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程东就知道要糟,瞎眼望去,果不其然,李邵的连已经沉了下来,这件事过去了是过去了,但是与程东与李邵都是个不愿意提起的伤疤,如今鞠义揭了伤疤,李邵又如何面对程东面对诸人,如果没有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大帐之中却不但有鞠义,还有陈平参芪还有孙成,这要是传出去,让外面的边军将士知道了,那可定会出事的,心念一转,程东猛地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住嘴,鞠义大哥,此时我说过已经过去了,从今日起谁也不能再提起,更不能外传,知道此事的人就知道大帐之中的几人,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到时候被我查出来,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话音中杀气森森,即便是鞠义也是心中一凌,脸色忽然一变,就算是李邵也能感觉到程东那森森的杀机,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却对程东更是高看了一眼,只是眼光扫过,众人的面色都尽收眼底,除了孙成表情平和一些,聚义三人脸色尽皆大变,明显的看出不服来,如果这一次强压下去的话,从此程东与鞠义三人便起了隔阂,李邵虽然知晓,张了张嘴却又忽然闭上了,只是冷探朝程东望去。
程东不是看不到,心中叹了口气,心念一转,忽然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坚毅之色:“鞠义大哥,今日你犯了两件错误,其一收兵大乱,其二不该乱说,若是不罚,就怕鞠义大哥今后再犯,所以当应责十军棍以儆效尤。”
虽然语气和缓了一些,但是却让鞠义三人心中更恼,难道兄弟三人还不如那李邵狗贼一个不成,凭什么说不得,心中对李邵的怨怒,自然而然的便在程东身上也多了一些,陈平不会说,参芪不敢说,但是鞠义却按耐不住,张嘴就要说话,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高喝一声:“来人呐,去军杖来——”
边军将士可不管要打谁,话音落下,就有人去了军杖走了进来,只是垂手而立,惊呆城东下令,如此鞠义的话忽然给憋了回去,只是脸色一变再变,即便是不说,心中也能猜得到,只是程东有的选择吗,放开李邵不说,但是程东一向强调军纪,鞠义今日之事就绝不可能做吧,而鞠义新胜一场,挨了打又怎么会心中服气,怨怒更是无可避免的。
李邵闭着眼,心中叹了口气,虽然程东如此维护他,李邵却忽然有些失望,却不想此时程东忽然一撩衣衫,只是朝榻上一爬,随即沉声道:“鞠义大哥新胜一场,如果责罚鞠义大哥,不但让鞠义大哥威信扫地,更会让将士们寒了心,这十军棍我替鞠义大哥挨了,动手——”
话音落下,众人都傻了眼,那执杖的兵卒更是懵糟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至于动手那自然不敢,莫说孙成鞠义等人,就是心机深沉的李邵都张大了嘴,一时间不明白程东为何要这样做,不过李邵到底是聪明人,只是愣了一下之后,李邵就豁然明白了程东的用心,如此一来鞠义一腔怒火却会化作感激之心,而且今后绝不会再犯,这笔打鞠义要有用得多,可谓一举数得,一瞬间所有的矛盾都解决了,真是高明呀。
这念头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李邵吁了口气,先前的试探至新再也不剩,对程东敬服不已,却又忽然想到,程东不会是看穿了自己的试探,如此做实在告诉自己什么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程东可就更让人佩服了,心中一动,忽然一咬牙,上前推开那执杖的兵卒,一把将军杖抢了过来,三步两步站在程东身后,先是朝程东一躬身:“主公,邵知道无人敢责罚将军,此间众人也只有邵来当这个恶人了。”
话音落下,只是用尽力气抡起军杖来狠狠地砸了下去,让正有些发愣的程东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只是这一杖才落下,李邵却又用尽力气砸了下来,即便是程东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只是心中嘀咕李邵的力气还真不小,这还是个文弱书生吗?
再说李邵一动手,刚才发在发懵的鞠义登时变了脸色,猛地挡在程东面前,想也不想只是嘶声道:“李邵老儿,要打打我,是我犯了错,怎么能打将军,再敢动手,小心我砍了你的狗头当夜壶——”
也亏得程东刚才回护李邵,不然此时激动地鞠义说不定就要一拳砸出去了,可惜鞠义瞪大了眼珠子却没有下的住李邵,虽然没有再动手,却淡淡的看着鞠义:“鞠将军,主公一番心意,你当铭记于心,时刻以此警惕自己,不过主公令下,这就是军令,你来阻拦可不是又犯了军规。”
鞠义时愣住了,虽然鞠义不笨,但是要和李邵动嘴却不可能,不过只是一愣,就哼了一声:“我不吃那套,该打我就打我,我鞠义犯了错还担得起,但是怎么能让将军为了我挨这一顿棍子,要是这样,我鞠义哪还有脸见人——”
“鞠义大哥——”程东嘶了一声,屁股还真疼,吸了口气:“往后的路还长着呢,还需要借重大哥的本事,这十军棍还是我来受吧,况且要是挨了打,大哥如何除去见将士们,又如何分说,会寒了将士们的心的。”
鞠义自然不会听这些,回头朝程东望去,忽然单膝跪倒在程东面前,只是瓮声道:“将军,这有什么丢人的,有将军代我收了这军棍,鞠义心中只有惭愧,即便是兄弟们知道了,又怎么会韩馨,有这样的将军,那是他们的福气,自然更要用命,还是打我,不然鞠义真是无颜苟活了。”
一旁一直有些发懵的陈平参芪也猛地跪倒在程东身后:“将军,是我们没有拉住大哥,要打打我们,是我们部队,这错是大哥犯下的,就应该我们承受,将军你这样子——那比打我们还让我们难受,我求您了——”
“就是就是——”鞠义不停地点头,浑然没有觉得自家兄弟埋了他。
李邵看着这一切,心中松了口气,此时自然不会执着于再动手,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呆在一旁看着程东与鞠义三人上演一场悲情戏,只怕这样一来,鞠义等人却是死心塌地的为程东效力了,自己所作所为也不枉程东看重自己维护自己。
程东苦笑着,看着鞠义等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却有些两难,其实打谁也没有关系,十军棍要不了人的命,不过自己话一出口,又怎么好反悔了,若是就此消停,岂不是说话不算数了,但是坚持下去,又显然不太可能,只是朝李邵望去,眼中留露出求助的表情,或者只有李邵可以圆这个场。
李邵并没有让他失望,朝程东一拱手,咳嗦了一声:“主公,如今路途凶险,如果打伤鞠将军,与大计不利,属下以为不放暂记下来,将来再犯一并处罚,鞠将军你看如何?”
“对,就是就是——”鞠义想也不想,又觉得好像不对,不过只要不打程东那就罢了:“将军,鞠义皮糙肉厚,十军棍算不得什么,一样上场杀敌,绝不会有事的。”
“要不然打我,少我一个没有关系——”陈平也闷声道,自己代大哥受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程东苦笑了一声,自己还能说什么,只是吁了口气点了点头,从榻上爬起来这才叹了口气:“鞠义大哥能记住,那这一次剩下来的八棍就暂且记下,将来在违犯军纪一并处罚,鞠义大哥,你服不服?”
“服,鞠义今后再也不犯军纪了,打死也不犯了——”鞠义只是拼命地点头,所有的不满便已经烟消云散,从今之后程东就是自己的恩主,这一次是真的服了,有些事情城东也不会想到,鞠义对于这一次不但没有一丝的不瞒,反而后来成为他吹嘘的资本,将军代他挨了军杖,别人谁有过,就凭这一点就知道将军待他多好,至于军杖那都是小事,鞠义并不在意。
看着鞠义众人都出去了,程东才松了口气,本想坐下来,却不想屁股一落在榻上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望着李邵苦笑起来:“永南兄,没有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我这屁股都快开花了。”
李邵微微一笑,朝程东点了点头:“不瞒主公说,邵可是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这话让程东一呆,真心觉得挺别扭的,不过程东知道如李邵这种人绝不会做无用之功,倒也猜得出李邵的盘算,反而略带感激的看了李邵一眼:“永南兄,这一次要多谢你了,只是就怕今日之事让鞠义他们会恨上你,以后——”
“这倒不妨,主公,李邵追随你,不过是搏一个出身,主公能做到这些确实不易,邵自然会相助一把——”李邵斟酌着,忽然觉得说出来未必有意思,随即话锋一转:“至于鞠义等人,他们怎么看我无关紧要,我相信只要主公在,就没有人敢对邵如何,所以主公可要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