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良带领部队在外面收拢战俘的时候,逃回城里的金声桓已经缓过气来。他的儿子金道明来到他身边。
“爹,我看他们就是那个朱宏三的人马,没想到那个家伙能弄出这么厉害的军队。”
金声桓看着外面的清军被收拢,押到原来的大营里关押。虽然明军人数少,但是有条不絮,在收拢清军的时候还有两千人在离城二里外严阵以待,防止城里的人冲出来趁火打劫。
“儿子,你和那个小子是连襟,有机会你和他们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放过咱们!”
金道明点了点头,心中合计,对面这么能打,能放过自己吗?
就是金家父子二人谈话的时候,马良已经带人收押好俘虏。清军败的太快,大营里面的辎重粮草全部归了新军,还弄到五千多匹战马,这个是好东西。广东缺畜力,拉火炮的马匹都是云南的滇马,个子太小。耐力倒是不错,但是想要组建骑兵完全不行。朱宏三当时准备让佛郎机商人运来阿拉伯马,这可是骑兵的完美配置,但是现在这个时代的航海手段还不行,运来十匹二十匹倒没问题,大批量完全不可能。所以运来的十几匹阿拉伯马只有当种马,完全过上了幸福的种马生活,不过这样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批量组建骑兵近期算是不可能了。
张家玉以前在军机处待过,知道皇帝殿下对战马的渴求,现在一下弄到这么多,虽然蒙古马没有阿拉伯马好,但是这也是战马啊,所以在得知有五千匹的时候立刻就给广东的朱宏三*去了封报捷书。
收拢完清军,下一步就要攻城。当天晚上张家玉就把二马找来,商量怎么攻城。
说道攻城二马就不行了,在他们的训练中都是野战,完全没有攻城的手段,再加上他们的火炮为了讲究机动『性』,都是小口径的。看看赣州那高达六七米的城墙,自己这小炮要轰多少次才能轰塌城墙。
马如风低头想了想,说道:“大人,要不挖掘地道,然后在城墙下面埋设火『药』!”
“不行,赣州三面邻水,地下不到二米就是水脉,没等到挖到城墙下就被灌满了!”
马良说道:“不行让水师顺着赣江过来,他们的火炮口径大,应该能行!”
张家玉想了想,最近的水师还远在南直隶。江西和广东边境的大庾岭属于五岭之一,是南方几大分水岭之一。大庾岭以南的水系全部注入珠江,以北的水系全部注入长江,完全是两个系统。想要请求水师支援就要从长江入海口逆流而上,进入鄱阳湖,在进入赣江,才能到赣州。费时费力不说,沿途全是满清的地盘,很容易发生意外。
张家玉左思右想实在没有好办法,只有明天先打一仗看看再说。
第二天新军吃罢早饭,开始在赣州城外列阵,准备攻城。
赣州城里看到明军开始要攻城,一个个吓得要死,昨天刚被打的大败,还没缓过神来呢!
看到手下一个个担惊受怕的样子,金声桓气的大骂:“你们这帮废物,怕什么?没看到咱们有城墙吗!我就不信他们明军的火炮再厉害能轰塌城墙!”
金声桓正说话的时候,城外的明军开始开炮攻城。
赣州因为三面临水,只有一面连接陆地,所以靠着陆地这面城墙修的极其厚,城墙上部足足有三米厚,根部足有七米厚。连接陆地这边有两个城门,分别为镇南门和百胜门,这两个城门都是三重瓮城,在两个城门之间还有一个炮台,上面布置有十几门小炮。现在城里的清军为了壮胆,也不管『射』程够不够,十几门小炮全部开火,对着城外的明军开始还击,虽然打不到,主要是听个响儿壮壮胆。
马良命令炮兵连找准一段城墙先来个三连『射』看看怎么样,没想到新军的六磅野战炮打到城墙完全没有什么作用,几百发实心弹打上去只是打掉几块外面的城砖,对城墙主体完全没影响。
张家玉在后看到也很着急,要不用士兵蚁附攻城?没想到这个想法刚和马良一提就被拒绝。马良怎么能用自己的士兵去攻城?要知道每个新军士兵从训练到装备朱宏三都要花上上百两银子,再加上阵亡后的抚恤,家人的安抚,新军只要死上一千人,朱宏三完全能把张家玉切片卖了换钱。
张家玉也知道这帮新军大爷花费很大,但是现在不是没人吗?
想到这张家玉突然灵光一闪,人有的是,边上战俘营里不有五万多人吗,想到这张家玉连忙让马良收兵,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城里的金声桓看到明军在外面放了会儿炮,然后收兵回营,心中大喜,看来城墙真的管用。
“你们这帮家伙看到了吧,明军拿城墙没办法,他们的火炮打不穿城墙,大家放心!我已经让人回南昌搬救兵了,我相信巡抚大人会派兵来救咱们!”金声桓这话说得真没底气,要知道清军在城里还有足足三万人,外面的明军只有一万人,金声桓竟然还要去南昌找援兵。
不过金声桓说得漂亮,但是他心中也没底,现在整个江西那还有援兵,自己手中的十万人就是全部机动兵力,其他的人都被贝勒勒克德浑带去湖广,刚才那么说只是安抚手下而已。
清军其他将领不管金声桓说的对错,最起码看到明军暂时不能攻进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安全得到保证后开始大拍金声桓的马屁。
“大帅说的真对!”
“我们的援军到后一定能打的明军落花流水!”
“对对!打到广东去!”
一时间群情激奋,好像刚才准备逃跑的不是他们一样。
张家玉带着人回到营中,对二马说道:“这么打不行,我刚才想到一个好办法!”
“大人说来听听!”
“咱们人手不够,可以用那些俘虏啊!用他们攻城!”
马如风犹豫一下问道:“可是他们昨天还是清军,今天就让他们去攻城,不会反水吧!”
马良也连连摇头,说这个办法不行,还是去广州请水师来吧。
“二位将军,咱们可以在俘虏中挑选出身体强壮的,用重金收买他们,我看有个四五千人就差不多!”
“可是大人,咱们出来也没带多少银子,那里有钱收买他们?”
张家玉笑道:“二位看来平时不管军需,你不知道配给你们的白糖在北方多贵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马良就是一个武夫,也没有老婆,吃住都在军营,白糖什么的都没去取,一直记在账上,这几年大概能有几十斤了。要知道朱宏三害怕自己的士兵营养不够,每人每月都要发半斤白糖,用于补充体力。
马如风因为家庭的关系,到是知道白糖很贵,但是具体在北方多少钱还真不知道。
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二马,张家玉说道:“白糖在广州是十两银子一斤,到了南直隶就是十两银子一两,翻了整整十倍,如果运到山东河南一带,就要翻到二十倍,到了陕西根本就是有价无市,没人会卖给你。毕竟白糖也算一种粮食,吃起来很顶饿。”
二马真没想到自己发的白糖到了南直隶就有五十两银子,其实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在白糖的产地雷州半岛,白糖的成本价只有五钱银子一斤,这真是实打实的暴力。
“嘿嘿!二位将军不知道吧,我从南雄带来三万斤白糖,本来是你们的军需品,这次拿出一半来够买到一万俘虏卖命了!”
二马在这种谋略上完全没什么注意,再加上朱宏三有过命令,全都听张家玉的,所以也没反对。
张家玉看到二马同意,毕竟这是用他们的军需品,不和他们说一声实在不好。接下来张家玉让亲兵去战俘营里找一个军衔高的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亲兵带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脑袋上留着金钱鼠尾辫,张家玉不认得满清的服『色』,问道:“你是什么官职?”
那人单膝跪倒,说道:“回大人,小人是江西总兵金声桓下属参将吴三宝!”
还是个参将,张家玉点点头,说道:“起来吧,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情!”
“请大人吩咐下来!”
“嗯!你也看到我们今天攻城了,但是缺少人手,本官准备在你们战俘里挑选出五千人去攻城,你可愿意?”
吴三宝听到张家玉这么说,脸都绿了,他也是老军户,知道满洲人和蒙古人最爱用战俘和平民当炮灰蚁附攻城,没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大官也这么心狠手辣。但是吴三宝实在不敢不答应,他已经被明军打怕了,现在听到炮声就浑身发抖。
“大人,我愿意!”
看着面前这家伙满脸便秘的样子就知道他说的违心话,张家玉哼了一声,从桌子上丢下一个纸包,说道:“你看看,你们只要去了,每人一包白糖!”
白糖?吴三宝趴在地上打开纸包,一看正是上好的霜糖,像雪一样。吴三宝大的胆子用手指拈了点放到嘴里,真是透心甜,没有一点儿黄糖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