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神婆听到阿贵他爸的介绍,便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徒弟称不上,不过我确实是跟张神婆学过三个月,但是这三个月什么都没有学会,只是跟着她去给人捡了几次骨头而已。
周神婆听后哦了一声,她也没有再问什么,不久叶肥叽就把饭锅端出了大厅,紧接着就是一盘盘香味宜人的菜肴。
吃饭的时候山弟依然是个正常人,不知道此刻他身体里的小鬼是个什么状态,我看着他脖子上戴的香包问周神婆这个香包是用什么做的呢?
周神婆告诉我说大多数的香包都是包一张符纸,她这个香包可不是,里面包的是一片玉石。这片玉石是她破四旧时候在一处老庙废墟里捡来的,那时候红卫兵拆了老庙,她晚上经过那里的时候,看到这片玉石在废墟里隐隐发着光,她便捡了回来。
这玉石人一戴上百邪不侵,就算鬼身上的人只要戴上,再凶厉的鬼也要被压制的无可奈何,只是这玉石只有护身的能力却对这些没有攻击性,所以等下还是要她把鬼驱掉。
听周神婆说后我伸手捏了捏坐我身边的山弟脖子上的香包,发现里面确实是硬硬的,然而我刚捏了一下,自己戴血戒的中指就痛了一下,我像触电一般立即缩了回来。
眼尖的周神婆看到了我手上的血戒,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看出了不平凡来,但是饭桌上她没有说。
吃过早饭后周神婆把我拉到门口,问我手上戴的戒指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见周神婆也不是陈大饼那种人,便告诉她说是从一具尸体上取下来的,一戴上就摘不下来,但现在戴了一两个月都习惯了,一直都没有什么坏事发生。
周神婆说本想问我摘下来给她好好看看,现在听到我说摘不下就算了,这血戒灵性很大,说不准认定了你这个主人。
我一听周神婆说这血戒灵性很大,忙问她说这血戒也不过是一枚石头而已,为什么会诞生那么大的灵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关在里面。
周神婆说可能是,她也不敢断定,不过既然灵性很大,它对你没有坏处那一定是会有好处的了,且它认定你是因为你对它有帮助。
周神婆一系列的话反而让我更加的不懂了,我能对它有什么帮助呢!它又不是人,难道我能带着它找到原来的主人不成。我先前已经说这枚血戒年代起码有五千年以上,那么当初拥有它的主人早已经化成一堆泥土了吧!
周神婆又问我张神婆去了哪里的外地,我叹了一口气把张神婆失踪的前后始末都告诉了她,最后周神婆说等下送走婴灵后要帮我算算。
中午时刻周神婆开始准备驱鬼,这个婴灵是找爸妈才上山弟的身,那么也就只有它的爸妈能让它出来了。但是它的爸妈已经到广东打工去了,没有电话的年代不可能一时半会回来,就算能回来这婴灵从山弟身体出来后,也会缠着自己的父母不走的。
周神婆的做法是送给这婴灵一对父母,这好引诱它出来,等出来后是驱还是收那就随周神婆处置了。民间做这些和正宗的道士不同,也许像王一道长那样的道士有办法直接把上身的鬼逼出人体,但周神婆肯定不能和王一道长之类的比。
要送给婴灵一对父母,这任务肯定是纸人来做,周神婆便叫阿贵他爸买了些白纸,扎了一男一女两个啤酒瓶大小的纸人。这对纸人没有脚,用一根筷子粗的棍子代替,最后准备了两碗米,把两个纸人的脚分别插在两碗米上。
纸人准备好后,周神婆让我们端到婴灵的家,也就是阿城哥家里的房里,需要放置三个小时,这样是为了让纸人沾上阿城哥和她老婆的气息,毕竟他们是那婴灵的父母。
这三个小时大家都没事干,我便离开村子,朝着那竹林走去,我要去看看昨晚放的火把这竹林烧的什么程度了。
过了山岗之后我就惊呆了,只见那竹林烧的光秃秃的一片焦黑,我走近了看火并没有烧到山上去。这竹林虽然长的极其茂密,但竹林与山脚连接的地方却是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杂草生长,所以火并没有条件烧到山上。
我走进了竹林里,一直走到头去,发现全都被烧没了,面积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和长,但里面却连一只烧死的老鼠都没能看到。
我又走到了当初生成芭蕉鬼的地方,发现当初那棵芭蕉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死了,现在只剩几根干硬的树根还在不甘的竖着。
看到这些我便能隐隐的感觉出来,这个孤魂野鬼的乐园确实被破坏了,也许风水还在,在某年又会集聚许多孤魂野鬼,但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吧!
下午我回到村里,直奔阿贵他叔家,不过并没有见到周神婆的身影,一问阿贵奶奶才知道他们在阿城哥家开始了。
我立即赶到阿城哥家,到门口就见到周神婆在大厅摆了张椅子,椅子上面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装有一盘米,而米上面放有一颗鸡蛋。那两个纸人就插在椅子的左右两边,面前有一根萝卜插满了香和蜡烛,而椅子上面靠背的地方还放有一件童装,这应该是那婴灵活着时候的衣服吧!
这衣服本该烧掉的,毕竟人已经死去就不该留着衣服,也许是因为留作纪念,也许是因为家里穷留着给第二个孩子穿,或者是其他原因,这件童装并没有烧掉。
周神婆拿着两个小木块如打快板一样,还一边哼唱着,唱了一段又说话,说些大人对小孩说的话。
阿城哥门口围了一堆的人,都是一些大人,有小孩凑近了看就要被这些大人骂走。
周神婆在驱鬼我也不好直接走进大厅,毕竟大厅只有她一个人,而山弟不知道在哪里,我绕到了屋后的窗口往房间里看,发现山弟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是他的眼睛睁开着,而脖子上的香包不见了。
我回到了屋门口,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后,周神婆把那两个纸人烧掉,最后从米盘子里拿出一个香包,我一看这不正是先前她给山弟戴的那个吗?
驱鬼结束后周神婆把米倒在了门口的水沟里不要了,收拾一番后告诉阿贵他爸说送走了,这小弟弟会平安长大的。
阿贵他爸和他奶奶连忙感谢,然后叫阿贵烧了几包鞭炮就算结束了,围观的人群也都散了去。
这可真快啊!就这么结束了,不过也正常,这毕竟只是一个小婴灵,若是王一道长来的话说不定一分钟不到就搞定。我虽然经历的鬼怪很多,但是我确是个业余的人,即使一只小婴灵上身,我也束手无策,这让我更加坚定了学那本《巫蛊术法》的决心。
返回阿贵家后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四点多,又开始做午饭来吃,在等吃饭期间周神婆交待了阿贵他爸关于山弟一系列的禁忌,最后还在山弟的脚上绑上了一根红绳子,说要到十二岁生日过后才能解开。如果绳子被扯断或者旧了烂了,就要在两个小时之内补回来,所以此后的五年时间里,山弟每天都随身带着一根红绳子备用。
午饭过后周神婆说要到张神婆家一趟,帮我算一算张神婆在哪里,而阿贵则和他爸给阿城哥的屋子补瓦片,毕竟鬼上身的山弟踩烂了许多,下起雨来就要满屋子漏水了。
叶肥叽有空就睡觉,小见崎没地方去玩也跟着叶肥叽睡,但是她不困,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动。
我带着周神婆回到家,她立即给仙人上了香,告诉我说张神婆家的仙人道行高,可惜张神婆这个人仙骨差,不然张神婆的本事绝对比的过她。周神婆让我伸手给她看了看,然后接着说正因为张神婆仙骨差,所以她家仙人才会又找到了我,但我却又是另一个状况。
我听的不明白,问周神婆什么这个状况那个状况。
周神婆笑了笑,说张神婆仙骨差,但是和她的仙人缘分重,而我虽然仙骨好,但是和仙人缘分差,这就是她指的两个状况。如果我和张神婆是同一个人的话那就不得了了,仙骨又好和仙人缘分又重,那将成为一个人物,到时候别说驱一个婴灵,就是鬼王也轻轻松松,说不定还能到北京去给国家做事。
我笑了笑,总算听的有点明白了,我虽然常听仙骨这个说法,但是不太了解,又问周神婆什么叫做仙骨。
周神婆告诉我,仙骨就是一种悟性,也可以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性,就和鸭子天生会游泳一样,仙骨差的人怎么教都不会。
我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想就和那唐僧一样吧!天生就是有佛骨的人,所以注定会当和尚,而我注定会与这些鬼神打交道。
聊了一阵后周神婆开始给张神婆算,以前张神婆入行的时候也是周神婆给接的神,都是同行也算半个徒弟,所以张神婆的八字她也留着。
周神婆算了近十分钟,然后告诉我说张神婆还活着,但是丢了魂人变傻了,她现在身处的位置距离我们往太阳落山的方向四百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