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久香千手演完,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足足持续了将近两分钟的时间。
程咬金也暗自点头,确实如魏为所言,这个表演他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而且舞蹈也很美,很耐看,有种军队行军布阵的感觉,却又不失舞蹈之优美。
与百余人参演的秦王破阵舞相比,久香千手虽然气势上略输一筹,然而,其优美,及韵味上都远胜之。
程咬金很自然的就想到,这应该是魏为鼓捣出来的,青楼这些清倌人没人能有这种想法。
他环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正在跟云苓聊天的魏为。
远远看去,人家给姑娘似乎不愿意搭理他,脸色冷冷的,而他却腆着脸使劲讨好人家。
程咬金看着这幅场景,心中产生了些许疑问。
这个小子竟然只是为了陪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扔在一边不管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个女人重要?还是一个国公重要?
而且,这小子有真才学,却把心思放在研究醉山河、舞蹈这些东西上,如果他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就如对士族的那番见解,恐怕他早就有小有名气了。
程咬金微微摇头,真是个怪人啊。
掌声停止,舞台上也已经重新上来一个清倌人,表演一个传统的、大家习以为常的舞蹈。
程处默还对刚才的久香千手念念不忘,看着下面的舞蹈,不禁嫌弃的说道:“这个没意思,还是刚才那个好看。”
尉迟宝林也附和道:“是啊,要是能再看一遍就好了。”
程处默闻言,不假思索的喊道:“你下去,我们要看刚才那个,让他们再演一遍。”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附和:“下去!再演刚才那个。”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附和。
最后变成全场的人一起喊:“再演一遍,再演一遍…”
台上的清倌人何曾见过这种场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到闹哄哄的众人,努力做着最后的坚持,不让眼泪流下来。
天香看不下去了,匆匆上台,把她拉了下去。
此时,王妈急忙忙的来到魏为跟前,焦急的问道:“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演一场。”
魏为立刻反驳道:“不,不能演,这样正好,你还不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吗?”
王妈在青楼混迹了一辈子了,自然最明白这种吊人胃口的道理,“哦,可是现在怎么办?”
“你让水遥去救场,让她告诉大家,今天是正月二十六号,以后每个月的二十六号,都会表演一次久香千手,大家有了盼头,应该就不叫唤了。”
王妈听后,匆匆的去找水遥了。
水遥一登台,大家果然就不喊了。
水遥趁机给大家解释了一下,并且献上舞蹈,终于平息了众人的喊声。
云苓则一脸惊奇的看到魏为,疑惑的问道:“王妈为何听你的?”
“因为这个节目是我的,我卖给他们的。”
云苓从王妈的言语中已经有了点猜测,可是真正确认后,她还是被震惊到了,“这个节目是你的?你还会舞蹈?”
“啊,那个…”魏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下真解释不清了。
节目也演完了,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宣传一下,造造势就可以了,应该没他的事情了。
于是他对云苓说道:“咱们出去说,反正节目也演完了。”
片刻之后,两人出了久香茶院,沿着玉花街并肩而行。
刚才看节目的时候,云苓暂时忘记了齐家的事情,但这时却又再次想起来,不禁愁容满面。
“你之前说,齐家根本就没想跟我们谈,为什么?”
“如果他们真想谈的话,也不会派齐堇海来了,而且你都让出三成了,他们还不答应,这就说明他们就是冲着谈崩来的。”
云苓更加疑惑了,“为什么呢?难道刘家能让出更多?”
“刘家不可能出更多,让出三成,你们就很难赚钱了,刚才齐堇海也说了,刘家让出了一成,应该不是作假。”
“那齐家为何还要跟刘家合作,而不是跟我们合作呢?难道他们不想多赚钱吗?”
魏为沉吟着说道:“当然不会。肯定有更大的利益让他们不能跟云家合作。我猜他们可能在打云家那十条船的主意。”
云苓突然感到脊背发凉,“齐家不想让我们有钱还账?他跟郑家串通好了,就是想要云家的十条船?”
“至少也是这十条船。是不是还有其他企图,暂时还看不出来。”
云苓这才看懂了齐家的意图,同时也悲哀的发现,自己可能要给云家带来灭顶之灾了。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对不对?”
魏为已经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她只能期待着魏为还有办法。
如果魏为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她可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只见魏为淡然的说道:“那就烧一条船吧。”
“嗯?烧一条船?”
魏为郑重的点点头:“对,烧一条船,不用太大,当然也不能太小…”
云苓听着魏为的解释,首先是疑惑,然后变成了惊喜,最后则变成了高兴。
魏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又一次在看似绝境的地方,找到解决办法。
…
另一边,程咬金带着两个下人来到了魏为的店铺。
刚刚看过了如此震撼的节目,他想来此喝两杯。
然而,他却看到尉迟敬德正在里面喝着呢,“你这个老东西,又来偷酒喝。”
“别瞎说,我是酒品检验员,当然得尽职尽责了。”
尉迟敬德说罢,还端起酒杯,嘚瑟的朝程咬金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程咬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被气得发疯,而是索然无味的坐到尉迟敬德对面。
一个下人立刻识趣的拿来了酒杯,并给程咬金倒了一杯酒。
尉迟敬德见程咬金这幅模样,奇怪的问:“怎么?有心事啊?”
“我在想魏为此人,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他又干什么了?”
“他创出了一种新式的舞蹈,叫久香千手。”程咬金将刚才在久香茶院的盛况说了一遍。
尉迟敬德有些遗憾的说道:“他也邀请我了,可惜了,没去。我还以为是寻常的舞蹈呢。”
“我有一种感觉,魏为心中肯定还有很多更有价值、更有用的东西,可是这小子就是不肯拿出来,就好像他害怕建功立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