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莲扫了一圈,没有人主动让她,气得她轻咬牙。
但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姐妹俩,她上前一步行了个礼:
“盈盈妹妹,青青妹妹好。今天我来慢了,没占到座位。你们是姐妹,可不可以让一个座位给我,你们留一个人上课,回家也可以讲给另一个人听。不知可否?”
向盈盈和向青青虽说才进京不久,但在这学校里就慢慢的知道了京中的这些官家的等级和他们互相之间的交际。
讲身份上来说,古清莲确实比向家姐妹要高一点,当然,比的是父亲的官阶。
但是向家姐妹初来京,与古清莲在第一天就有过一点点的不太友好的交集,之后大家略有些敌对的样子。
而且回家后和父亲说起过此事,父亲说让她们在女子学校听学校的就行。因为学校是王妃办起来的,让他们不用去担心任何人在学校给她们权势上施压。
向侍郎自是不会针对着古尚书说的,但向家姐妹就明白了,不是任何比父亲高的官阶的人,在这个学校就可以欺负自己。
而且父亲的意思,她们不用怕古清莲。
向盈盈想到这,和妹妹对视一眼后说道:
“古小姐,十分对不起,我们姐妹初进京进了学校时,各种学科的报名都满了,我们也没有其他课上,就报了一些没人报的科,你知道的,谁报的科没上的,学校是要给记过的。”
“这算术一课,是我们报的课,我们不上不行。而你没报这个课,没旁听到是没问题的。”
对,这也是学校的规定,报课前就要想好,因为会告诉你这课学了有什么用,是为什么来学的。
报了再不来的,那就是学生的错,记了过的话,毕业上会被扣分。这对女子的清誉有影响的。
因为女子学校为了端正一些学生的行为,每年会公布女子学校的一些考评。而记过这种事,也是会公示的。
所以,对所有的学生来说,报了名就要坚持学好。
向盈盈这么说,古青莲的脸就阴沉了下来。向家姐妹在她的眼里,就是从乡下出来的人。想要欺负,完全就可以欺负的。
但向盈盈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一点点的畏缩。
古青莲低声说道:
“那,你们要怎么才能换?”
向青青有些直爽:
“古小姐,都说了我们的课不能让。这是我们报的课,你也知道,这关系着我们毕业的,古小姐你认为什么东西可以换我们的毕业?”
古青莲冷冷的说道:
“霓裳轩两套高定的裙子如何?”
她相信,对这种乡巴佬来说,霓裳轩的高定的裙子就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上次她就向父亲打听过这位向侍郎。据说是寒门出身。一直在洛州做一个小小的知府的,而且还是那种木头脑袋,就是想做一个清官的那种人。
所以,他的家里的人一直都过得很紧巴着。
这次进京来,住的房子还是摄政王特意赐下的。因为他们家买不起。向侍郎的夫人还被安排到了孤老院去做事赚钱补贴家用。
据说,向侍郎的夫人原本是个秀才的女儿,向侍郎正好是她父亲的学生,这才成了这段姻缘。
两人倒是很相爱。有这一对女儿,还有两个儿子,只是儿子还小,在家里由向侍郎的父母亲看管着。
所以,向夫人才出来做事。
看看她们姐妹穿的衣服就知道了,他们家过得可能还不如自己家的管事家的日子好呢。
古青莲觉得自己抛出这个,一定会吸引上两位。但她错了。
向盈盈笑道:
“古小姐,霓裳轩的衣服谁不想有?我们也是想拥有,但是,你觉得,我们姐妹穿着那衣服能做什么?我们每天来上课都是带着丫头坐的青布小马车,怎么配得上那衣服?我们家不会为了这两套衣服给我们配上高大的马车和前呼后拥的下人的。所以,我觉得,还是这种细棉布衣服穿在身上更舒服一些。”
向青青更直接,站起身来对坐在这个教室的所有的姑娘们说道:
“有没有人可以把座位让出来?古小姐愿意用两件霓裳轩的高定裙子换。”
一句话,一下子就把古青莲推到了所有人的焦点,她都没注意到走到了门口来的三位。
这三位一听到这话,都顿住了脚步。
霓裳轩的高定裙子,那是苏红和程玉琼专门搞出来的,就是为了赚那些有钱人家的女人的钱的。
谢知远记得,当时苏红说过一句:
“天下间,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而女人的钱中,用于装扮的钱是最多的,也是最好赚的。”
所以,在霓裳轩专门设定了一个规矩,一个月最多只出两件高定,一个月最多只出一对新婚衣服。而这些机会,价高者得!
就算是这样,京中的贵女们还是以有高定的裙子做为自己目标。
几乎就成了一个规律了,拿到了高定裙子后,一定会举办一个大小不一的宴会。主要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新得的裙子。
因为这个裙子以后就是全大兴只自己有这么一套。别人都不会再有。
而现在,人家古大小姐直接就给出两个高定的裙子,只是为了一个座位。
而屋内的女孩子中,有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
“古小姐,是真的么?”
古青莲看了过去,是京兆府施大人的女儿施雅兰,才刚刚十四岁,平时在这学校就是一个开心果子一样,和谁都能交谈上两句,但却从没得罪过别人。
古青莲低垂了一下眼皮,先没看到这丫头在,要是早知道这丫头在,自己可能费不了那么多事就能拿下了。
但现在被逼着这样,她也就骄傲的站直身子道:
“是。”
施雅兰笑呵呵的说道:
“古小姐,你看我年纪,身高还没长定呢,我要是现在做了高定的衣服,以后肯定是穿不了的。那你可不可以折合成银子给我?”
教室里就有几声笑声传来。施雅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来上这课,是我娘认为我不懂算术,以后不懂怎么赚银子。但如果你直接给我银子了,我就回去让我娘知道,我是怎么赚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