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道帝不愿意往媚昭仪身上想,可偏偏出事时,贤妃看到了媚昭仪的身影。
如果说有谁可疑,那媚昭仪便是第一人。
弘道帝想到这里,便往偏殿行去。
为了时刻与媚昭仪在一起,他甚至将媚昭仪安排在自己的偏殿。
媚昭仪此时正百无聊赖地侧躺在贵妃榻上,身下是那张弘道帝赐的虎皮。
虎皮威风凛凛,媚昭仪千娇百媚,两者组合在一起,毫无违和感,反而衬得娇媚之人更加柔若无骨,令人产生一种想要狠狠zhan有的冲动。
媚昭仪媚眼如丝地瞥过来,只一眼,弘道帝顿时忘了今昔何昔,掉进了那黑色的旋涡之中无法自拔。
媚昭仪姿态不变,始终冷冷地看着弘道帝,躺在床榻上不停地左右来回翻腾,脸上除了冷漠,连一丝笑意也没有。
弘道帝醒来时,已是傍晚。
他暗骂自己一声荒唐,竟与媚昭仪厮混了许久。
他支起身子,看向躺在自己怀中,沉沉睡着的媚昭仪。
哎,这么个柔情似水、柔若无骨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害人的能力。
于是,弘道帝悄悄起身,无视了贤妃的话,再次将她归于争宠的行列。
媚昭仪在陛下起身离开后,睁开双眼。
暗沉沉,冷冰冰的眼眸里,竟连一丝感情都没有。
她的嘴角咧开一丝冷笑,贤妃嘛,暂时还不到收拾她的时候。
狼馆里,秦腾和长华也在说着太子的事。
“娘子,太子的伤是不是媚昭仪……”
长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她见不得太子伤我,难得化了人身,竟是想着为我报仇呢。”
“可能治好?”
长华斜了眼秦腾,“为何要治好?!”
“太子明明知道侯氏的打算,却假装一无所觉,任由侯氏伤你,如今的伤也是他自找的。”
秦腾宠溺地看着长华,“为夫只是问能否治好,并不是替太子求情。太子这次,怕是永远也站不起来了吧。”
“若是找到白虎骨,可能还有站起来的希望。”
白虎骨?
秦腾摸了摸自己的腿,“和为夫腿上的一样?”
“比你的腿更难。”长华解释,“你只是短了一截,补上便行了。但太子,却是失了全部腿骨,那得多少根白虎骨,才能补得全。”
“白虎骨本就难得,所以太子再无站立起来的可能。”
秦腾叹了口气,果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他二人心中都明白,大庆即将迎来大变化。
单看围场里,太子受伤的消息一传开,顿时暗潮汹涌。
若是回到京城,怕是要掀起八丈大浪了。
“梁王这几日在干些什么?”秦腾唤出暗一。
“梁王悄悄地联系众大臣,话里话外,都是太子不行了,双腿已废,无法继任大统。大庆不能没有后继之人,唆使众臣建议陛下立嗣子。”
“哦,嗣子人选呢?”
“是梁王的嫡孙,梁五。”
他?一个纨绔罢了,竟奢想成为太子,未来继承大统?
梁王怕真的是老了,人老胆大,才敢想得美。
“王丞相怎么说?”
“王丞相关紧屋门,万事不理,除非是去虎殿,几乎足不出户。”
秦腾挥了挥手,暗一顿时消失不见。
长华丝毫不为太子的遭遇所动。
因为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
前世,她浑身是伤,躺在冷冰的地牢里,继承了大统的太子连一丝怜惜都没有,逼着她交出谢家之能。
目的失败后,毫不犹豫地下了诛杀令。
她不会为这样的太子浪费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就该死。
她的悲悯之心,只为天下苍生。
“夫君,侍卫打来不少野味,咱们晚上烤着吃如何?”长华提议。
秦腾自然无有不从。
下令叫暗卫在院子里搭了个临时的灶台,
拿出围场的架子,烧起火烤起了肉。
一时间,阵阵肉香飘散开去,勾得众人心里痒痒的,又因为怕弘道帝不开心,说太子受伤,他们还在烤肉寻乐子。
只能闻香就饭,咽了咽口水,食不知味地吃着膳堂送来的饭食。
边疆。
一个黑衣人站在悬崖边,看着崖底摔得四分五裂的马车,和车里三具尸体,回头看向身边的两人。
那两人赫然竟是谢俭华和夫婿万良。
“你们改头换面,暂时隐姓埋名,边疆莫去了,那里也有人盯着。你们改道去南国吧,待局势稳定后,再回大庆。”
说话的人始终背对着谢俭华,一身黑衣,看不清面貌,声音低沉沙哑。
“恩公,多谢相救,万望恩公告知名姓,我等来日也好报答。”
黑衣人摆了摆手,不再多言,示意两位快快离去。
谢俭华和万良跪地端正地行了大礼后离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黑衣人方才转过身来,拉下黑色的蒙面巾,竟然是王丞相的儿子,王四爷。
他默默地注视着谢俭华二人的身影,良久,才驾马离开。
当晚,王丞相府收到一只信鸽。
管家打开信鸽脚上的笔筒,取出里面的信一看。
笑意顿时浮上面颊,“通知大人,事已成。”
隔日,远在秋狩围场的王丞相收到信息,谢俭华两夫妻连同车夫三人,已经掉下山崖,摔得粉碎。
他得意之下,遥望狼馆,主人养的狗果然不及自家养的儿子啊。
还是老四有办法,斩草除根还是得靠自己人啊。
几日后,远在京城的谢老夫人收到一封信后,顿时哭倒在地,晕厥了过去不醒人事。
冷嬷嬷等人慌急慌忙地找大夫,又是把脉,又是施针,又是熬汤药,好不容易将谢老夫人救醒过来。
谢老夫人醒来后便痛哭流涕,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离京的谢俭华出事了,夫妻二人连同车夫,一同摔下悬崖身死。
不久后,噩耗再次传来。
远嫁武将的谢俊华不知何故,得罪了自家夫君,竟被夫君一剑射杀,当场身死。
谢老夫人闻言,号啕大哭,连声说“天亡我谢家”后,伤心地再度晕厥。
这次醒来,大夫说谢老夫人受了大刺激,怕是要卧床不起。
接二连三的噩耗,整个谢府上下哀号一片,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