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起来的九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圈中围成了一个类似花苞待放模样的小圈。
小圈一共分成三层,外面五人,中间三人,最里面一人。
外面五人是专门抵挡包围圈的那十个人,拼死以一抵二。
在五人之后,便是三人,这三人是中间的一层,三人里面,便是围着一个人。
凤七栖皱眉,墨轩冷管这叫搭桥?
正疑惑之际,就见里面的两层个个像叠罗汉一样,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从包围圈中跳了出来。
一共跳出三人,那三人直接往温舞、穆婴两人那边跑。剩下包围圈的,继续拖住那十人。
凤七栖瞬间了然,原来搭桥是这个意思。
随着那几人冲出包围圈,储朝这边的以六人对付温舞两人,最后将温舞两人逼的靠近包围圈这边。
他们的动作很快,原本被包围的人,反而慢慢从里面挣脱了出来,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反向将铁骑军的人围困住了。
见时机成熟,墨轩冷高呼:“捆!”一声令下,凤七栖的十二位队员,全部被他们的人挤在一个圈里面,动弹不得。
作为裁判的将士见此,兴高采烈的高叫道:“摄政王胜!”
全场哗然,凤七栖望着墨轩冷一笑,火光之下,那张脸却显得更加苍白,墨轩冷心一颤,连忙下马向她奔去,要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凤七栖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感受到她柔荑传来的寒凉,他着急的直接翻身上马,抱住了她。
调转马头,往主营的方向离去。
场上将士兴奋的高呼大喊,摄政王威武,天圣公主威武,周围的人声鼎沸。可墨轩冷此时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凤七栖身上,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
他窝在她颈窝处,哽咽不言,眼中泪水溢出,滴落在凤七栖脖颈上。
凤七栖此时只感觉身上很冷,但此刻她却不能表现出其他不好的情况。周围的将士,都在看着他们。
若是让人发现她不对劲,怀了孕,却还要在这和摄政王切磋,必定会落人口舌。
尤其是对她们不利的人,定会以此事来搬弄是非,造谣蛊惑。
她强忍着身子的不适,表现的一脸淡然,和墨轩冷共骑一马,走过将士们的身边。
“没想到,天圣公主,还能和摄政王打个平手,后面的阵型策略,竟然险些赢了摄政王。”
“可不是,你瞧,你看摄政王和她共骑一马,两人多般配。”
“听说两人是有婚约了的,以此切磋一事看来,天圣公主配上摄政王,绰绰有余啊!”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圣宫主威武……”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经离开训练场,大家还在讨论着他们刚刚的切磋,不少人熄灭不了对凤七栖仰慕的目光。
快到主营时,凤七栖小腹传来一阵疼痛,某处却传来一股温热。她疼的嘴唇哆嗦,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墨轩冷怀中,看着模糊起来的墨轩冷,她鼻子一酸,“对不起!没保护好孩子。”
她牺牲了她和他的孩子。
他低下头,害怕的紧紧抱住她,他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孩子没了。
可他知道,最难过的,还是她。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应当先救她。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安慰道:“不打紧的,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的。”
说着,他迅速下马,将她打横抱起,直奔主营。
主营中,宜都似乎早已料到她的情况,各种药物已经准备妥当。
几人也在焦急等着他们两人回来。
墨轩冷将人放在床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栖儿,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摸了摸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头,眼眶湿润。看着她苍白无力的样子,他的身子也忍不住发抖。
凤七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昏了过去。
昏过去前,还听到宜都和墨轩冷起了争执,宜都让他先到外面等着,可他不肯。宜都说他在这会影响她医治的进程,他说他就在这看着,不会耽误的……
营帐外,风太傅和梁老将军两人站立不安,梁老将军来回踱步。
“我说你个老狐狸,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梁老将军生气的看着凤太傅,背着一双手,眼睛瞪他。
凤太傅此时已经老泪纵横,哭戚戚的,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话断断续续道:“栖,栖儿,不让说。再说了,要不是我发现,她,她连我,都瞒着,呜呜呜~”
他抹了一把泪,她不让他告诉任何人,他又怎么敢随意将此事说出去,况且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
梁老将军叹气,仰天无奈,“也罢,也罢。”
不过,说到底,还是今天这事,事发突然。
栖儿原本是没有打算和摄政王切磋的。要不是响午时分,下面有人来报,一堆受伤的将士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排斥女医。
导致女子在军中的地位瞬间受到威胁,迫使栖儿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此事,才会弄得栖儿是这样的结局!
梁老将军冷哼,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也不至于要栖儿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解决此事。
若是让他查到始作俑者,定然将他抽筋剥皮。
凤太傅哭累了,也站累了,最后不顾形象直接坐在了营帐门口。
抱着腿,缩成一团,默默流泪,梁老将军见状,走到他身边,也坐了下去,唉声叹气。
今夜,营地中,除了主营周围,以及一个较为偏僻的营帐特别安静外,其余营帐特别热闹,将士们纷纷谈论着今天自己的所见所闻。把女子的地位,再度上升。
被重兵把守的主营,随着夜色越来越浓,血腥味也渐渐散去。
一群人几乎是一夜没睡,都在守着凤七栖。
另一个营帐内,地上跪倒一片,全部人埋着头,瑟瑟发抖。
主位上,少年小小的身影歪坐着,眸子折射出冷意,他撑着下巴,扫视过下面跪着的众人,良久才开口,“是谁,不听指挥,贸然出手了的?”
他翘起二郎腿,把玩起了一只杯子,语气平淡。
众人默不作声,言和平见状,也不恼,反而笑道:“自己承认,绕尔不是,若是等我来查~规矩,你们懂得!”
少年似笑非笑,说出来的话,也别有深意。
明明就是一个少年说的话,下面的人却都不自主的抖得更厉害了。
这时,有一个人抖着身子,低着头跪爬向他,“是小的干的,是小的干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主子饶命啊!”
那个人爬到言和平身边,一脸惊恐,害怕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嘭嘭嘭,一声声磕头恕罪的声音在安静的营帐中响起,尤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