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有序地进行着,顺利地通过了试运行考核。
洗发水厂随后又招收了十来人,整个厂子算是正式进入了正常的轨道。
张成也放下心来,现在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做技术革新的事。
整个材料都准备好了,张成首先要把材料交给刘工过目,然后由刘工交给李副厂长。
王跃远表示反对,“李怀德绝对会反对你的计划,现在厂里的一把手还是我爸,这么天大的功劳,别人只会说是我爸和你的功劳。
至于李怀德这个副厂长,没人会记得。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李怀德肯定不会做。
要不直接给我爸算了。”
“不管怎样说,正常的流程一定要走,要不然别人会说我不按规矩做事。
等李怀德不同意了,你再和你爸说也不迟。”
“行吧。”
……
李怀德在办公室看着张成的报告,刚开始脸色兴奋并透露出高兴,等看完了又忧心忡忡。
他知道他要是把技术革新实施下去,那么厂里的效率直接上了一个台阶,轧钢厂就成了全国第一厂。
这是百年一遇的大功劳,估计能名垂整个钢铁史,说不定会写进教科书供世人传诵。
但是人们能记住的是谁?
肯定是厂里的厂长和技术带头人张成,至于他这个副厂长,谁会记得他。
如果他是普通工人,那也就罢了。
但是他是副厂长,而且还是厂里的实权派,离厂长就是一步之遥。
他参与了技术革新却没留名,心里很不甘心啊。
反正王厂长过个十来年就退休了,到时候等他当了一把手,再实行技术革新就行了。
只要他的利益能保证,技术革新晚点实行又有何妨。
他赶紧吩咐刘工对这件事暂时保密,并准备把张成叫到办公室谈话,试图说服张成。
对于张成的到来,李怀德很是客气。
“张成,你的技术革新我看了,不得不说你是个天才。
年前的时候,我只是叫你暂时做着这个项目,没想到你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不仅把小仓库的机器都修好了,
还对技术科的人进行了了培训,更是完成了技术革新的报告。
这么多事情由你一人负责,确实不容易。
我准备提拔你为技术科副科长,并奖励你二十块钱研发费。”
“多谢李厂长。”
张成表面上礼貌地感谢李怀德,实际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怀德是名优秀的管理者,大部分管理者管理下属不会一味地奖赏,也不会一味地处罚。
而是喜欢萝卜加大棒的方式管理下属,喜欢恩威并施。
现在一上来就是一大堆的夸赞和奖励,可以知道接下来必定是不合理的要求。
李怀德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觉得张成的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过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你的技术革新现阶段还无法实施。
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全厂上下几万工人的生活和出路,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堆烂摊子谁来处理?
有些事情,你没坐上我的位置,你是考虑不到的。
这是每个人的局限性,我不怪你,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
你把技术科带的就很好,现在连车间出现故障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听说现在半个月都没出现一次故障,确实很难得。
你暂时就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至于技术革新,我会慢慢盯着。
不过你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让你的计划实行,到时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张成听了心里一冷,摆明了是李怀德不想被王厂长占了功劳,才故意说些拖延的话语。
等时机成熟,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李怀德到时候过河拆桥怎么办,连傻柱都被他打压了,到时候如果有人按照他的报告进行了技术革新,李怀德势必会打压不听话的他。
如果技术革新成功了倒还好,就怕有些人溜须拍马先糊弄一番再说,然后把技术革新做成了四不像,那就浪费了人力物力。
他想做技术革新,也是想趁机做一些农用机械,减轻种田的负担,提高种田的效率。
晚一年实施技术革新,种田的效率就晚一年实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件事必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厂长,你说的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等一年?还是等十年?”
李怀德听了一愣,看张成的眼神充满着阴骘。
他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思,否则的话,他必定让对方尝尝苦头。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厂里的决策都是厂长级别的、科长和主任等人在一起讨论。
你区区一个技术员,还没资格,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面对李怀德的愤怒,张成根本不怕,李怀德这条路走不通,还有王厂长这条路。
要是都走不通,再找其他办法。
再不济直接去洗发水厂也不失为最后的方案。
张成眼神坚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李厂长,你既然说厂里的决策要厂长级别、科长和主任一起参与。
我是没资格操心,难道其他厂长、副厂长、科长及主任就没资格操心?
那么我的方案怎么执行应该不能由你一个人说的算吧,至少也要全厂开会表决。”
李怀德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面目变的狰狞可恶。
大声咆哮道:“张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一个做技术的,就安心做你的技术,别没事想闹腾什么新鲜玩意。
在这个轧钢厂,谁敢和我唱反调,我保证把他治的服服帖帖,你也不例外。
别以为我给你好脸色,你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
“你只不过是个副厂长而已,你代表不了整个轧钢厂。
轧钢厂离开谁都是轧钢厂,但是你离开了轧钢厂,有没有想过你是个什么东西。”
张成知道李怀德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抛弃其他人的利益,之所以没抛弃,那是因为你还没威胁到他。
现在他已经威胁到了李怀德的利益,李怀德必定不能容他。
既然闹扳了,干脆说个痛快得了。
说完就甩门而去,管他李怀德有什么反应。
李怀德有权力,那又怎么样,也仅仅是限于轧钢厂。
他也有退路,还怕李怀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