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门房听管家马福这么说都吓破了胆,他们只是马府的奴才,现在竟然敢为难主子,看来一顿责罚是逃不掉了。
为首的那个门房被打掉了五六颗牙齿,这时跪在地上用漏风的嘴求饶道:“大少爷,小少爷,小人不知贵人身份,都是小人狗眼看人低,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马绍光对马福问道:“马叔,我们父子刚从广西回来,过来拜见二叔,二叔他老人家在家吗?”
马绍光听马福说完后问道:“既然二叔在家,那请马叔代为通禀一声!”
马明远今年五十六岁,正是一个官员的黄金时期,但是他却被罢相在家,所以马明远心中十分恼火。刚罢相那几天更是无缘无故的发火,家人很多点背倒了霉,最后就连他的儿子马绍骏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触了老爹的霉头。
这次朝廷风波主要是因为朝廷推行新政太激烈,在南直隶浙江等地触及了当地大地主的利益。所以冯自用上台后为了缓解矛盾,适当了放缓了新政推行力度,将没收大地主的土地改为赎买。
马明远在朝中有的是亲信死党,在冯自用刚发布政令时马明远就接到了消息。马明远看到冯自用的和稀泥手段骂道:“二表哥啊二表哥,你怎么和大哥一样呢?那些东林党就要致我们楚党于死地,现在你不乘胜追击,等东林党缓过气来就是我们倒霉了!”
这时书房外马福低声说道:“老爷,老爷!”
“老爷,大少爷来看您了!”
马福听马明远这么说赶紧解释道:“老爷,是大老爷家的大少爷,大少爷从广西调回京城,特带着家人来拜见老爷!”
马明远赶紧转换一下心情,平心静气的说道:“既然是子恒来了,那就进来吧!”
马绍光走进屋中看到叔叔马明远这十多年没怎么变,还是留着齐胸的胡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马绍光赶紧跪倒请安:“侄儿马绍光,拜见叔叔!”跟着马绍光进来马延志等人也赶紧跪地磕头。
马明远见过马延志、马延元,但是马延亮在永安州所生,马明远并没有见过。
马明远看到马延志三个孩子虽然穿的普通,但是一个个器宇轩昂,一看将来就是有大出息的人。
“三弟绍骏不在吗?干什么去了?”马绍光知道马明远有一个独生儿子马绍骏,当年是填房所生,只是十多年没见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样子。马绍骏因为是填房所生,所以算是马明远的嫡子,马家家规森严,庶子在马家根本没什么地位,所以马绍光才称呼为马绍骏为三弟,而不是他自己的亲弟弟马如风。
马绍光听马明远这么说也就不好问了,毕竟他和马绍骏只是堂兄弟,问多了不好。
马明远地位太高,马绍光一个五品小官的调转根本不需要首辅知道。
马明远就是财政出身,多年负责全国的财政税收工作,自然知道这个盐务司的重要『性』。听完马绍光讲完后不禁大点其头:“好,子恒你在永安州多年,熟悉盐政,出任这个盐务司郎中也算合理!你去见过你父亲了吗?他怎么说?”
马明远听马绍光这么说点了点头:“对,你父亲说的很对,这个盐务司手中权利很重,如果真有些歪歪心思,每年弄个五六十万完全没问题、但是叔叔要告诫你,要牢牢记住陛下说的天下为公这四个字,要全心全意为百姓着想,要牢记我们的俸禄都是取自这些百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回家卖红薯!知道吗?”
马绍光也不是刚入行的小年轻,那里能被马明远的一番话就说的热血沸腾。但是长辈说话还不能反驳,没办法马绍光只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虚心接受叔叔的教导。
“叔叔,侄儿现在住在岳父大人家中,付氏毕竟离开十多年了,岳父岳母甚是想念,所以侄儿就不麻烦叔叔了!”
“也好,这次你回来没去看望秦王吗?”马明远心中十分害怕大哥的天启二年同学会倒向秦王朱江,因为马明远知道大哥的这些同学势力有多大。不过好在大哥马济远一直是拥护太子的,所以马明远以前并不如何担心。但是现在马明远害怕自己罢相,朝中无人镇着这些大哥的同学,他们起了什么心思那对太子可就不利了。
马明远听马绍光这么说心中大喜:“好,我马家向来坚持祖宗成法,立嫡以长是我马家的坚守底线,你父亲这么说很对!”
“好,方书田和你父亲是世交,正应该去拜望,老夫就不留你吃饭了,以后有机会过来,让你婶婶做几个好菜,咱爷俩喝一杯!”
出了马府大门马绍光让三个晚辈自己回付府,方逢年那里只是世交,小辈的就不用去了,马绍光自己去就可以。
马绍光站在方家的门前,看着和付府和马府截然不同的门面,不禁心中感慨:“看来方伯父才是心中为民啊!作为掌管天下赋税的尚书,竟然住在如此普通的房子里,和方伯父一比我还是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