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皇太后和谢仁华,还有一家在动物发狂时得了利。
谢家的俊华和仪华也趁乱偷偷地安全出了京。
“孩子,别怕,这些动物不会伤你们,你们大着胆子出城去。出了城,便走水路,你们姐夫秦三爷都安排好了。”谢老夫人千叮咛万嘱咐。
俊华和仪华频频点头,让祖母放心,她们会小心的。
谢老夫人拉住仪华的手,“好孩子,原本想亲自给你挑夫婿,但时间不允许了。你先陪俊华去夫家,那家人厚道,定会善待于你,若有可心的人,便写信给祖母,祖母替你作主。”
仪华的眼睛瞬间泛起了红潮,她点头称是,脸上的斑块更为明显了。
谢老夫人抚了抚她脸上的印记,“塞翁失马,焉知福祸。孩子,这块红斑毁了你的容貌,却保住你的清白,成就你的自由,兴许日后还会为你找到真正重视你的人。”
仪华笑着点头,“祖母,仪华明白的。我和二姐没有时间同长姐道别了,若您见着她,代我们谢谢她,我,永远记着她的恩。”
谢老夫人的泪水一刹那涌进了眼眶,哽咽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俊华和仪华悄悄地离开了谢家。
一路上,明明是双眼通红,状似疯癫的动物,就着风闻到她们的味道,果然都绕道而走,绝不伤害她们分毫。
马车上的两姐妹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敬佩的神色。
长姐,果然是谢家的希望,她们暗暗下定决心,哪怕不能成为长姐的助力,也一定不能成为长姐的拖累。
仪华随身带着匕首,她摸出一把,递给了俊华。
俊华一见匕首,先是微微一惊,继而了然,默默地将匕首揣进怀里。
姐妹俩心照不宣。
万一,她们不幸未能逃脱黑手的暗害,情愿赴死也不能被绑,成为威胁长姐的存在。
一行三辆青呢马车在疯狂动物的包围圈中顺利出了城。
“什么?”黑衣人怒呵一声,“出城了?现在?”
黑衣人急得满头大汗,满京城发疯的动物,他们出不去,便是硬着头皮闯出去,也不见得完得成任务。
“可恶!”黑衣人一拳砸向墙面,想到主子的狠辣手段,不禁心中发毛。
“老大,她们跑不远,两个小娘们,手无缚鸡之力,哪怕让她们三日,也跑不出咱爷们的手掌心。”黑衣人手下宽慰。
黑衣人老大一听也对,稍稍安了安心,立刻整顿队伍,只要动物们控制好,即刻出城追击。
后来,动物们如潮水般退出城,一列黑衣人也快马加鞭地出城追击。
只是追着追着,他们便失去了俊华和仪华的踪迹。
“老大,马车在这里断了迹。”一个黑衣人抚开路边的杂草,看着地上的车辙说道。
“可有足迹?”
“有,足迹凌乱,看来,她们在此处下了马车。”
远处,是一条大河。
糟了,她们定是走了水路。
“怎么办,老大?”
“追!”
黑衣人当即到码头雇了船,一路把帆拉得满满的,全力追赶。
可是,不管他们如何拼命追赶,始终一无所获。
“老大,不对啊,两个柔弱的小姑娘,一群妇孺下人,几个掌船的,怎么能躲得过咱们的追击?”黑衣人手下一脸懵逼。
百里之外的船底下,火蟒带着他的徒子徒孙,一路扛着大船往前飞奔。
远远的,只看到一条船像箭一样地往前飞,若定睛细看,准保吓一大跳。
白浪中卷着无数翻滚的蛇群,就像风火轮一样,让大船像风一样地起飞。
船上,俊华、仪华悠闲地喝着茶。
“仪华,这船速也太快了,我还没好好享受这船上悠闲的生活呢。”
仪华瞪她一眼,“你现在不是享受?”
俊华一本正经地摇头,“不够不够,时间越长越好,到了夫家,上有婆母,下有姑嫂,个个要伺候,累得慌。”
仪华白她一眼,“你不是嫌船上时间长,你是嫌命长吧。若是被后面的人追上,你怀里的匕首就有用武之地了。”
俊华一噎,仪华继续刺她,“我听祖母说,你夫家上无公婆,下无姑嫂,就你夫婿一人,祖母正是怕你脾气伺候不了人,给你找了个清静无比的夫家,你若不满意,我嫁。”
俊华气极,伸手就哈仪华的痒痒,“姐姐的东西也敢抢?”
仪华的冷脸再也绷不住,一边躲一边哈哈笑。
下人们见着如此开怀的姐妹,心情也都好了起来。
船底下的火蟒郁闷极了。
自己好坏是条千年老蟒,极具资历的那种,怎么也算是两位娇小姐的前辈了。
结果,她二人千金万贵地在船上看看风景,吹吹小风,喝喝清茶。
他这条苦命蟒,带着徒子徒孙一路卖苦力,还被责怪速度太快。
天爷啊,还有天理吗?
“好好干活,娘子还想要吗?”耳边突然响起长华的声音。
火蟒的额头顿时一紧,被长华两次掏出内丹的可怕感觉再一次袭来。
他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胡思乱想,拼命卖起苦力来。
正在废太子府下棋的长华,突然说了句话,“好好干活,娘子还想要吗?”
吓得对面的秦腾手一滑,手中的黑子顿时掉在棋盘上,瞬间损了棋面。
“娘子,”秦腾无比委屈,自己的确一门心思在下棋呀,“为夫真的有好好在下棋。”
长华莞尔,“夫君,没说你呢,我正在教训一条不听话的蛇。”
“啊?”秦腾一脸莫名,到处低头寻找,却哪里都没有看到蛇的踪迹,“哪里有蛇?”
“千里之外。”长华坦然回答。
千里之外?
秦腾咋舌,娘子越来越厉害了,竟能指挥千里之外的蛇。
自己还是识相一点,情愿被别人说夫纲不震,也绝不能惹娘子生气。
若被娘子记恨倒还是小事,万一娘子发心换夫,他可就亏大了。
某条千里之外的蛇,心里在流泪,我是蟒,我是蟒,我是蟒,还是一条苦命蟒。
呜呜呜……
短短几日,千里的水路被火蟒抛在身后。
到达目的地后,俊华一行人下了船。
准姐夫亲自带队来接,十多个年青小伙齐刷刷地喊,“嫂子好。”
盖着红盖头假装斯文的俊华,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蓦地红了脸。
仪华没有戴帷帽,准姐夫一点不嫌弃地笑,“你是姨妹吧,到了自家不必客气,我是个粗人,有什么需要,和你姐姐说。”
仪华笑着点头。
坐着马车回府的路上,仪华凑近俊华的耳边,“这姐夫好,竟不以貌取人。”
俊华的脸更红了,比红盖头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