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栖搭在小腹上的手收紧。
楚缘修:“王妃请讲,属下会尽力去完成。”
身处异国,他们能力有限,看着情绪不对的凤七栖,楚缘修有些担忧她会做过分的决定。
凤七栖听到他说尽力完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他是在提醒她如今身处异国,是举步维艰之时,千万不要做让自己性命受到极大威胁的事情。
“小楚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她还要平平安安回去,肯定是不会傻事的,她惜命!
楚缘修有些惊讶,“那王妃要做什么?”
凤七栖目光清冷,直视前方,“帮我,将这东西,每天洒一点在宫门口。”她伸手向楚缘修。
楚缘修伸手去接过,迷糊翻了翻手中的锦囊。
软软的,里面装的是类似细沙的东西。
凤七栖坐回椅子,知道他好奇里面的东西,便解释道:“这不过是一种药,用来吸引蜈蚣的。”
他现在不被囚禁,说明草上飞国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既如此,他可以自由出入宫门,那正好,洒药吸引蜈蚣的任务,就交给他来做最方便。
“你每天上朝路过宫门,神不知鬼不觉的洒一点,就可以了。”
楚缘修汗颜,扯出一抹笑,“那,我每天和这药接触,岂不是成了蜈蚣的香饽饽?”
他若是下药,天天接触这药引子,这可是行走中的诱饵。王妃也不给点其他药让他避避险?
凤七栖摆了摆手,宽慰道:“别怕别怕,这香囊分为两层,上面那层是吸引蜈蚣的药饵,可第二层,就是去除这药饵气味的药,所有,放心。”
楚缘修听完,两眼冒光,王妃可以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
第二天中午,凤七栖根据系统给出草上飞皇宫地图,走到了一座阁楼。
这里收藏着皇宫各种秘辛。
看着如同颇有藏书阁,古色古香,韵味十足的建筑,凤七栖嘴角弯了弯。
提着白色裙摆就上了阶梯,可刚到门口,就被人呵斥了。
“哪里来的低贱女子,来人,还不将人带走。别脏了这秘辛阁的地儿!”
一个声音尖锐,娘里娘气的太监指着凤七栖,眼中带着不屑与嫌弃。
这秘辛阁,是她这种人能踏足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一个贱婢,也敢妄进。
凤七栖今日穿的素净,三千青丝半绾,腰间别着银铃,头上只有一根木簪。整个人看起来朴素无华,可朴素中带着出尘。
只因着宫中之人大多见惯了雍容华贵的娘娘,亦或是身着宫女服饰的奴婢,没见过凤七栖这样的,一时之间,只觉得她是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犯过罪的低贱奴婢。
凤七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进到里面,就被人轻蔑了。
好看的脸上浮现一抹清冷肃杀之气。
正要上前抓她的几个小太监,暗中对视了一眼,就听到她轻笑了声,轻挑着眉眼,眼神戏谑看向那个太监。
“低贱女子?没想到,本宫不过卧榻养病五年,这病刚好,想着出来透透气儿,倒是不曾想,竟然成了一个低贱之人!”
凤七栖缓步走向他,太监听到她说本宫,又是卧榻养病五年,心脏咯噔了一下。
脑子仿佛触电般想到了长公主这号人物,宫中这五年来,对这位长公主鲜少提及。
甚至如同消失般的存在,他又碰巧是新上任的秘辛阁管事,对过于隐秘的皇族人还了解的不够,才会导致......
“长公主,长公主,奴才该死,长公主饶命!”太监扑通一下跪倒,拼命磕着头。
其余小太监见状,也跟着跪了一地,一个个喊着饶命。
在皇宫中,冲撞了贵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磕头能磕到主子满意,或许还能有一些生机。
凤七栖冷漠听着周围砰砰作响的磕头声,心中淡然。
对待狗仗人势的东西,她从心底厌恶。更何况,这还是草上飞国的人,她的态度就更加冷漠了。
“饶命?呵呵,本宫低贱,那里能救得了你们?”凤七栖直接无视他们,径直往阁楼里面走,“要饶命,也就只有,陛下,能饶得了你们的命。”
“你们不如,去求求陛下吧!本宫,可担不起你们这些命啊!”
可笑,真是可笑。得罪了人,口中叫着奴才该死,又企图通过这样的求饶方式,妄图得到原谅。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既然该死,那就去 * 吧!
身后一群太监听到她的话,全部失了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阁楼中,凤七栖沿着楼梯上了二层。
二楼弥漫淡淡檀香味,还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寻着声音找去,凤七栖见到一个男子,眉目清秀,一袭青衣,端坐在案桌上,埋头抄着什么。
听到动静,男子头也不抬,只道:“还有一点就抄完了,管事再给温某一盏茶时间。”
催催催,天天催他抄秘辛卷宗。
没听到人回答,他也懒得抬头看。
凤七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见他头也不抬一下,也不开口,等着他抄完最后一点。
“好了!”男子一抬眸,见眼前来的不是管事,怔了下。
手中的笔缓缓放下,正要起身,见到了她腰间的银铃,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女子,怎么会有......难道,这就是那位?
凤七栖舔了舔唇,有些揶揄开口:“这位小兄弟见到本宫,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这人她看着眼熟,应该就是安插在这边的人了。
没想到,竟然是个病秧子。
嗯,听着这咳嗽,似乎是伴随了他多年,还真是难为了他。
“哎呀,你这肺呀,我感觉你再咳下去,就要咳出来了。”
温洵没想到她会说这话,脸色忍不住青一阵红一阵。
凤七栖摇了摇头,哀叹一声,年纪轻轻,疾病缠身。
贴心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还给他顺背。
吓得温洵顾不上咳嗽,就地爬走。
天哪噜,这就是那位吧?
夭寿啦!主子给手下顺背!
凤七栖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好好儿的清风明月病秧子躲瘟神般,火速爬离自己,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正所谓,男女有别,在这封建社会中,她刚刚的举动,确实唐突了人家。
也罢也罢。
见他慢慢平静,凤七栖有意无意将腰间银铃把玩,还笑着问他好不好看。
温洵嘴角抽了抽,他能说不好看不?
但想归想,嘴上却平静回答道:“好看,姑娘的银铃,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所佩戴的,很像。”
两人虽然对对方身份有了猜测,但该有的流程,要走的要探的,还是上了一遍。
凤七栖:“小鸡斗老虎。”
温洵:“赛过二百五。”
凤七栖一拍掌,喜笑颜开,“bingo,奖励蜈蚣一条。”
温洵眨眼,“蚂蚱蛐蛐上梁。”
好了好了,两人暗号已经对上。
凤七栖满意点了点头,找到了自己的人,接下来,就该搞事情了!
温洵大致将目前宫中的情况说了一遍,凤七栖也和他共享了一些信息。
“时间关系,今天就到这里,你自己注意安全。”凤七栖站了起来,嘱咐了句。
温洵也跟着站了起来,不过动作有些踉跄,凤七栖还以为他是坐久了,正想笑话一下,可突然发现了端倪。
“你腿怎么了?”他是瘸子?
见凤七栖皱眉,温洵苦涩笑了笑,但转瞬,面上又挂上了无所谓。
“去年这里来了个新管事太监,我和他不对付,没想到......他暗中对我下手,我命大,留住了性命,但身体,还是落下了病根。”腿瘸,咳嗽,都是那之后留下的病根。
他也没想到,平日里,也不过和这人拌拌嘴,却怎么也想不到会上升到了要人性命的地步。
凤七栖闻言,想到了刚刚那个对自己嘲讽的太监,狐疑问:”可是脸上长了一颗黑痣的太监?”
温洵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那人狡诈奸猾,心狠手辣,他是见识过了的。
凤七栖冷笑,“还真是巧。”真的是缘分啊!
“啊!什么?”温洵没听清,眼中带着不解。
凤七栖乐呵呵:“没什么,我还事,先离开。”
温洵一直在二楼抄卷宗,对阁楼外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自己也懒得再将事情说一遍,干脆就这样吧。
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刚出殿门,就看到那群太监还在,她眯了眯眼,眸子闪过杀意。
想到温洵孱弱的样子,心中杀意更浓。
管事太监也注意到了她,立即嗷嚎着跪爬向她,抱住了她大腿,想做最后的挣扎,“长公主,长公主,奴才知道错了,你放过奴才吧!”
“长公主慈悲是慈悲之人,求求长公主……”
小太监们:“啊!”
“啊!”
……
凤七栖没有等管事太监把话说完,袖子中的匕首已经快速滑进手中,冷不丁刺进了管事太监颈动脉。
管事太监一命呜呼,其余小太监吓得惊叫,凤七栖只觉得刺耳。
寒着一张脸出声:“不想死就闭嘴!”
吵死了,一群人渣渣。
慌乱的众人闻言,立即收了声。
再见到管事太监尸体的惨状,凤七栖裙摆上,脸上,血迹斑斑。
小太监们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长公主好恐怖,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活生生的活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