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将竟不知说什么,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对面只是一个小孩,纵然说话豆乳大人一般,但是一个小孩如何能做得了主,是真是假,一时间让屯将犹豫不决,说是假的吧,不会有人开这种玩笑,而且六名大汉也绝不会陪着胡闹,要说是真的吧,这小小年纪如何信得过,只是看小孩一脸的坚毅,又仿佛不是说假话的。
迟疑了一下,屯将只是苦笑起来,程北到是看得明白,不由得哈哈笑了:“将军定然是以为我太小而信不过,我能明白,将军且看——”
话音落下,一名大汉奉上五千钱,另一名大汉则放在桌子上一块腰牌,上面有呀边军的字样,这屯将也识货,却看得出这就是边军的腰牌,也就是谁哦眼前众人都是边军的人,心中的顾虑打消了,只是想不通程东怎么会派一个小孩子前来收买自己,这想法才落下,程北却是呵呵笑道:“将军心中一定奇怪吧,我打个为何会派我一个小孩来与将军谈如此机要之事,不过我可以告诉将军,大哥只有我一个亲人,所以我来是诚意最足的,如此诚意将军还犹豫什么。”
那屯将一怔,上下打量着不过九岁的程北,身材很消瘦,容貌也在普通不过,如果仔细观察,从脸色道全身各处都透着一股地道的土气,甚至于他都能断定,程北绝对是从乡下出来的,但是唯有一点,程北说话不亢不卑,而且有理有据,哪里像是九岁的孩童,难道这一切都是程东教的,只是就算是教的话,程北就能做得这么好吗?
程北只是轻笑着却并不多说话,看不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过眼见屯将不说话,一直微笑的脸忽然一沉,重重的哼了一声,小脸骤然而变,眼中莫名的光芒迸射,让屯将心中一沉,便注意到六名大汉微微逼近了一些,特别是身后的那两个,好像随时准备动手,眼见这般情况,屯将心中大震,下意识的握住了背后的短戟,却不影响这一刻程北忽然有笑了,一时间如阳春花开。
小小年纪,变脸竟然这般快,程北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虽然小却能一言九鼎吗,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却听程北吁了口气:“我要是要动手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将军莫要担心,只要打开你所坚守的北门,那么大军进城,你可以有两个选择,其一拿着钱远走,其二随我大哥效力,不过希望你尽快,不然的话——”
“送客——”程北声音顿了顿,忽然拉长声音喝了一声,便有人将那屯将给请了出去,那五千钱也交给了屯将,也不怕他反悔,五千钱并不算多,就算是碳膜了也不影响大局,关键是要今夜打开城门。
那屯将走了,随着屯将离去,便有两名汉子溜了进来,朝程北一抱拳:“小公子,已经安排妥当了,几个人的家人都被集中起来,也不怕他们反悔。”
原来程北请屯将进来,却是有两个意思,以来拉拢屯将,而来是派人控制了北城几名兵卒的亲人,逼迫他们打开城门,同时也是为了绊住屯将,不然那边不好安排,有这几个人,只要半夜打开城门,到时候程东就会率军冲进来。
其实程东都不知道狗儿会在城里,这几名大汉却是狗儿在厩奚城收服的几个青皮,随着程东的威望越高,程北的行市也就看涨,特别是又一次程北陪同程东同行,那种亲昵展现在这些青皮眼前,这些青皮就鬼服了程北,甘愿为一个小孩驱使,不过程北也的确是让他们感到惊讶,小小年纪,竟然一肚子算计。
“走了,咱们该转移了,放心之心不可无吗。”程北从炕上跳下来,只是从门口朝外看了看,便领着众人偷偷溜了出去,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却说那屯将回到北城城门,心中却是翻来覆去的,究竟是该怎么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五千钱值不得他冒险,但是程东值得,再说屯将还考虑着,犷平城怕是守不住的,县令和县尉不也商量着投降,只是为了换取更高一点的价钱而已,一时间不知道想了多久,夜色渐渐深了。
眼见到了子时,边军大营忽然想起了冲锋的号角,上千大军汹涌而出,前排盾牌手扛着硕大的木盾,护着后面的云梯和攻城车,一步一步朝犷平城杀来,脚步很整齐,在寂静的黑夜里,伴着呼啸的北风,一步一步就好像鼓点一样砸在城上人的心中,让人心中很压抑,成伤的人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高松听得回报,只是脸色惊慌,匆匆赶到城头上,心中又急又怒,不是说好的明天一早吗?
高松想要下令放箭,可是回头看看自己的兵卒,一个个脸色土灰,畏畏缩缩的,更甚者有人偷偷的往后退,这般郡兵想要沉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一颗心登时沉到了谷底,一时间高松竟然不曾下令,只是任由边军冲上来。
其实程东也在奇怪,为何城中一箭未发,不过这对于边军是好事,只是让人吹响号角攻城,只是边军功臣,城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让攻城的边军赶到心中不踏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号角声催促着,大军不敢怠慢,只是搭上云梯,边有人举盾朝上面爬去,上面还是没有动静,顷刻间便已经上了城头,却看见城头上的郡兵竟然所剩无几,只有县尉高松一脸惨然的站在那里。
面对毫无抵抗的郡兵,边军也有些蒙傮,一时间也不好厮杀,只是要做些什么吧,却又不知如何是好,正沉吟着,却忽然传来了撤退的号角,让边军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号角声响起,军令传来谁敢不从,只是匆忙又撤了下去。
后来有人说起犷平之战,只说那简直就是一场闹剧,边军攻而不占,守军毫不反抗,两边就好像过家家一样,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吗,让普通的郡兵和骁勇的边军厮杀,就算是几倍的兵力也未必能胜,何况还是以少对多,高松身边没有全都逃个干净就不错了,又何况高松本非是武将,只是以文士带县尉之职,没有当时投降就算不错。
话是如此说,只是边军退下去了,高松额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高松没有清醒,彼岸君这是在炫耀武力,无非是告诉他,要是想攻打犷平城,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如今看来真的是易如反掌,让高松苦笑之余,又是一脸的无奈。
只是就在边军大军攻城之际,这边程北却是按耐不住了,不是说好明天的嘛,只是既然如今攻城,程北岂能坐视,那也只有提前发动了,咬了咬牙,只是将手下十几个青皮招呼过来:“诸位,我大哥已经开始攻城了,咱们也不能等了,不然等大哥拿下犷平,就没有咱们的事了,现在就给我夺取北门,走——”
程北也是坚毅的性格,既然做了决定就绝不会放弃,领着十几个青皮指望北门兴趣,这些青皮平日里好勇斗狠,一说起拼命不但不怕反而一个个精神起来,只是够狠在程北身后,却显得颇为滑稽,不过程北身后的程东却是众人心中的传奇,为程东效命,众人也是心中激动,更是巴不得的事情,或许舍开程北更无更好的近身阶梯,正是如此,这些人浑然不知战阵厮杀可不喝他们打架拼命一般。
转眼间就到了城北门,此时边军正要攻城,程北等人来此自然引得有郡兵上前盘查,却不想程北很是张狂,只是高喝道:“程北在此,让你们城门统领出来说话。”
却说此时那屯将正在胡思乱想,耳听边军攻城,正站在城头上向东眺望,结果忽然听到城下有人大喊,心中一震,朝城下望去,竟然是程北那个小孩,领着十几人来此,心中便已经知道程北的来意,一定是程北知道程东要攻城按耐不住了,所以要来逼宫,这屯将心中叹息了一声,终于要见分晓了,心思一转,只是朝手下几人一挥手:“随我来,一会我只要已下令,就给我拿下那个小孩,其余的人不用理睬。”
说话间就已经下了城头,迎着程北走过去,终于还是做了拿下程北的决定,这屯将也知道,一旦如此做了,那么就将是必死之局,那程北威胁程东,值不值城中人都愿意不愿意,更何况程东对这个程北究竟如何还不知道,但是只要不投降,或许也只有如此才有一丝战机。
也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程北面前,而此时程北见到屯将下了城头,不等完全走进,朝身后一挥手:“吹响号角——”
这是早就吩咐好的,号角有两种,一种是边军特有的冲锋号角,一种是通知被他们胁迫的兵卒动手的号角,程北就是要将屯引出来,让安排好的人好动手,这话音落下,就听见号角声已经响了起来,两种号角同时响起,让正走过来的屯将脸色不由得一变,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两种号角声绝对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