊梁,让他们谈唐兵如问狮啸般色变。
很显然,他们发现了伏击圈内猎物已经逃了出去,于是就不再摆开猫戏老鼠的把戏。
王仁礼有种感觉,这些禁卫军不同于其他的大食军,他们有着极高的自信,甚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昨夜的围歼只不过是个小把戏而已。
大食人越是有这种心理,王仁礼就越不能回避,这一战不但必须打,而且要赢得堂堂正正,不能有一点瑕疵。
这也是丞相此前曾经定下的基本策略,在希尔凡之战以后,争取每次对战大食军队都要竭尽全力的取胜,做到要么不打,只要出手就要有必胜的把握。
这个要求看起来极难,但也不是无法做到,王仁礼虽然昨夜的经历有些狼狈,可他此时仍旧有着极高的信心。
因为神武军的绝杀武器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还没有哪些敌人能够以区区肉身抵挡得住呢。
“火炮准备,让这些大食人尝一尝炮弹的滋味!”
震动大食人的希尔凡之中几乎没有使用火炮,所以大食人对这种武器的印象并不深刻。但在那一战没有使用火炮是有客观原因的,清虚子率领的主力火器营由于走的慢,距离战场至少有两三日的路程,这就导致了等他们赶到希尔凡时,大战已经进入了尾声,胜局也早就锁定。
现在则不同了,王仁礼出发之时就带了至少二十门火炮,这种火炮配置对于五千人的神武军步卒而言已经是绝对的高配。
其中*炮弹更是拉了几十大车。
除此之外,围绕着新式火器而组建的新军就占了将近一半,可以说此一战也是新式火器及新军试水的一战。
在各种演习中,火器营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可毕竟参与实战的机会甚少,此番也是秦晋有意试一试他们的战斗力。
王仁礼下令神武军步兵列阵,炮营列阵,炮兵们忙着测算距离,装填火炮,只等敌人进入射击范围就点火轰他娘的。
大食禁卫军不亏是精锐中的精锐,战术使用的娴熟至极,两股骑兵分从两翼袭扰而至,大队步兵则居中向前突进。
他们似乎对于唐人没有据营而守的应对表示愤怒,认为这是嚣张的挑衅,任何人在大食禁卫军面前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弩箭从天而降,这是大食人的劲弩,其射程当远超过唐朝的蹶张弩,不过只有零散的百十支,看起来他们的进攻很高调,弩手们也都是冲在最前面,试图以这种气势压倒唐人的心理防线。
只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王仁礼的脸上挂起了冷酷的微笑。
很快就会让他们尝一尝什么叫心惊胆裂的滋味了。
两翼袭扰的骑兵并不会对神武军步卒军阵造成致命的威胁,仅以蹶张弩齐射就可以将其驱离,真正的目标在于中心突进的大食禁卫军步卒,眼看着他们越来越接近射击范围,炮兵们不紧不慢的准备着水桶,猪毛帅子,将火把点燃……一份份用油皮纸包好的*,撬开箱子的弹丸,一颗颗码放好。
炮营往往需要冒着更多的危险,他们为了将火力覆盖的更靠前,就必须列阵于步卒军阵之前。
“开炮!”
点火的令旗重重挥下,战鼓咚咚响起,火把点着了火炮尾部的捻子,火星子呲呲的胡乱跳跃着。
毫无征兆的,地动山摇了,二十门大炮齐齐发射,弹丸在瞬间被烧的通红滚烫,带着巨大的轰响从炮口打了出去。
正在前方游弋的大食禁卫军骑兵首当其冲的受到了打击,弹丸重重的砸落在开阔平坦的地面上,然后又接连向前弹射,以无可阻挡的速度向耙子一样犁了过去。
被扫中的战马登时骨断筋折,纷纷倒毙在地,马上的骑士也跟着跌落,不幸者被庞大战马身躯压住腿脚或是整个人都被砸扁了。
然则这都只是开始,尽管这山崩海啸的火炮齐射来的突然,大食步兵也不会因此而退缩,他们仍旧狂呼着向前冲击,要碾碎一切敢于阻挡他们的敌人。
终于,禁卫军步兵冲进了火炮的覆盖范围,没有什么人再能阻挡他们与死神近距离接触。
呼啸而至的弹丸砸进了密集阵型冲锋的步兵军阵内简直就是灾难,弹丸在军阵内翻滚跳跃,每一次起落都会带起真真血浪。
直到神武军的大炮被打的通红,炮兵们不得不暂时停止齐射,一瓢瓢从水桶里盛水泼在炮身上,以达到降温的目的。
禁卫军不亏是哈里发的亲军,虽然遭到如此猛烈的打击,仍旧没有丧失斗志,趁着火炮降温的空档,他们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嗷嗷叫着向前猛冲。
王仁礼直觉口舌发干,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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