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听了不以为意,他早就猜到李怀德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要不然就不是李怀德了。
至于李怀德要对付他?
呵呵。
当初李怀德鼎盛的时期都拿他没办法,现在李怀德失势了,还能拿他怎样?
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付我?那也得他有这个实力。”
李大爷听了眼前一亮,你小子行啊,前期忍着,现在得势了就强硬起来了,做人就该这样。
“张工,张工,大事不好了。”
吴广明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还没到门口就开始叫道。
“什么事?”
张成感到奇怪,吴广明怎么还在这里。
袁主任已经答应把炼铁的设备给他们厂了,不过要他们自己去运输。
王厂长一般不管具体的事,就让张成全权负责。
张成本打算找运输科的周科长商量,发现周科长被安排外出运输材料去了,没办法只好把剩下所有的车辆派出去,让吴广明协助运送设备。
现在吴广明突然来了,铁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吴广明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杵在办公桌上说:”杨为民这个王八蛋,叫他带人去运设备,我们高高兴兴地过去了,设备都抬上车了。
才发现车胎都是瘪的,明显没打满气。
不得已,我们又把设备卸下来,给汽车打气,装好设备高兴地出发。
结果还没开几百米,又说车子没油,又说说车子坏了,反正车子是走不了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成听了眉头一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问道:”运输科平时就要做好汽车的保养工作,出发前要认真检查汽车的胎压和油量。
确保汽车来回不出故障。他这样做明显是不想把设备运回来。”
“我觉得也是这样,他们反正就是不做,我只好跑过来请你拿主意了。”吴广明明显是受了气,此刻义愤填膺地骂起杨为民。
“我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
张成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他有点生气,当他是什么人,杨为民这一个不入流的货色,也敢和他作对?
估计这是李怀德派人来恶心张成,如果这都不能轻松解决掉,那么必定会有人接二连三地跳出来阻止他办事。
对于这种没眼力劲的人,张成决定杀鸡儆猴。
只有把这些人打怕了,他们才不敢惹是生非,要不然谁都对技术革新的事插一脚,以后有他烦的了。
来到运输科,里面只有一个值班的管理员,平时只是管理汽车零件和汽油、机油之类的东西。
管理员知道张成已经是厂里的红人,热情地问道:”张工,你怎么有功夫到这里来视察?”
“我不是领导,别说视察,别人听了多难为情。
杨为民带着车队去运送设备,正好没油了,你给我拿二十来升油来,我给他们送过去。”
张成语气客气,并没有表现很愤怒的样子。
管理员听了一愣,寻思着每次车队出发都是加满了油,你居然说过来加油,肯定是想要拿油去卖。
好一会儿脸色为难地说:”张工,现在汽油紧张,厂里面也没多少汽油,昨天晚上杨为民已经给车子加油了。
现在是真没油,要有我绝对给你送一壶去。”
张成发现管理员是把他当成中饱私囊的人了,不过他不关心这个,问道:”你确定杨为民昨晚给车子加了油?”
“肯定啊,加多少油我这里都有登记。”
管理员感觉事情不大对,急忙跑到屋内拿出登记本给张成看。
张成翻开登记本,上面确实登记昨晚加油五十升,签名还是杨为民。
“混账,加了油还说车子没油。”
张成怒气冲冲地把本子合上,拳头捏的紧紧地,敢在他面前耍心眼,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吴广明怕张成说他办事不认真,解释说:”张工,我来之前检查了油箱,是真的没油。”
“嗯,我知道。”
张成安慰起吴广明,对管理员问道,”你这里还有多少汽油?”
“没油了,昨天都被杨为民加光了。”
管理员怕张成不相信,特意把装油的几个大油壶拿出来,在手里轻轻滴晃了晃,表示里面是空的。
张成脸色有些难看,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可能现在买到汽油?”
“这个难啊,汽油是紧销物资,都是按量分派给厂里。有时也会去鸽子市买,不过价格要高很多,量也比较少。”
管理员知道这回杨为民是惹上大麻烦了,什么都如实地告诉张成。
“行吧,我自己想办法。”
张成掉头就离开了运输科,看来这次杨为民玩的比较彻底,什么路都断了。
哪怕去找袁主任或者聂倩他爸帮忙,且不说能不能帮得到忙,就算能估计也得到下午才能买到油,等到卸设备那得很晚。
不过张成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路快走来到洗发水厂,找到陈教授说:”陈教授,你们厂里还有汽车吗?”
汽车很稀少,在每个厂里都是宝贝,导致驾驶员地位很高,和厨师、放映员一个地位。
杨为民开了五辆汽车过去,如果起冲突,那就开掉杨为民,自己派人把车开回来。
“我们这是小厂子,只有两辆汽车运输货物,都跑出去了。”
陈教授把情况如实说出来,看张成着急的样子,又接着说:”有什么事,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张成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然后问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这有没有汽油,我借一点用。”
“没问题,不过我这里只有二十升,你要用就全部拿去。”陈教授爽快地答应道。
张成觉得差不多了,感谢道:“多谢陈教授,有空请你吃饭。”
“别,你快点和聂倩结婚,到时候请我吃喜酒就行了。”陈教授笑嘻嘻地说。
张成答应道:”那当然要请你。”
……
四九城外,烈阳高照,田里朴实的农民在干着农活,时不时地有农民抬头看向大路。
大路上依次停着五辆汽车,汽车上载满了机器设备。
五名年轻的小伙子坐在汽车的阴影下乘凉,抽着烟有说有笑。
一人问道:“为民,我们这次是不是闹得有点过分啊,万一王厂长和周科长计较起来,我们免不了一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