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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遗爱听赵孟关在这吐苦水心中一动,锦衣卫向来是钱礼德地盘,钱礼德又和佟养甲交好,太子对锦衣卫根本『插』不上手。现在这个赵孟关走背运,如果帮助他一下不正是伸手锦衣卫的一个好机会吗!
诏狱作为国家监狱自然占地很大,诏狱前后十几近院子,前面一排房子是天字牢房,这里关押的都是钦犯。但是不要觉着这里什么人都关,你要没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想进都进不来。朝廷有法度,只有四品以上的大员才能关入诏狱,其他官员都要关到邢部的天牢。
天子牢房后面是地字牢房,那里关押的一些反大明反朱宏三的小团体,还有一些江湖上反动门道会的坏分子,这些人都是大明专政铁拳镇压的对象。
钱遗爱看望的是首辅陈子壮,当然关押在天字牢房。来到门口钱遗爱看到天字牢房都是一水的水磨石砌成,看厚度足有三尺,墙高有三丈,在离地两丈处开有一尺方圆的气窗,里面立的是几根鸭蛋粗细的钢条。钱遗爱看了看天牢外面站岗的锦衣卫,真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保卫十分严密。
钱遗爱还是第一次进诏狱,以前听书时总听到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劫天牢,现在这么一看实在是小说家言,这种地方别说拿冷兵器的江湖豪杰,就是军队来用火炮轰一时半会也轰不开。
钱遗爱对赵孟关问道:“赵大人,现在诏狱里有些什么人!”
“回钱公子,后面地字牢房里面关了些满清的探子,还有前明的一些勋贵,前面的天字牢只关了三个人,一个是陈子壮,一个是年前下狱的翰林学士黄宗羲,还有一个最麻烦,就是皇亲赵德全!”
钱遗爱听赵孟关这么说才想起来被自己陷害的赵德全,这个家伙自从刚到南京就被关到诏狱,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
“赵大人,这个赵德全怎么麻烦?”
赵孟关听钱遗爱问起,大倒苦水:“公子你不知道,这个赵德全是皇亲,还是武昌郡王的表哥,也是皇帝陛下的表哥,虽然皇帝有旨意关到天牢,但是我们那敢对他不好。没想到这个家伙得寸进尺,更是仗着武昌郡王的实力,在天牢里大呼小叫,每天都要吃上一只鸡,最可恨的每过几天还要我们去为他找个小娘泻火!这那是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诏狱,完全成了南城的半掩门了!”
钱遗爱没想到这个赵德全这几个月过得这么逍遥,他对赵孟关说道:“赵大人,你先领我去看看这个赵德全!”
“公子,这个赵德全市井之人,看到谁张嘴就骂,我都被他骂过好几回,我劝公子还是不要去看了!”
“赵大人放心,他不敢骂我!”
赵孟关看钱遗爱打定主意,没办法只要先领钱遗爱来到赵德全处。
钱遗爱进入大牢就闻到一股血腥味道,再加上久不通风,大牢里面飘着一股『骚』臭的味道。钱遗爱掩住鼻子来到赵德全的牢房前细看,没想到这个赵德全过得很是滋润。铺满稻草的地上有一套粉红『色』印花被褥,赵德全架着二郎腿躺在上面,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哼着小调。
“赵德全,你过得挺滋润吗!”
赵德全躺在地上听见门口有人风言风语,气的坐了起来骂道:“那个不开眼的王八蛋,竟敢说你赵爷的风凉话,你知道赵爷的后台不?皇帝是我表弟,武昌郡王是我嫡亲的弟弟,当今太子要叫我叔叔,你不要命了!”
赵德全起来接着小窗的阳光一看,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正是陷害自己的那个钱遗爱。
赵德全看到这个家伙还敢来看自己,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德全冲到牢房门口,抓着铁栏杆开口大骂。
“钱遗爱,你个王八蛋,你个小娘养的,老子不就是和你有点冲突吗,你竟然陷害我殴打钦差!你是不是人,你等着,老子只要出去一定弄死你个王八蛋!”
赵孟关知道这个赵德全为什么进来的,听说是殴打钦差,但是没想到是面前这个帅气的钱公子陷害,看来文人的心肠都是黑的。
钱遗爱看到赵德全气急败环,呵呵笑道:“赵小旗,你竟敢还骂我?你信不信本公子使些手段给你弄个流放吕宋?”
赵德全听钱遗爱这么说可是吓得要死,吕宋他听说过,远离中原万里的一个大岛,上面都是食人生番,自己去了还能活吗?
赵德全没想到这个钱遗爱手狠心黑,自己不过是骂他几句就要送自己去吕宋,赵德全赶紧跪下磕头哭道:“钱公子,钱大爷,你就放过小的吧!小的根本就是一个混混,钱大爷你一个贵人和我犯不上啊,你就当小的是一个屁将小的放了吧!”
钱遗爱看赵德全服软,心中开心,笑道:“怎么样看钱大爷的心情吧!”
赵孟关没想到这个赵德全平常横的紧,现在被钱遗爱直流的笔管条直。
钱遗爱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赵孟关,说道:“赵大人,还不带我去见陈大人!”
赵德全看钱遗爱要走,扒着铁栏杆喊道:“钱大爷,钱爷爷,你一定要救小的啊!”
钱遗爱没搭理他,刚走过几个牢房,就听见一个牢房里面有人说话。
“子高,你和那种市井小人说话不怕丢了身份吗?”
钱遗爱站定后一看,这个牢房里关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他坐在地上,面前有一个小桌子,正在奋笔疾书。
这个人钱遗爱认得,正是翰林学士、詹事府左中允黄宗羲。
钱遗爱和太子朱海交好,到太子府上听过黄宗羲的几次课,算得上是黄宗羲的弟子,今天看到老师在这,钱遗爱赶紧收拾一下,双膝跪倒口称老师。
钱遗爱虽然没正式拜师,但是也听过黄宗羲的课,现在行跪拜大礼也不算过分。
黄宗羲十分喜欢聪明的钱遗爱,再加上黄宗羲和东林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钱谦益的人品让黄宗羲不齿,但是对钱遗爱还是认这个记名弟子的。
“子高,你来这诏狱干什么?”
钱遗爱行过礼后站起来恭敬的说道:“老师,学生奉陛下的命令来问陈大人几句话!”
黄宗羲人老『奸』马老猾,一听就知道这是皇帝准备饶过陈子壮。黄宗羲虽然和陈子壮属于不同的党派,但是对陈子壮的人品黄宗羲还是很欣赏的。
“也好,陈阁老被『奸』小陷害,也应该冤屈得雪了!”
钱遗爱听黄宗羲这么说不敢接话,要知道陷害陈子壮的正是马明远,而马明远是太子的岳父兼舅舅,现在老师骂舅舅,钱遗爱决定还是不说话的为好。
黄宗羲并没有抬头看钱遗爱,还在低头狂书,钱遗爱为了转移话题问道:“老师,您在写什么?”
“哦!老夫在写“监国鲁元年大统历”,那段历史不能被淹没,老夫决定趁着现在还能执笔,要将事情详细的记下来!”
钱遗爱听黄宗羲这么说暗中叹了口气,鲁王朱以海只是监国一年就被现在的神武皇帝朱宏三弄死,现在老师要写鲁王历史,必不可免的要写到鲁王的死因,按照老师的『性』格必定实话实说,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但是钱遗爱是学生,怎好劝说老师,没办法钱遗爱只能说道:“老师放心,学生过几日就和太子营救老师!学生现在身有皇帝旨意,就不陪伴老师了!”
黄宗羲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子高,你年纪轻,不知道朝廷的险恶,一会儿去问过就回去吧,不要和陈子壮有太多的接触,对你不好!”
黄宗羲知道随着陈子壮的倒台,朝中必定要清除广东势力,如果钱遗爱和广东派纠葛太深实在不妙。
但是黄宗羲不知道钱遗爱的难处,钱遗爱叹了口气深施一礼,说道:“老师费心了,学生知道了!”
陈子壮身为首辅,自然待遇最好,他的牢房在里面最后一间。钱遗爱到牢房前一看,这间牢房竟然有床和桌椅板凳,和其他牢房一比完全就是高间了。
陈子壮这半个月没见苍老了很多,这是当然,这里是牢房不是家,虽然锦衣卫没有用刑,但是每日的煎熬也不好过。
陈子壮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钱遗爱来了。
“子高来干什么?”
陈子壮按照辈分是钱遗爱的伯父,钱遗爱躬身施礼说道:“伯父,小婿奉皇帝中旨来问几句话!”
陈子壮苦笑一声说道:“好,你问吧!”
“陈子壮,朕对你如何?”
陈子壮双膝冲北跪倒说道:“陛下对老臣仁至义尽,是老臣对不起陛下!”
“陈子壮,朕要杀你全家你可有怨言?”
“老臣犯错在先,老臣完全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钱遗爱点点头,有这两句话陈子壮应该不用死了。
“陈子壮,你可有什么遗言?”
“臣想请求陛下看在臣这几年为国为民的份上,能不能给老臣留下一脉骨血?”陈子壮有成年的儿子三人,未满十二岁的儿子两人,陈子壮想要保住的是这两个幼年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