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办将记录丁长生供词的纸张拿到丁长生面前,让他签字画押,丁长生根本不认得繁体字,再加上现在『性』命『操』于钱遗爱手上,也不敢细看。丁长生接过供词看也不看在下面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手印。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签字画押,笑道:“丁团长,以后你我都是太子的心腹了!以后太子登得大位你我都是从龙之臣啊!”
钱遗爱说的客气,但是丁长生那敢真将自己当做太子的心腹,太子的心腹只有面前这个钱遗爱还有北京的夏完淳才是,自己只是太子的狗腿子罢了。
“岂敢岂敢,下官岂敢和钱大人相其并论!”
钱遗爱也没真拿丁长生当同僚,听丁长生这么说点头说道:“丁团长,现在你是太子的人,以后就要尽心为太子工作,如果有任何不忠心的表现!”钱遗爱说完扬了扬手中的供词,“这个就会出现在皇帝面前,你想要谋害皇子你说皇帝怎么处理你?”
丁长生听完后连连保证以后一定做太子的狗腿子,保证效忠太子等等。
钱遗爱虽然说过为丁长生掩饰,但是丁长生还是不放心,小心的问道:“钱大人,那下官那件事钱大人想怎么办?”
钱遗爱笑道:“跟着本官来的有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密探,他们负责侦破案子。不过丁团长放心,他们会回复皇帝说丁团长确实不知情,只是军需官保养不利,致使火枪走火!那个军需官就是丁团长你的替死鬼!”
钱遗爱的便宜老丈人就是南镇抚司的赵孟关,这种无中生有的栽赃功夫自然玩的熟练。
丁长生听钱遗爱这么说长出一口气,更是对钱遗爱千恩万谢。
钱遗爱接着说道:“主要责任没有丁团长什么事,但是御下不严这个次要罪名估计逃不过去,丁团长回去怕是要从禁卫军中转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丁长生再怎么说也是主官,下属犯了事他必定要负有连带责任,丁长生对这一点也早就想到了。
“哎,下官留得一条命就好了,那里还敢奢求留在军队中?”
钱遗爱看到丁长生消沉,笑道:“丁团长,你以为这就没你什么事了吗?你以为太子费力为你开脱只是让你回家养老吗?”
丁长生心中一紧,也是,太子什么身份,那里会做无用功?
丁长生赶紧躬身问道:“下官已经是废人了,不知太子还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的?”
“丁团长,你离开禁卫军就要去找你的老长官马如风,让他帮助你在步军统领衙门中安排一个职位,毕竟你这次也算是为他们才落得如此下场,本官估计马如风必定会帮你,以后怎么办就不用本官说了吧!”
丁长生一听才恍然大悟,原来太子这么费力保住自己原来打的这个主意,让自己去马如风那边当间谍。丁长生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自己已经被钱遗爱拿住短处,没办法只好点
头答应。
步军统领衙门负责整个北京城九门防务,手中军队五万多人,这可是一股大势力,如果真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支军队绝对是个威胁。但是步军统领衙门一直是秦王的势力范围,朱海根本渗透不进去。所以钱遗爱才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用手段收服丁长生,让他去当这个间谍。
丁长生是四师出身,并且和姜瞎子在信阳之战中还是肩并肩作战的战友,有这种关系肯定能混进去。不过丁长生进去也只能是一个中层,肯定不能接触什么机密,但是在关键时刻必定能发挥奇效。
丁长生出去后钱遗爱又见了几个钦差随员,这几个人都是文官,也没什么政治派别,所以钱遗爱也就说了几句官场套话,希望他们不要有什么负担,要全力为皇帝办差等等。
都完事后天『色』将黑,钱遗爱看了看也差不多了,一个护卫都没带走出了驿站,他要去参加吴培昌准备的接风宴。
吴培昌虽然贪污成『性』,但是治理地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开封府在几年前还是遍地枯骨的鬼蜮,但是经过吴培昌的治理,慢慢的恢复起人气。现在开封城中一共有十二万人,大部分都是工匠、流民,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消费,更何况开封地处中原腹心,是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所以这里还是聚集了大批商家。
河南省驿站建在北城,这里都是河南省各衙门的驻地,所以北城也是最先恢复人气的地方。
钱遗爱穿了一身白衣,拿了一把折扇扇动好不风雅,也不管现在已经是九月,这个天气拿把折扇实在有些傻。
钱遗爱出了门刚要喊一个轿子,但是哪想到边上过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躬身问道:“这位可是钱老爷?”
钱遗爱点了点头问道:“正是钱某,你是那位?”
“见过钱老爷,小人是巡抚大人的管家,我家老爷说了怕钱老爷找不到地方,故派小人在门口等候,为钱老爷引路!”
钱遗爱一看边上停了一顶小轿,没想到这个吴培昌准备的到充分。钱遗爱点了点头,上了轿赶去谪仙楼。
谪仙楼是开封城中第一档的大馆子,前后好几层院子,现在正是饭口,门口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不过巡抚大人要请客吃饭那里能走大门,小轿直接越过谪仙楼,往边上一个小巷子走去。
这个小巷子很是僻静,远离正门的喧嚣。走进小巷子二百多米,一个黑漆大门打开,轿子抬进去,吴培昌正站在院中等候。
钱遗爱下了轿看了看周围环境很是优雅,笑道:“希文兄找的这个地方不错啊,清雅异常!”
吴培昌笑道:“那里那里,按理说子高老弟不是外人,原本应该去哥哥家中,由你嫂子做几个小菜,你我兄弟下酒才好。但是子高老弟知道哥哥是江西人,害怕贱内做的江西菜不和子高老弟的胃口。这个谪仙楼是开封城中做江浙菜最好的馆子了,他们的厨
师都是苏州府请来的,所以哥哥将接风宴安排到这里!”
钱遗爱听吴培昌这么说赶紧拱手谢道:“小弟让希文兄费心了!”
“那里那里,只要子高老弟吃的开心就好!来,请进请进!”吴培昌说完拉着钱遗爱走进屋中。
明代知识分子吃饭很是麻烦,和后世那种喝多吹牛『逼』的酒局完全不同。先要找几个名『妓』歌舞一番,然后高兴了还要『吟』诗作对,谈高兴了才是喝酒吃饭,这一趟流程下来没个三四个时辰根本喝不完,所以明代酒席大半都是下午开始,要喝到深夜才能结束。
不过今天钱遗爱身份特殊,也不能找一些名『妓』来助兴,所以吴培昌将钱遗爱引进屋中后直接上菜开席。
菜都是苏州菜系,什么母油船鸭、松鼠鳜鱼、鲃肺汤、响油鳝糊、酱方等等,钱遗爱尝了几口还不错,吴培昌说的是实话,这个谪仙楼的厨师正是苏州请来的,这几个菜做的和正宗苏州菜有八九分相似。
酒并不是现在风行大江南北的广东白酒,而是从苏州运来的吴江老酒,这种酒属于黄酒类,是低度酒,很容易腐败变酸的,能从千里之外的苏州运来真是价比千金啊。
钱遗爱喝了一口赞道:“好酒,这吴江老酒怕是不便宜吧!”
吴培昌看到钱遗爱喜欢心中大喜,只要钦差高兴那钱花的就值了。
“什么钱不钱的,只要老弟喜欢喝就好!”
现在酒菜都已经上齐,屋中闲杂人等都已经被吴培昌赶了出去,二人都是官员,最先聊的自然是北京官场中的密事。
这时北京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已经传到河南,吴培昌是太子党的人,也是马明远的同年,自然对自己的后台老板十分关注。
“子高贤弟,哥哥听说京师朝廷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详细情况怎么样?”
钱遗爱是亲历者,自然知道的详细,现在听吴培昌这么问就将两个月前那场『乱』局详细说了一遍,不过钱遗爱是士人官员,是内阁制度的既得利益者,自然要站在内阁这方面说话。
吴培昌远在河南消息不通畅,只是在与官场好友的信中知道一些,现在听钱遗爱说起当时的情况不仅唏嘘。
“子高老弟,你说陛下为何要这么做呢?”
钱遗爱哼了一声说道:“还用问吗,自然是不想内阁诸位阁老管皇帝的事。军机处是什么?军机处就是跪受笔录,也就是皇帝下命令你执行就好了,这样皇帝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征税就征税,想要打仗就打仗,这才是皇帝的本意。”
吴培昌一听大惊,这不就是皇帝要搞一言堂吗?军机处不就成了司礼监那种内廷一样的机构了吗?
当然吴培昌没有那些为国为民的情怀,他只是担心内阁被军机处取代了,那自己的后台老板马明远怎么办?
想到这吴培昌问道:“子高老弟,那首辅大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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