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把许大茂修理一顿,换成其他放映员来不也一样吗?”
叶主任直摇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听说陈万东和张成打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把事情说了之后,叶主任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陈万东居然会栽在张成手里,心里觉得张成还真不简单。
喝了一口茶暖暖胃,“我看张成为人还不错,以后必定会在轧钢厂有一席之地。
如果现在和他弄好关系,让他能成为我们的依仗,怎么也得照料我们一下,以后也少一点人欺诈我们。”
“你觉得张成一定会上去吗?”一人担心地问道。
本来公社的资源就不多,还要给一份给张成,那他们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不过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叶主任摇摇头说:“只是有很大概率,我没有绝对的保证。只能希望他能上去。
这个陈万东太不像话了,等他正月结完婚,二月份就把他的采购员职务撤掉。”
到了下午,两名轧钢厂的工人才骑着三轮车,拉着放映机、十来盒胶卷、幕布、喇叭等放映设备来到广场。
每次来放电影,许大茂都要吩咐工人带上四五部电影,看对方的招待程度决定放哪几部电影。
如果招待的好,就放大家喜欢看的、没看过的。
如果招待不好,就放大家看腻了的,不喜欢看的。
徐永吉一方面安排两人到食堂吃饭。
一方面安排人竖好木杆,架好幕布,并把盛放放映机的桌子在幕布前方不远的距离放好。
这些人干的热火朝天,激情四射,就可知道他们多么想看电影了。
甚至很多人早早地就拿着凳子占好了位置,一些小孩则在广场四处打闹,场面热闹非凡。
等天微微暗,许大茂才被徐永吉从床上叫醒,“许干事,天暗了,该起来放电影了。”
“哦,好。”
许大茂拍了拍有些没睡醒的头,缓缓地起床。
叫两名年轻的小伙子帮忙抬着放映机,其他两名小伙子一人扛着一盒胶卷,去往广场的桌子。
现场的公社人员见许大茂出来了,急忙把在桌子旁边打闹的小孩子赶走,拿起抹布仔细擦拭着桌子和椅子。
等小伙子把放映机和胶卷盒放在桌上,许大茂才调试着放映机,周围一群人围着许大茂,眼神中充满着羡慕和崇拜。
放映员是八大员之一,当时的放映机和胶卷都要靠放映员日常维护,工作看起来就很有技术感和文艺气息。
放映员工资高,对比于其他的工作那是相当轻松,每次下乡还受到主任和股长的热情接待。
在这些人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特别是对于年轻人来说,那是相当有诱惑力。
许大茂虽然年纪有二十八岁,但是一直坐在办公室,吃的又好。
对比于天天干农活还吃不饱的十七八岁小伙子,这些人一个个晒的黝黑,脸色奇差。
无论从精气神上比,还是从面相外貌衣着上比,许大茂简直是碾压他们,甚至说是小白脸都不为过。
许大茂也是神情骄傲,顿时觉得自己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想到要是他能在当个领导,在四合院或者工厂再威风威风,那感觉真是爽翻天了。
当放映机调试好后,透镜放出的光芒照射到幕布上,全场的人沸腾了。
一个个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没有刚刚杂乱无序的打闹,做好等待电影的开播的准备。
有些调皮的孩子和小伙子高举双手在幕布上留下一个个黑手印,大部分人会变化着手势,在幕布上显示老鹰、兔子和小狗的手影。
许大茂四处一张望,发现张成居然没来。
放电影可是他的高光时刻,最能显示他的本事和地位的时刻,怎么也得在张成面前显摆一下。
跑到张成的宿舍,发现张成在看书,上去就把张成的书夺了下来放在桌上。
“看书哪有看电影精彩啊,走走走,坐我旁边咱们唠叨唠叨。”
张成对电影早就看腻了,实在提不起兴趣,说是唠嗑还不是听许大茂吹嘘。
“不去,你以为我是他们,一年都看不了几场电影?”
在轧钢厂每个月都会看一两场电影,有时候碰到节日也会放几场电影,对电影没那么强烈观看的需求。
许大茂觉得张成所得有道理,接着说:“等下电影开播的时候,他们还会端茶水、瓜子和花生给我吃。
咱们一起吃嘛,顺便商量点事情。”
“行吧。”
张成起身朝外面走去。
正如许大茂所说的,等他们坐下后,电影开播不久,就有人端着端茶水、瓜子和花生在许大茂桌上。
张成看了一下胶卷盒上用红漆写的字,一个是阿诗玛,一个是地道战,现在播放的正是阿诗玛。
阿诗玛是1964年的片子,可以说是非常火爆的片子,特别是受到年轻男女的喜爱。
地道战是1965年的新片子,并且瞬间红遍大江南北,很多公社的人还没看过。
这表明许大茂对于叶主任的表现很是满意,要不然就会放另外两个没人喜欢看的片子了。
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只有音响里传来声音。
大路上依稀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人拿着凳子朝广场跑来,估计是家离得远的人过来看电影。
听到声音激动地喊着放的是阿诗玛,并大叫着后面的人跑快点。
很快广场上挤满了人,连马路上和田地里都站满了人,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
人一多嘴就杂,现场也有些小动静。
张成则边看着边吃着花生和瓜子。
许大茂冷的搓了搓手,提醒道,“瓜子壳和花生壳别乱扔啊,万一碎屑飘到胶卷上我还得处理。”
“这个我知道,瓜子和花生吃完了,拜拜了。”
张成掸了掸手,把手上的灰屑掸干净之后,为了不挡着后面人看电影,才弓着身子离开。
许大茂低头一看,两个空碟子摆在那,瓜子和花生全都吃完了。
嘴上嘟囔道:“还真是过来吃东西啊。”
张成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看书,这么冷的天他才不会在外面看电影,陪着许大茂受冻划不来。
只是外面的声音太大,书也看的慢了。
等放完电影,声音总算停止了。
已经到了十来点钟,张成准备睡觉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一看居然是许大茂在外面,打着哈欠说:“大茂哥,你干嘛啊。”
许大茂冷着佝偻着身子,双手放在嘴边哈着气,跑进张成的房间内,心里不高兴起来。
“凭什么你房间内是两床被子,我房间内只有一床?”
张成解释道:“按标准只有一床被子,我是昨天向徐工申请了加了一套被子,你也可以申请一套被子。”
“申请个屁啊,徐工他们全都下班了。”
许大茂有些懊恼中午喝多了,睡了一下午把事情搞忘了。
突然望向张成,“兄弟,要不你把一床被子给我吧。”
“不行。”
张成不顾许大茂的哀求,直接把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