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孙爱这话一出王得仁大喜,本来他还有些担心,自己去南京会不会倒霉,现在有太子和钱阁老作保那就没问题了!
钱孙爱说完后低声笑道:“王爷,你看小侄为你分说,是不是也给我一些好处?听说王爷在九江这里收入很是丰厚!”
王得仁听钱孙爱这么说更是放下心来,肯要贿赂那就说明钱孙爱一定能给自己办事,无非就是点银子吗,九江这里是九省通衢,每天停靠的商船数百,几个月就能收回送出去的贿赂。
王得仁哈哈大笑:“好!本王喜欢你这个大侄子,放心,不就是一些钱财吗?”王得仁说完吩咐下去,让亲兵在回府取来五千两白银,交给钱孙爱。
王得仁愿望达成,也就不打扰太子,船队在九江码头补给完毕后王得仁下船回府,太子一行人接着赶路。
朱海看着九江城远去,低声问钱孙爱:“子高,为何要答应王得仁,咱们不是说好不答应他什么吗?”
钱孙爱笑道:“殿下,臣估计王得仁这次去南京要悬,反正他也是死,这些银子不能便宜别人,不如都给咱们吧!”
“可是答应他的怎么办?如果他在父皇面前说出来怎么办?”
“说出来?那就说呗,看看皇帝陛下能相信他一个外人还是能相信自己儿子!殿下,放心吧,臣估计王得仁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钱孙爱说完不管朱海,让自己的家人将五千两白银收好。朱海手下的太监看了看朱海,意思咱们怎么办?
朱海看着这二十箱金银,没办法只有挥挥手,让太监收好。
船队经过三天的航行很快进入南直隶,不过现在南直隶已经被朱宏三改为安徽和江苏两省,安徽省的治所正是在安庆。
安庆是长江上的重镇,也是南京最后一道防线,经过这里距离南京还有一天的航程。正因为安庆的重要『性』,这地方是唯一一座地处长江北岸,但是在朱宏三控制下的城市,这里有钱勇的一个团守备,是朱宏三在长江北岸的一个钉子。
在离开武昌六天后,朱海一行终于来到大明王朝的留都,也是现在神武皇朝的首都,南京。
船队在外金川门码头靠岸,早有守门的大使看到船队的天子节杖,赶紧骑马飞奔入皇宫,禀报皇帝朱宏三知晓。
朱宏三给太子使用自己的天子仪仗,但是朱海那敢使用,只有在船上等候父皇的旨意。
明代天子回宫都要走正阳门,而太子并没有定例,所以朱海也说不好父皇是什么意思。
外金川门距离皇城足有二十多里,朱海一行人没有旨意不敢『乱』动,只有待在船上等候。
不过等的时间不长,一个时辰后宣旨的太监来了。
“奉天承运,命太子朱海使用天子仪仗,由正阳门入城!”那个小太监宣读完后对朱海笑道:“小爷,皇爷恩典,请入宫吧!”
朱海一听让自己走正阳门,这怎么行,朱海跪在地上根本没起来,对着那个小太监说道:“这位公公,请回复父皇,儿臣不敢檀越,天子仪仗和正阳门入宫不合礼法,请父皇收回成命,儿臣走其他城门即可!”
那个小太监看到太子不接旨,也很为难,但是朱海跪在那里死活就不奉命,那个小太监没办法只好再次骑上马回宫,禀报皇帝朱宏三知晓。
朱宏三正在为国事闹心,听朱海不入城,心中好笑,看来儿子大了知道谨小慎微了,这是好事。
朱宏三想了想对那个小太监说道:“你去和太子说,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那小太监没办法,只好再次上马,出门给朱海传旨。
朱海在船上接到父皇朱宏三的旨意后暗松了口气,命人开始准备下船,第一步要进宫拜见父皇。
太子将自己的四乘马车在减少两乘后,太子朱海才坐着两匹马拉着的车进入外金川门,同时仪仗以由三千六百人减少到一千二百人,一切都要比太子的仪仗在减少一倍,尽量低调。
钱孙爱坐在太子后面的马车上跟着入城,这次跟着太子入城自然没有人敢要进城费,并且从金川门到皇城洪武门的道路上全都站着锦衣卫,闲杂人等都不准行走,故而行进速度很快,没半个小时就来到皇城的正门洪武门。
进入洪武门就是宫城的奉天门,再进去就是奉天殿等三大殿,不过因为满清占了明皇宫,将一些木料都用于修了私宅,并且明朝这二百多年来年久失修,三大殿之一的奉天殿已经毁于火灾,皇帝现在在三大殿边上的文华殿办公,这里也就成了整个神武朝的中枢所在。
钱孙爱在洪武门就和朱海告别,他还要回家给钱谦益报个平安。
朱海看着钱孙爱坐上马车回家,朱海深吸一口气和把守皇宫的锦衣卫去见父皇朱宏三。
朱海来到文华殿门口止步,大殿门口把门的小黄门看到太子来了,高声喊道:“太子觐见!”然后一个传一个,传到文华殿中办公的朱宏三耳中。没等多长时间,里面传出来消息,让朱海进去。
朱海不知道怎么和父皇解释,怀着忐忑的心思跟着小黄门走进文华殿。
文华殿说是一个大殿,其实并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个以文华殿为主的建筑群。主殿是有六间房间组成的文华殿,其他还有后殿叫主敬殿,规制与文华殿略似而进深稍浅。前后殿间以穿廊相连。东西配殿分别是本仁殿、 集义殿。整个建筑群共有二十一间房间,现在是皇帝朱宏三主要办公场所。
进入文华殿中的御书房,神武皇帝朱宏三正在批改各省报上来的奏折。朱海进屋不敢抬头,先跪在地下给朱宏三磕了三个头,然后才站起来,高声说道:“父皇,儿臣回来了!”。
朱宏三看到太子进来,放下手中的朱笔笑道:“太子,怎么样?这次出去可有什么见识?”
朱海听朱宏三这么问,赶紧将自己这一年来参军、作战的情形和父皇说个详细,但是太子害怕向蓉儿之事无法解释,所以并没有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听儿子讲着趣事,朱宏三点点头说道:“儿子,朕让你出去可知道为什么?历来太子是国本,没有轻易出京一说,但是你身为朕的继承人,不了解下面之事将来岂不被人蒙骗?所以朕让你去参军你可知朕的苦心?”
朱海赶紧大点其头,说道:“儿臣知道,以前在父皇身边确实有些不了解民间疾苦,经过这一年的见闻,发现和书本上说的真不一样,难怪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之说!”
朱宏三看到自己儿子这一年来长高了不少,已经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是也瘦了不少,脸上被晒的黝黑,不过透着一种精壮神态。朱宏三看到儿子现在已经成人,不免心中叹息,儿子也长大了。
朱宏三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走到朱海面前,用手用力的拍了拍朱海的肩头,笑道:“好家伙,长得挺壮实,军中的伙食看样子不错!”
朱海嘿嘿笑道:“伙食是没问题,每顿饭都有肉类,但是运动量很大,要不儿臣还能胖个几斤!”
“儿子你记住,军中这些兄弟都是为了我大明搏命,朕不能让他们流血在流泪,吃这方面是最好解决的,以后这些人退伍后朕还要给他们分土地和官位,没有女人的朕还要发女人,跟着老子混的就要吃肉!”朱宏三说的兴起一时间口头语又出来了。
朱海看着父皇心情不错,暗自盘算趁现在将向蓉儿之事说一下,避免以后父皇知道后自己被动。
“父皇说的是,正因为士兵们吃得好,在南昌城外我军以一万五千人大破多铎的十几万八旗精兵,多铎也被马良斩于阵前!”
“南昌战事老子也知道,听说你们打得很苦,还有你差一点受伤?”
听朱宏三这么问,朱海知道机会来了,赶紧跪下说道:“父皇,请免儿臣不遵旨死罪!”
朱宏三自然知道朱海说的是什么,在船刚靠岸他就接到东厂的消息,赐死向蓉儿的差事因为太子阻拦,没有办成。
“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死罪?”
朱海听朱宏三话中语气不善,心中没底,但是事已至此,不说不行了。
“父皇,儿臣说的是向蓉儿之事,向蓉儿和她养父向老三在南昌城外救过儿臣,向老三为儿臣挡了几刀,向蓉儿还为儿臣挡了一箭,没有他们父皇就见不到儿臣了!向老三在临死前将向蓉儿托付给儿臣,父皇不是经常教导儿臣知恩图报吗?所以儿臣只有收留向蓉儿!东厂去武昌传旨时,向蓉儿已经怀有两月身孕,儿臣想这是父皇的第一个孙辈,所以自作主张抗旨,请父皇责罚!”
朱宏三转过身来拉起朱海,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向蓉儿是什么人的女儿?”
朱海被朱宏三问愣了,想了半天说道:“父皇,儿臣听向蓉儿说过,她也是武昌县人,她的本姓好像是姓郭!其他的儿臣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