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凑热闹很容易,顺着人群走就可以。
崔二夫人闻声找到了李倩儿所在之处,远远就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闹,“天老爷,皇城脚下是没有王法了吗?黄夫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你们如此污人清白会遭报应的!”
崔二夫人着实同情黄夫人,怎么就被这个惹祸精盯上了。不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叫这个黄公子自己送上门了呢。
她深吸一口气,勇敢的踏进屋里。
女人要是狠起来,根本没男人什么事。李倩儿丝毫不理会凌乱的衣衫和露了半边的膀子,唱作念俱佳地表演,硬是气的黄夫人面如土色,逼的黄有才自我怀疑,难不成真是他酒后乱性了?
黄夫人生生压下喉咙涌上来的血腥味,强稳住心神,咬牙切齿地说:“你就是告到官府我都不会同意你进门,除了这个你提什么条件都行。”
崔二夫人有点心虚,她为了防止李倩儿闹幺蛾子,已经请了官差,估计这会都在路上了......
李倩儿不屑的说:“什么条件都行?那你把贞洁还给我啊!”
黄夫人喉咙的血气再度上涌,“你是不是黄花大闺女我都不知道,谁知道你还有什么贞洁!”
以暴制暴是不,李倩儿战斗力更强了,“你又没跟我睡一张床上,你当然不知道,问你儿子去啊!”
黄有才弱小又无助:我也不知道啊......
李倩儿眼尖的看到了崔二夫人,立即泪如雨下,“二舅母,你快帮帮倩儿吧,倩儿要被人逼死了。”
崔二夫人被这声称呼喊迷糊了,连忙解释:“李小姐,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二舅母。今日崔府的太夫人和夫人都病了,你大伯母为了寻你彻夜未归,我只是暂行长辈之责罢了。”
黄夫人见女方家里来人,语气恶劣的说:“也不知道什么人家能养出这样恬不知耻的姑娘,见到男人就迈不开步,是家里缺男人吗?”
崔二夫人刚刚升起来的几分同情心又被无情的浇灭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别的我不清楚,但李小姐出身怀远将军府,也就是即将接掌皇城司的人家,你该去问问李将军。她在崔府也住了月余,没见她看到家里的哥儿就迈不开腿,能对黄公子另眼相待,想必黄公子也是有过人之处。”
言外之意就是李将军马上升为二品了,还是官家看中的重臣,能不能得罪你自己掂量。李姑娘在崔府住了这么久都没贴男人,怎么就贴上了你儿子,还不是你儿子香的臭的都敢要。
崔二夫人对付无理取闹的女人格外有一套,否则也不会成为崔太傅整治三儿媳妇的必杀武器。
黄夫人在自己府里安逸惯了,论没理辩三分比不过李倩儿,论言辞犀利比不过崔二夫人,气的眼冒金星,又想假装晕倒甩手不管了。
正在她酝酿晕倒的姿势时,衙役们不合时宜的赶到。
“有人报案称歹人强抢良家妇女,受害人是谁?”
李倩儿正好哭的有点脱力,她扯过被子披在身上,三步并作两步的跪倒在衙役脚下。
“官爷们,你们可得给倩儿做主。我是怀远将军的侄女,黄寄禄官的儿子黄有才贪图我的美色,将我强抢至此,如今我的清白都没了,他们黄府还死不承认,我比窦娥还冤那。”
黄夫人不顾贵妇形象的怒吼:“你胡说,我儿喝的烂醉如何毁你清白,分明是你自说自话。”
当事人黄有才虚弱的瘫在床上,双目失神,一言不发。
衙役们有点混淆了,这女人精气十足,男人萎靡不振,怎么看都像是女人强抢了男人啊。
事实上,衙役们多年断案经验是对的,确实是女强男,只不过没人敢相信罢了。
围观群众见衙役们都来了,热闹看的更欢了,已经现场杜撰出无数个版本,比如强娶豪夺之黄官人太霸气、负心汉追女记、贵族们的虐恋情深、无情男人痴情女,给说书的带去了丰富的灵感。
情感官司太难断了,秉承着断不明白就交给上级的原则,衙役们直接甩锅:“既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就回衙门由府尹决断吧。”
李倩儿巴不得事大,起身抱着被子就要跟衙役们走。
黄夫人不敢啊,去了衙门无论怎么判,她儿子的名声都毁了,以后哪有人还敢嫁给黄家。
这个时候她选择忍辱负重,“李小姐,婚姻大事,你一个姑娘家也拿不了主意,今日先这样,待过几日我亲自上门与李府长辈商榷,你看如何?”
李倩儿见好就收,假装唯唯诺诺地同意了。
崔若雅讲完李倩儿的英勇事迹后还总结了一下,“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倩儿能以一己之力搞定婚事,我竟然觉得很佩服。”
赵晚晴也深有同感,“你这么说完我也觉得佩服。”
至于三夫人,太夫人回府后直接将她禁足,剥夺了她对三房的掌事权。
崔莺的婚事直接交由崔太尉和太夫人做主,想来婚事不会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