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胤看到院中戒备森严,根本不像招待客人应有之像。李元胤今年三十岁,在战场上历练多年,一看就知道出现了变故。
李元胤不敢声张,来到父亲李成栋的床前,小声的叫道:“父亲!父亲!”
李成栋昨晚喝的很多,但是在李元胤连叫在推之下醒了过来。
刚转醒李成栋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李元胤楞了一下问道:“元伯,你在为父屋中干什么?”
李元胤赶紧低声的说道:“父亲,大事不好了,屋外情况不对!”
李成栋这才想起昨晚之事,原来自己父子喝多了,在皇宫留宿。
李成栋在李元胤的搀扶下来到窗边,一看外面站了满院子的士兵,李成栋可比李元胤经验丰富的多,一看就知道不好。
李成栋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他娘的,老子就知道那个混蛋皇帝不是个东西,看这样子是要对付老子!”
李成栋这么一大声说话,屋中另外三人也被惊醒了。
金声桓起来看到李成栋在那生气,问道:“老李,怎么了?为何生气?”
“金大哥,你快起来看看,院中这么多士兵,看来皇帝要对咱们不利!”
金声桓听李成栋这么说赶紧到窗边观看,一看脸都白了。金声桓今年五十四岁,戎马一生,随着年纪的增大越发怕死了,现在这样子摆明皇帝要对自己不利,这可怎么是好?
边上的王得仁也看清院子里的情况,问道:“皇帝不能对咱们下手吧!我和大哥在城外还有八十万大军呢!”
王得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李成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王杂『毛』,都是你个王八蛋牵连到老子!”
王得仁听李成栋骂人,眼睛一横骂道:“你个李坷子,干什么骂老子?”
“要不是你们带这么多人马来南京,皇帝能猜疑我们吗?”
王得仁不读书,不知道功高震主的典故,瞪着眼睛问道:“怎么?兵多还犯死罪吗?”
这个时候金声桓反应过来,心中十分懊悔。他和朱宏三打过交道,知道这个皇帝不是好人,但是当时在南昌自己有些飘飘然了,忘记手握重兵可是犯了皇帝的大忌。
金声桓不说话,屋中王得仁和李成栋二人越说越僵,最后拉开架势准备动手。
金道明看着屋中几人要窝里反,赶紧对金声桓说道:“爹,这个时候不能让二位王叔动手,您快说句话啊!”
金声桓苦笑一声说道:“现在还能说什么?你我父子当年就不应该听信姜曰广的话投靠神武皇帝!”
就在这时,屋外院门一开,进来一伙身穿明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紧接着朱宏三和朱宏义走了进来。
朱宏三对守卫的连长问道:“怎么样?里面的人醒了吗?”
“回陛下,里面五人已醒,刚才屋中还在吵架准备动手!”
朱宏三哈哈一笑,这帮家伙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打架?
“来人,去把房门打开,让他们几个出来!”
有士兵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屋中几人一看房门开了,纷纷将屋中凳子桌子拆开,准备冲出去动手。哪知道出了门才看到,院中足有五六十士兵,手拿火枪站成三排,只要有人一声令下屋中几人立刻被打成筛子。
金声桓等人冲出去后站在院中,对着人群中的朱宏三问道:“陛下,这是如何?大明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臣的吗?”
朱宏三哈哈一笑,说道:“你们几个是有功于朝廷,但是朕已经封赏你们了,你们的封地、王爵、银子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现在你们带着几十万人马来南京干什么?是不是准备对朕不利?是不是还打着反叛回到满清那边的如意算盘?”
金声桓听朱宏三这么说,赶紧申辩道:“陛下,臣等对大明的忠心天日可鉴,臣这些军兵都是忠于大明的!”
“这个朕姑且相信你们,但是你们手拿棍棒,难道想刺杀朕吗?”
朱宏三这句话纯粹是无理取闹,朱宏三手下数十人手拿火枪对着五人,还说他们要刺杀皇帝,实在让金声桓哭笑不得。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金声桓那敢说半个不字,赶紧拱手说道:“陛下,臣等昨晚喝多了酒,刚才还没醒过来酒,看到院中这么多士兵还以为宫中发生变『乱』,这才准备棍棒想要冲出去救陛下!”
朱宏三听金声桓这么说心中大骂:这个王八蛋比老子还不要脸,竟然说要去救老子!
“原来如此,看来是朕误会几位了!”
金声桓几个听皇帝这么说,长出了一口气,纷纷将手中的棍棒放下,哪知道朱宏三接下来说的好悬没让金声桓气死过去。
“朱宏义,将他们都绑了!”虽然自己这边有火枪,但是朱宏三生怕金声桓他们有什么特殊功夫,故而用话语安抚几人让他们放下兵器,然后抓个老实的。
金声桓几个现在完全空手,别说对面有火枪,就是肉搏自己五个也打不过对面的五六十人,更别说对面还有那个黑大个朱宏义了。
金声桓等人纷纷束手被擒,朱宏三看到没啥危险了从人群中出来,笑着说道:“几位王兄,你们刺王杀驾这个罪名怎么说?”
后面的李成栋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个混蛋皇帝颠倒黑白,把自己几人如同猴一样耍来耍去,李成栋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老子早知道你要为你那死鬼老婆报仇,快些杀了老子!”
朱宏三身后的朱海听李成栋提起自己母后,咬牙对朱宏三说道:“父皇,儿臣请旨要亲自动手,一刀一刀剐了李成栋,为母后报仇!”
王得仁听李成栋和皇帝还有这仇口,赶紧大声说道:“陛下,臣和李成栋完全不熟,不仅不熟,以前在闯王军中李成栋对臣还多有辱骂,臣请旨杀了李成栋!”
李成栋听王得仁落井下石,骂道:“王杂『毛』,干你娘,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朱宏三,你个昏君,你以为杀了我们父子就没事了?老子的三万骑兵得不到老子的信息一定会杀入南京,到时候将南京里外屠个精光!”
王得仁听李成栋这么说也反应过来,对啊!自己还有十多万人马在城外呢!王得仁也大声附和道:“李大哥说的对,老子和金大哥还有八十万军队呢,昏君你的新军再能打能杀光八十万人吗?等着老子的兄弟给老子报仇吧!”
金声桓不管王得仁、李成栋的叫嚣,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动手吧,我金声桓没死到满清手中也算不错,最起码对得起祖宗!”
朱宏三听金声桓这么说暗自点了点头,他后世读过史书,金声桓和李成栋二人虽然前期杀人如麻,李成栋更是屠过很多城市,但是最后可都是为南明死节。朱宏三本人虽然不要脸,但是很欣赏这样有节气之人。
朱宏三不说话,对身后挥了挥手,院外走进来两个女人,正是渔阳公主朱渔、金道明的老婆马如云。
朱渔进院中看到自己公公和相公都被绑着,赶紧来到朱宏三身前跪倒哭道:“父皇,请看在女儿和外孙的份上绕过他们父子二人吧!”
朱宏三叹了口气,拉起朱渔说道:“小鱼儿不要哭了,这件事朕做不了主,你要去问问你公公和相公!”
朱渔来到李元胤面前,满目含泪的说道:“夫君,为何你还这么执拗?难道我和你儿子的『性』命不重要吗?”
李元胤当然想活,更加舍不得自己的老婆孩子,可是现在父亲和皇帝已经撕破脸,那还有回旋余地,现在李元胤只有紧咬牙关不说话。
朱渔看到李元胤不说话,只好对李成栋说道:“公公,你难道不能退一步?难道眼看着你李家断了香火?”
李成栋当然不想自己断了香火,可是现在主动权都在朱宏三手上,自己有什么办法?
“儿媳『妇』,老夫也不想死,也想百年后有儿孙供奉,但是决定权不在老夫这,在你那个混蛋父皇那!”
朱宏三听李成栋这么说哈哈一笑:“李成栋,你放心,老子并不想杀你,只要你保证放弃军队,在南京城里安稳做一个太平王爷,以前的事老子既往不咎!”
“陛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放心,老子向来仁义,不信你问问金声桓,他了解老子!”
边上的马如云也在劝说金道明和金声桓,马如云哭的梨花带雨,金道明比李元胤还不如,跪在地上请求父亲金声桓答应皇帝的要求。
金声桓听朱宏三这么说心中骂道:你个昏君什么样老子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仁义可讲?
金声桓大声问道:“陛下,我等可以交出兵权,但是怎么保证我等的安全呢?”
朱宏三心中暗骂,都死到临头了还要什么安全。不过现在没办法,还不是动手杀这几个人的时机,如果杀了他们城外数十万人立刻大『乱』,虽然不至于冲进城里,但是整个南直隶可倒了血霉。现在刚过十五,再有半月南直隶各府县就要准备春耕生产,这个时候有数十万『乱』兵冲杀过来还搞个屁生产了,到时候可有朱宏三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