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颁旨后让其他人都退下,唯独留下了大理寺卿和汴京城府尹。
“今日的卷宗销毁了吧,以后任何人问也不要提起。”
都是千年的狐狸,哪有不明白官家不想家丑外扬的,纷纷说遵命。
“案情梳理这么快,你二人辛苦了,稍后领赏。”
汴京城府尹刚想自夸两句,大理寺卿抢先发声:“我二人不过是沾了个审案的名声,真正出力的是崔容时和文熙城两位翰林。”
仁宗突然好奇,“哦?他们如何出力的?”
大理寺卿一五一十的禀报。他已日薄西山,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正宫娘娘的女婿,一个同样有得力的岳家,自身实力也都不差,以后必将封侯拜相,如今卖两人的好也是结一段善缘。
汴京城府尹暗道一声老狐狸,自己没捞到好处还让他做个顺水人情,亏大了。
仁宗听后颇为满意,让刘公公给几个年轻人都备了赏赐,顺道也敲打敲打他们,省着出去胡言乱语。安排妥当后,便让一众人等都退下了。
三公主解决了宿敌颇为高兴,亲自送几个同患难的伙伴离开福宁殿。
李雯刚才在殿里憋了半天,一出来嘴就没把门的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们后宫的女人战斗力都这么强吗?”
穆婉清推了她一下,“不会说话就别说。”
三公主不太在意,笑着说:“后宫只有得宠和失宠,谁愿意戴着面具活着,不过是生活所迫而已。”
几人一边说一边转过回廊,迎面走过来了二公主。
“听说妹妹受了惊吓,现下可好?”
三公主微笑着答复:“托姐姐的福,一切安好。”
两人便没再言语,在即将交错之际,三公主低声问道:“她做了什么让你放弃了她?”
二公主驻足,抬头望了望皎皎明月,“她说让我嫁给六十岁的突厥可汗,我怕了。”
三公主突然讥笑,“难道你不知道突厥可汗被谋杀篡位了吗?”
二公主愣住。
“突厥可汗被自己侄子刺杀了,那个侄子自立为可汗。新任可汗为了休养生息,当即表明立场要拥护我大越朝,进献了好多贡品,并许下十年不侵犯边境的承诺。这事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父皇把贡品中的稀有兽皮分给了各宫妃嫔,母后也赏赐了一些给我。既然我都有兽皮,想必大公主也收到了,所以才拿嫁给突厥可汗来威胁你。多好的谋划,就算你帮她,她也不损失什么,人都没了还和什么亲。”
二公主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大公主不过是欺负她没有消息来源,拿个子虚乌有的事来吓唬她,幸好她没有做错选择,否则自己就是那个最愚蠢可笑的人。
“谢谢妹妹告知,夜深露重,早点休息,明天会是艳阳高照的一天。”
三公主也望了望满天星斗,“希望每天都艳阳高照。”
宫门道别后,众人各自乘坐马车回府。
赵晚晴和崔容时的马车分外安静,刚才的消息不仅冲击了二公主,更冲击了另一对当事人。
赵晚晴沉默良久后突然笑了,“至少没有任何一个花季女子被送往突厥,这是好事,我庸人自扰了。”
崔容时一直在等她说话,立即握住了她的手。女孩的手心一片冰凉,他耐心的一点点搓热,就像要搓进她的身体、搓热她的心脏一样。
“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否则我在这世上只能孑孑一人,踽踽独行,你是上苍对我最大的偏爱。”
说罢再次将她的双手紧紧握在手心,眼神热切、坚定又诚恳,仿佛他的一生所望都在眼前。
赵晚晴看到马车内的烛光把他照的泛起了柔光,满眼都是潋滟的光华,心中小小的落差慢慢平复,渐渐溅起了荡漾的涟漪。人如玉,玉如君,相看一笑温,都无一点尘。
谁说男色不诱人,她脑子又浆糊了......
也许所有妙不可言的缘分都是佳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