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收到银子后,给下人和船工们发了月钱,并且以给自家造船的命令,让船坞开工。
可是,船坞开工之后,云苓却遭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人们络绎不绝的找到云苓,劝说她赶紧停工,自家的运船都闲着那么多,怎么还能继续造船呢。
云苓真是百口莫辩啊,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将魏为买船的事情说出去。
几天之后,云苓有点忍受不了了,找到魏为,跟他商量,能不能把他造船的事情公布出去。
魏为却只说:“再等等,再坚持坚持,应该差不多了。”
云苓不明白什么差不多了,却也无奈,只能继续坚持着。
另一边的齐家,终于迎来了一个高兴的日子。
他们的第一艘舰船要下水试航了。
齐家众人齐聚船坞,看着舰船缓缓入水,高兴的喝彩鼓掌。
船帆缓缓升起,水中的舰船开始慢慢加速,在众人的叫好声中,舰船逐渐驶向了远方。
有经验的老船长笑着说道:“老许不行啊,今天驾船一点也不稳。”
不仅文人相轻,大概同行业的人都有彼此相轻的习惯。
众人并没有把他这句话当真,只当成了随口的调侃。
然而,片刻之后,意外就发生了。
舰船行驶了几百米之后,突然不受控制的冲向了岸边,搁浅了。
众人赶紧跑过去,船长老许也正好下来。
“老许,怎么回事,怎么冲到岸上来了?”
老许焦急的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啊,这艘船特别难控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是你技术不行,怎么还赖上船了呢?”
“不是赖船,就是跟往常的船不一样啊。”
众人都忙着去查看搁浅的情况,还好,这边都是软土,并没有碰到石头,舰船没有损坏,只是搁浅了而已。
众人稍感心安,随后安排一队人开始挖船。
虽然出现了这样一个个小小的意外,大家只是认为老许偶尔失误了,没人真觉得是船的问题。
齐家众人的情绪也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两天后齐家的另一艘船下水,他们请来了非常有经验的老船长来驾驶。
一切都很顺利,也很平稳。
但是行驶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老船长就命人收起船帆,抛下了船锚。
老船长告诉大家,他驾驶不了这艘船。
随后刘家的一条船也下水了,却撞上了明礁,不是暗礁,是明礁,明明看到了,就是躲不开。
一连串的事故发生之后,齐家众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他们终于确定了船只有问题,匆忙召集刘家家主刘泽正一起商讨对策。
刘泽正急吼吼的赶来,见到一群面色愁苦的齐家人。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不沉船怎么没法驾驶啊?”
魏为所创的不沉船,原理很简单,就是将船分成一个个的隔离舱,如此一个隔离舱漏水,马上封闭,仍能保证船不沉没。
然而,与我们的印象不同,隔离舱并不是完全隔离的,在船的底部还留有互通的孔,而且船内还要注入少量的水,就是为了保证船体的平衡,方便驾驶。
魏为在一次参观古船博物馆的时候,听人家专门介绍过,所以对此印象深刻。
这是魏为保留的一个后手,所以不沉船的技术被偷之后,他并不是很着急。
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后手到底有大多的用处,所以一直对云苓说等等看。
当魏为打听到齐家船只连续出现意外的时候,差点喜极而泣。
因为齐家不出意外,他那一万二千两银子就打水漂了,还欠下六千两的债务。
当初,云苓带着人拉银子的时候,魏为的哭泣并不是惺惺作态,他的真的心疼啊。
齐永志沉吟了一下,说道:“船只的建造跟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加了隔离板而已,应该就是隔离板造成的船只难以驾驶。”
“那咱们把隔离板拆了不行了吗?反正从外观上也看出来。”
齐永胜反驳道:“怎可如此,把隔离板拆了,还怎么叫不沉船?”
“那现在怎么办?”
赵船长提议道:“要不,咱们把船拖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让船长们练习练习,掌握其中规律,也许能更好的驾驶。”
张管事直接反驳道:“这是给军队建造的舰船,咱们可以找地方练习,难道咱们还能把军队调过来一起练吗?如果交付军队再出事的话,这罪责谁能承受的了?”
众人略一思考就明白,交付军队后,如果偶尔出现一次意外,还能忽悠过去,可是如果连续两三条船出现意外,那他齐家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责,谁也承受不了。
众人果断放弃了这个建议。
又谈论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采取拆除隔离板的方法。
不过,他们这个办法能够实行的前提,就是得到丰大人的允许。
齐永志吩咐道:“张管事,这件事情还得麻烦你跟丰大人说一下。”
张管事也是一副愁容:“不太好办啊,当初丰大人愿意把份额交给咱们,就是因为咱们也有了不沉船,现在咱们又要拆除隔离板,丰大人怎么会同意呢?”
“丰大人现在跟咱们在一条船上,要是咱们出意外,丰大人也会受牵连,你去求一下丰大人,让他想想办法。”
张管事为难的应道:“好吧,我去求求丰大人。”
他有些话没说,就是如果丰大人没有将不沉船的事情向上汇报的话,那这事还有的商量。
但是如果丰大人已经向更高级别的官员汇报了,甚至已经跟陛下讲过了,那这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此时,他只希望丰大人可以稍微谨慎一点,没有着急请功。
齐堇炜说道:“云家的不沉船怎么样了?难道他们的不沉船可以正常驾驶?还是说他们的不沉船也没法驾驶,他们在曲江池表演那一出,就是为了吸引咱们偷不沉船的技术。”
这里话题立刻引起的大家的沉思。
“我想起来了,云家的不沉船根本就没有驾驶,直接就烧了。”
“应该不至于吧,他们怎么确定咱们一定会偷呢,要是咱们不偷呢,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