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要给魏为用刑的两个侍卫,匆匆的跑到给他们发号命令的雍州府长史孙永儒的府邸。
孙永儒见到两人如此慌张,淡然的说道:“看看你们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雅量,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
“大人,出事了。”
“出事了,也不用慌,难道你们这么慌慌张张的就能解决问题了?说吧,什么事?”
两个侍卫早就等不及了,赶紧说道:“大人,刚才宫里的公公来监牢,给魏为传了一道圣旨。”
孙永儒闻言,微感震惊,但他依旧保持着镇定,问道:“什么圣旨?”
两个侍卫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孙永儒却再也没法保持镇定了,跳将起来问道:“你说什么?”
“大人,陛下很快就会知道咱们帮着崔家抢配方的事情了。”
孙永儒如同见鬼一般,睁大了眼睛,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陛下知道了?”
“马上就知道了,只要刘公公一回宫,肯定会回禀陛下的。大人,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孙永儒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慌张的走来走去,脑袋里却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甚至都不知道该想什么。
孙永儒转悠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应对之策,他已经彻底慌乱了,对两个侍卫咆哮道:“陛下知道了,该怎么办啊?”
一个侍卫提醒道:“大人,要不要跟崔掌柜商量一下,咱们是为他办事,这诗会他也站出来出点力了。”
孙永儒立刻说道:“对对对,该找他,现在就去。”
他说着就要走。
侍卫提醒道:“大人,这边。”
孙永儒这才看到自己竟然走错了方向,马上掉头朝外面走,同时还对侍卫呵斥道:“你们快去准备马车呀,都这个时候,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是,大人。”两个侍卫立刻小跑着准备马车去了。
三人坐了马车匆匆赶到了崔凯的住处,只有两个下人迎接他们,崔凯却不在家。
三人又命下人带着他们去找崔凯。
找了三个崔氏酒庄的店铺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崔凯。
孙永儒匆匆忙忙的跑到崔凯面前,惊慌的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崔凯一看孙永儒的模样,跑得满头大汗,一脸惊恐,立刻明白出大事了,“跟我到后面去。”
四个人来到后面的一个房间,孙永儒立刻说道:“崔掌柜,不好了,出大事了,陛下知道了。”
崔凯没听明白,“陛下知道什么了?”
孙永儒加上两个侍卫,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
崔凯终于明白,事情有多严重。
只是他不知道,陛下怎么就知道了这个酒呢,还下令赏赐。
魏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他是如何把自己的事情,上达天听的呢?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应该考虑的是该怎么办?
他首先对孙永儒安慰道:“别着急,别着急。”
不过,他的安慰根本没用,孙永儒依旧一脸慌张,“陛下都知道了,你让我怎么不着急?”
“让我想一下。”
崔凯快速的来回踱步,脑中也思考着应对之策。
片刻之后,崔凯逐渐恢复了镇定,说道:“也许事情没咱们想象的这么严重。”
“陛下都知道了,还不严重?”
这一句“陛下都知道了”,似乎已经变成了孙永儒的口头禅。
崔凯解释道:“你们看啊,咱们也没有抢他的配方,之前我是出价的,虽然出的价格有点低,那也是出价了,没有抢,后面咱们虽然陷害了他,但是咱们还没有抢秘方呢,所以说,咱们真正能够坐实的罪责就是陷害而已。”
孙永儒和两个侍卫见崔凯一直强调没有抢配方,突然感觉到一丝不祥。
孙永儒直接不满问道:“你什么意思?是想把陷害的罪责推到我们身上吗?”
“不是,孙长史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此意,你们放心,我们崔氏绝对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我的意思就是,这个事情并不严重,咱们没有必要太过惊慌。”
孙永儒闻言,稍稍放心了一点,“可是,陛下知道了呀,虽然事情不大,陛下知道了,就不是小事了。”
“我知道陛下知道了,但是陛下也应该明白,在我背后是清河崔氏,就算是陛下,他也不得不考虑我们崔氏的态度。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很小,陛下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跟我们崔氏翻脸,因为根本不值得,陛下知道轻重,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三人听后,又考虑了一下,觉得此言在理,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此时,孙永儒也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陛下本来就对士族颇多怨言,平时也常说,士族德不配位,声望过重,陛下会不会抓着这件事不放,把小事放大处理,以此打击士族。”
崔凯自信的说道:“不会,就算陛下想要打击一下士族,也不会用这个机会,根本原因就是这个事情太小了,咱们只是低价买个配方而已,最多也就是把我揪出来,根本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说这件事情绝对不会闹大。”
“如果真如你所料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崔凯自信的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咱们还是得赶紧把魏为放出来,表明咱们积极认错的态度,配方的事情也不能再想了。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连陛下也惊动了,果然有些能耐。”
站在旁边的两个侍卫,更是惊讶不已。
魏为是他们抓的,当时他们一致认定魏为就是一个软脚虾,他们心中对魏为充满了鄙视。
可是,当他们真正明白,魏为所谋划的是怎样的事情之时,他们才看清,人家跟他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崔凯问道:“孙长史,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帮魏为把消息传给了陛下,这不是要跟我们崔氏为敌吗。”
崔凯的语气中有一分愤怒,也有一分警告的味道。
他们士族除了害怕皇族外,还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我也不知道啊。”孙永儒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崔凯只是一个酒庄掌柜,就敢这么说话,出身士族果然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