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书羽真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虽说成了父亲母亲嫌弃的不成才的那个,但总算是活得体面啊。
现在手脚被绑起,尿涨得自己觉得快爆炸了。
他觉得,再不释放,他真的要废了,或是说,他肯定要出大丑,那就是尿裤子。
但现在这样被拖走到一边的一棵树后,那梁叔就不管他,把人丢在地上。还抱着双臂退后一步看着他。
“麻烦你,帮我解开一下手上的绳子。”
齐书羽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求人。
但梁叔不为所动。
齐书羽只得说道:
“不用放,你只要把我两个手分开绑,不绑在一起就行。”
这下梁叔才动了一下,上前一步把重新绑起了齐书羽的手,两手间有一个拳头的间距,最少,手可以动了。
齐书羽有些艰难的爬行了一下,靠着树木慢慢的站了起来,然后还是略背过身子去 。
终于是释放了出来,刚穿戴好,就又被梁叔给拖回那边的屋子里。
也不知道梁叔是哪里看他不顺眼了。连拖回那椅子上坐着都没有,直接把人就丢在这书房的屋中间的空地上。
齐书羽哼了一声,但却没出言骂人,自己却是努力撑着坐了起来。
大当家的似乎正在看齐书羽的那个记录本。也是听到了响动才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认真的看着那个本子上。
齐书羽坐起来就看得见她看的是什么。见她看得那么认真。齐书羽也就没说话。
良久后,大当家的头也没抬的说了句:
“海拔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齐书羽也是听苏红说的。
齐书羽也就解释一下:
“说简单 点儿,就是指高度。海呢就是以一个海平面做为基础,每一座山,都以这个点为基础来量的高度。
但是,我们这边离海太远,且我们也没办法量得出海平面。
为了方便我做这个地图,就以目前我们大兴最大的那个湖,就是宁古县的那个阳古湖的水平面做为大兴的中心点来量的。”
说着看大当家还是不明白的样子,就又说道:
“就说我们人比高矮吧,你不能一个人站在山上和一个人站在山下来比高矮,中间差了一座山呢,咱得把两个人站在同一个地方来比。对不?这个同一个地方,那就是一个中心点。”
“我做这个图前,和苏王妃还有几位大人到过阳古湖测算过了,还在那湖里打了一个石桩,然后就以那个点,做为起点。后面你看到的每个山的高度,我们都是以这个为起点算的。”
“那个点是零,湖的岸上就高出来两丈六尺三寸七,在这个地方,我们也打了一个石桩子。以后再量别的高度,就用这个来量了。”
接着,齐书羽就把自己 路量过来的那些山有多高,哪一个村子站得更高,哪一个村子容易被水淹,哪一个村子现在改了走水的路线,不会再被淹 了。
说起这些来,他完全是有控制不住的感觉,一直滔滔不绝的在讲。
大当家的也没打断,认真的听着,不时还翻翻前面的一些记录,似乎找到了齐书羽所说的一些地方与记录是不是吻合的。
一看,果然一样。这人把这个记录都记在了心里,说明这个记录是用心记的不说,还真的是他做的。
那他说他一直在为老百姓做事,看来是真的。
“你这上面写的在宁古第一年种下的小麦能产出一亩七百斤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今年冬天他们再一次种下了小麦,这次的种子是我们自己育出来的,估计也不会低于五百斤。但也有可能高于六百斤。”
“主要是我们现在的人能学会怎么育种了,只要留下来的种子越好,收获的粮食自然就越多了。不只是小麦,还有油菜,我们现在吃着饭都更香了。”
大当家的抬头看了齐书羽一眼。然后说道:
“梁叔,给他松开。”
一边站着的梁叔恶狠狠的走过来,给齐书羽解开了绳子。
只是一边解一边也威胁道:
“臭小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我要你好看。”
齐书羽叹口气道:
“我本来就长得很好看。”
“扑哧。”
大当家的都被这句话给逗 笑了。
齐书羽揉了揉被绑过的手腕和脚腕,然后才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他的白锦袍:
“可惜了这件衣服了。”
大当家的又哼一声道:
“就凭你穿的这件衣服就不像是个下地做事的人。”
“哎,大当家的,你可不能这样说,穿衣服只是一个个人爱好,我只 喜欢白衣,但没想到被苏王妃派来学着做这件事,倒是喜欢上这件事了,可不能因为喜欢做这件事就不喜欢穿衣服了吧?”
梁叔这时在一边嫌弃的说道:
“一个公子哥儿能做什么事?”
这话让齐书羽不服了:
“哎,我可不是吹的,你们的人也是可以下山去问问,看看我是不是只是一个公子哥儿。我告诉你,大兴重建 后,我天天在地里跑,你打听打听,京城周边及靖城,富义城,这几个府的农田,我可是都走完了的,我们把这些地方都修了水渠。”
说到这里,齐书羽打量一下他们说道:
“我看,你们就不是大兴复兴后的大兴人吧?要是你们是大兴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你随便问一个老百姓就知道了,我们修的水渠让好几个地方去年都丰收了,就是因为我们的水渠给浇水。”
“按我们苏王妃的话说,以后全大兴都不会天干了。今年我们要把这仓南府这边量完,量完了确定好水渠路线后,我们就要去洛州那边整理洛州。”
齐书羽站着走了两步,一脸向往的说道:
“苏王妃说了,到时我们从洛州那边的临海的那边,就可以测一个海平面出来,到时,整个大兴的地图上,我就可以正儿八经的用正确的海平面做海拔的起点,我们大兴的任何一座山,以后就都有一个高度,我们都得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