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到珍肴楼时,苏红正在和苏守备谈话。
苏守备今天来找苏红,却是给了苏红很劲爆的一击。
还是在那个包间里,他让服务员把苏红找来,然后让服务员把吃食撤了,只泡了两杯茶来:
“苏夫人,此次靖北之行如何?”
“还算得顺利,我让人先买下了一个院子,再去的话,也就有个落脚的地方,靖北比富义更繁华,希望能在那边发展起来站住一支脚。”
“靖北繁华是更繁华,夫人要去那边发展自是站得住脚的,只是苏某在这里提醒一下夫人,小心一些,特别是夏府台,夫人得多点小心。”
苏守备直直的看着苏红的眼睛说着这样的提醒的话。
苏红不由的坐直了身子,轻声问道:
“将军的意思是?”
“夫人,我是一个粗人,说话就比较直白,靖北可去,但夏大人你要小心。我得到消息,夫人把马将军的孩子都接走了。夫人大意了,不该让夏大人知道。”
苏红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苏守备往后一靠说道:
“夫人别急,信在这里。”
苏守备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信还用火漆封了口的。
苏红没有接,冷眼看着苏守备道:
“苏将军什么意思?”
苏文轩没有生气也不着急的喝了一口茶道:
“夫人先看看信就知道。”
苏红心里有了些思量,缓缓坐下来,还是没有打开信:
“私拆别人的来信是不道德的。”
“道德?呵呵!”
苏文轩站起身来,站到了窗前看看街道上往来的人:
“夫人,道德这个词,在乱世的时候,有用吗?”
“有用,守不住别人的道德,但不管何时,要守住自己心中的道德。”
苏文轩回头看了苏红一眼,浅笑一下说道:
“倒是夫人高洁,那好,你不看,我便说与你听。是真是假,你自己去判定。”
“夫人在富义没想办医学院,却是想在靖北办医学院,投了夏大人和马将军的好,只是为了想在靖北站稳脚么?纪神医,任谁听说了,都会震三震的人物,却尊夫人一声师父。”
苏文轩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夫人,我守这富义,本来与靖北没有关系,你道我为何要截靖北的信?”
“为何?”
苏红也想知道,苏文轩来了这富义,对自己这边是释放的善意,墨伍和福伯去了池州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查到没有苏文轩的背后是什么样的东西没有。
南宫夜这个王爷是个没用的,说是王爷,为了向别人表示自己对皇权无意,所以,一直都不把朝中的这些关系弄个明白,搞到现在,遇到事了,谁忠谁奸都不知道。自己都不知道谁可以相信。
当然,乱世想要相信谁,都是一种冒险。
所以,每一个想要用到的人,都只能查。
但现在还没有得到查得的消息,苏红也不知道为何苏将军要表达善意,更不知道他现在要说这些是为什么!
“为何?为了我苏家的背脊骨能挺得直!夫人,你敢说那几间包房里的几副字,不是洛王爷的手笔?我是不知道夫人与洛王爷有什么关系,但这种时候,敢把洛王爷的字挂出来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商家了。”
饶是苏红有两辈子的经历的人,在被苏文轩直直的盯着并叫破一些暗手的时候,也是有些心惊,不由的转开了眼神,都不敢与他对视。自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一时发现,自己的小手段被人叫破后,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夫人是不是真的是隐世的大家我不知道,但夫人显然不知道苏家与周家为什么不出仕。”
“周家?”
“对,周家,周致远,是我的表兄,周家曾经的辉煌经过这百年来,都消失在过往中了,还记得周家的人,可能只有一些百年前的世家了。苏家,当年是受周家所累。所以,一代一代的下来。两家人都过得很压抑。”
“致远兄的学识,足够做一方大儒,却沉沦于田地间了。周家是承诺了南宫家,永不出仕,但现在,南宫家倒台了。周家,苏家及当年因周家事而牵连的几家人,倒是又在暗中想要找回南宫家的主事的。”
苏文轩说着,自己都讥笑了一声:
“我虽然不想去弄明白那几个老头儿是想做什么,但是,我们这些做后辈的,却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可惜,他们失了权力太久,想尽自己的力,却如蚍蜉撼大树,只成功了一件事,就是把我妹妹送进了明德王的后宅中。”
“可悲的,却是赔上我妹妹的一生不说,还于事无补!当南宫家被迫失去了京城后,我家老人长叹声,当时就死了。而后,我才走近明德王,开始想谋取一官半职,最少,要为我那妹妹谋一个支撑的力量。”
苏红坐直了身子,她听到了什么!
苏家,和周家,原来是在暗中想助南宫家,但却不想,南宫家倒得那么快。
“我谋得了这份差事,幸好在这里进了你这酒楼里,却是让我看到了那几副字。苏家这么多年,把南宫家的人的底也是探到了一些的。所以,洛王爷的字,我只一眼就认得出来。”
苏红明白了,这才是苏文轩到了这里就对珍肴楼放出善意的意思。
“洛王爷敢信任夫人,那我自是也敢信任夫人,把这些话在这里说明白,是因为这封信。”
“夫人请看,这信的开口,我是没有打开的,但我从这边打开了。信我看了,嘿嘿,按夫人的话说,是不道德,但要是我不看,可能过几天夫人就要被请到池州去了。”
苏红一惊!
“信是夏大人写的,重点写的不是建医学院,而是找到了纪神医的事。夫人怕是不知道吧,明德王有暗疾,不敢明着打大夫,但多少大夫被找进王府看了病后再也没出来的。”
“纪神医,一直是他在渴求的。夫人倒是直接把人给送出来了。就算请不到纪神医,你这位纪神医都叫师父的人,自是要成为明德王的座上客了。”
苏红哑然失笑道:
“纪老爷子也就是好吃管不住嘴,想要吃我做的美食,而非要缠着我叫师父。我可是不会医的。请我去也没用。”
“你这么说,明德王信么?这两年,他被暗疾折磨得已失去了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