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谈情说爱时。
仁宗今晚兴高采烈地翻了新入宫的美人牌子,正提振精气准备锐意进取一番。
他刚钻进美人香窝,就有公公来报,镇国公主遇刺了。
仁宗登时觉得这个刺客分外可恶,竟然这么不会挑时候,嗯,不对,是胆大妄为。
他只能穿好衣服,在美人恋恋不舍的眼光下挥袖离去,回到福宁殿等待官员们的回话。
近二更天,镇国公主带着朱太傅和大理寺卿进宫回禀,汴京城府尹要去封城追查刺客同伙,未同去。
镇国公主事无巨细的讲述了寿宴发生的事情,朱太傅将头低垂,他觉得句句都在打他的脸。
仁宗先关心了一下自己看重的才俊,“崔翰林替皇姐挡刀受伤,现在情况如何?”
镇国公主故意将崔容时病情讲的万分凶险,“崔翰林中刀后为防止刺客二次攻击,空手接利刃,护我周全。如今刀伤加上划伤,失血过多,性命垂危。温院判已经尽力医治,今晚最是凶险,若是能挺过,应当性命无碍。”
仁宗感叹道:“幸亏崔翰林在场,否则皇姐就有性命之忧,这是立了大功。他武解六韬,智勇双全,是群臣典范,当赏。”
仁宗原也觉得六品官员负责主修《开越大典》,官职不相称,他思索一会说道:“着内务府挑选上好药材送去,国之栋梁一定要全力医治,不容有失。明日拟旨,封崔容时为翰林院侍读学士,伤愈后回朝任职。”
朱太傅和大理寺卿暗暗心惊,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从四品,寻常官员从六品升到四品少说要五年,甚至有人十年才能企及,崔容时可谓是一步登天,以后在朝堂上也必将风光无二。
说完赏赐,该说惩罚了,仁宗看向朱太傅,眼中晦暗不明。
“太傅在任吏部侍郎的时候曾向朕进谏,说君仁臣直,如今朕努力在做仁君,尔等却忘了做直臣,当静思己过。”
镇国公主遇刺原因还未查清,暂不能归咎于朱府,但朱府敢拿三皇子说事,触犯了仁宗敏感的心思。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为首,齐家为次,做不好这两项还怎么辅佐他管理泱泱大国。无论朱太傅是否参与其中,都逃不出治家不严的问责。
朱太傅深深叩拜,“臣知罪。”
仁宗又交代了一些案件查办的事项,要求大理寺卿十日内破案,而后便让朝臣们退下。
他关心的问向镇国公主:“皇姐觉得是何人要刺杀你?”
镇国公主历经一日波折,神色有些疲惫,“大理寺卿和汴京府衙都没查出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猜的出来,左右不过是有人看我不顺眼罢了,想要除之后快。”
“皇姐久居道观,未涉足朝堂,何人会如此憎恨你呢?”
“也许是警告我吧,一个刺客能成事的可能性太低了。”
“朕觉得倒是像示威。”
镇国公主没有接话,只是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府休息。
仁宗让人将她送出宫,一个人静思。
良久,他道出一句:“青山遮不住狼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