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可就不像陈太医的性子那么好,听说以前供职在太医馆的时候,也是这种孤傲的性子。
但他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接骨的手艺。
据说,他还给前皇帝接过骨。在你不知知觉的情况下,就能正骨完成。
但在宫里生活的主子们,哪有那么多机会伤到骨头。连走个路都有人扶着。所以,他出手的机会很少。
也不与谁结交,当时还有个笑话,说是怕李太医连太医馆里的人都识不全。
而从太医馆被解散后,他就回到了家里。他就在家里教授自己的儿孙这一门手艺。他儿子和陈太医的儿子还是好友呢。两人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各开了一个医馆。
当然,也各有擅长,遇到一些对方擅长的病人,还让人去请过来。
所以,陈太医和沈太医就直接找到了城南他们家的店铺上去了。小李大夫一见到两位世伯来了,忙起身迎了上来:
“见过两位世伯。”
陈太医左右打量一下道:
“你这小子不错,这医馆人来人往的,看来生意还不错。”
“哪里哪里,只是将就着过了。”
“不错,比我家那小子强。”
沈太医说起自己的儿子就摇头。他空有一身医术,儿子孙子都不想从医,儿子好读书,现在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小的私塾,只收了十来个小子在学文。孙子就更奇怪了,一定要去学武,说是长大想当一个将军。
倒是他的小孙女还爱跟着他捣鼓药方。没事就问一些医术上的事,但想着教女孩子医术也没多大用,所以,他也就只是随意的跟孙女说说。只当是她玩了。
陈太医笑道:
“今天你爹没出来?”
“我爹都半年不出来了。”
陈太医顿一下,有点年纪的人不出门了,那可能是身体有恙了?
“怎么回事?他身体可好?”
“身体倒是好,现在学着在家种花。把我家的前后花园都给重新种了一回。”
沈太医和陈太医都对视一下,他们明白了。李太医,是有些看淡了,有些淡泊了。
“在家就好,我们去找找他。”
两个老头儿又重新上了马车,直接到李家去。
李家就在城南都快靠近城门处了。这里是李家的祖业,那些年他在京城做太医时,儿子也是在这老宅里。
两位太医一来,李家的门房都很激动,他们也是认得这两位太医的,忙让人去回禀,又把两位太医给迎了进来。
李太医正在后院浇水呢,得到消息都惊讶了。这两位什么时候走到一起?还一起来找自己?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李太医忙迎了出来。三个曾经的同事相见,还是多少有些激动。
上次见面,也是快有一年了。虽说住在这同一个城里。
“李兄。”
“沈兄,陈老弟。”
他们还是按年纪称呼,三人中,沈太医是最大的,沈太医更擅长妇科,当年是宫中得抢手的太医,各位娘娘都想得到他的诊断。
陈太医就更擅长小儿的病痛,那就不只是有子的娘娘们喜欢他,就是各家公侯贵人家,也是不想得罪于他的。
所以,陈太医与沈太医当年可是当红太医的。
李太医看看这两位一起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把人迎进了书房。
陈太医和沈太医一进书房就闻出来了,李家的药房可能就在书房旁边吧。因为这书房里都是药的味道。
唉,还是这种味道是最好闻的。
三人坐好,丫头上了茶来。陈太医首先说道:
“李兄,这次我们来你猜是什么事?”
李太医谨慎的想了想回道:
“不知道,我都好久没出府。”
“李兄,你可知道有人要用原来的国子监学院那边建一个医学院的事?”
李太医顿了一下道:
“前日听小子回来讲过。”
沈太医激动的站起身来:
“纪神医是真的来了!”
“可当真!?”
李太医坐直了问道:
“自然是真的。我们都见过面了。今天我们来找你,还有他给你带的礼物。你先看看。”
陈太医把拿在手上的一个画卷打开,李太医惊讶的站起身来。
他擅长的是正骨,自然对这个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要说摸到人体的哪一块骨头,他都知道,但这样直白的画在了图上的,完整的,他还是第一回见到。
“这……”
李太医很是激动,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确实是画的图。
“这是纪神医听说你擅正骨,所以,把这个送给你。而我在他那里还见到几副完整的骨架。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
李太医惊讶的仔细打量着这图,连声道:
“难怪,他能成为神医,确实不一样。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要把这个画出来。”
沈太医叹口气道:
“李老弟啊,我们没想到的太多了,你都想像不到纪神医那里有些多神奇的东西。不过,今天我们来,是想邀请你一起去见纪神医,你可愿意?”
陈太医把画卷交给李太医道:
“这只是带给你的礼物,你要不要去,都是要送你的。”
然后两人把自己与纪神医交往的一些事说给李太医听,也说了来请李太医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请李太医出山授课。
当然,如果李太医把李家的绝学看得紧,不传授出来,也是可以的。
陈太医说道:
“人家说活到老学到老。我这些日子跟着纪神医也多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把苏红办这个医学院的一些章程和一些安排打算都说了一下。并且说道:
“我答应了去教学。同时,我也在跟着纪神医学。我们分过工,沈兄擅女科,我擅小儿,而这正骨,还得看你。所以,我们俩想着来请你。”
李太医沉思一下道:
“容我想想,我不当家不管事也有一两年了。这事,我得和儿子商量一下再回复你。但是,我想见见纪神医可好?”
对所有的太医来说,纪神医就是个传奇!
是他们所有的人的偶像。
“自然是好的。他老人家天天忙得吃饭喝水都要人提醒着。我现在都搬到他那边住了,沈兄的房间也布置好了。跟在他身边,能觉得我还如当年做学徒的时候啊。”
陈太医一脸的向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