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说小姐您太冒险了,拿着小世子的命开玩笑,万一要真动了胎气怎么办?”小翠后怕的说道。
“我要不这样做,怎么能把那个野妇逼走呢?再说,孩子而已,没了再怀一个就是了!”
朱子阳将身边的树枝折断,走了几步,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好狠的心啊,真是为了争宠不择手段,你还有脸当母亲吗?”
温柔伊吓的花容失色,小翠更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阳,阳哥哥,你,你不是不在府中吗?”
“别叫我阳哥哥,我听着恶心!”朱子阳将手里的断枝丢在地上,“来人呐,将这个毒妇关进花梦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花梦堂半步!”
第五天,阳王府终于盼来了一位客人,却不是丁忆灵。
朱紫萱带着四个侍女坐在轩书殿的正堂,其中一个侍女不停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
朱子阳躺在床上,看见朱紫萱进屋,挣扎要起身,一旁的安在忙拿着个垫子放在他身后。
“皇,皇姐怎么来了?”朱子阳虚弱的问道。
朱紫萱紧走两步,扶住朱子阳的肩膀,面色焦急,“怎么就伤成这样呢?你的护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朱紫萱气愤的看向一旁伺候的安在,安在忙低下头,“属下们失职!”
丁忆灵站在丫鬟群里,手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角,想上前,仔细的看看他的伤,又有些意难平,不愿委屈了自己。
朱紫萱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丁忆灵,又看着安在问道,“你们王爷是怎么伤到的?凶手可有找到?”
“秉公主,王爷祭祖回来,经过京都外的小树林时忽遭埋伏,当时敌多我寡,他们又将护卫军阻断开,王爷身边就剩下安常和两个亲卫了,安常为了护主子周全,也受了不轻的伤,现在还在后院下人房养伤呢!”安在答道。
朱子阳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听着安在的话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扫了安在一眼。
安在只当没有看见。
“恩,你们也算是尽力了,来人呐,给安在安常两位大人封赏!”朱紫萱说道。
安在接过赏银,嘴角露出笑意。
“不知另一位安大人?”侍卫问道。
“哦!”安在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他的你给我就好,你知道他的伤在屁股上,不方便见客的!”
那侍卫楞了一下,侍女和朱紫萱都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纷纷转开眼睛。
“那就有劳大人了!”侍卫只得将赏银也递给了安在。
安在手一点也不软的将另一份赏钱也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第二天他是顶着两个乌眼青来伺候主子的。
朱紫萱转头问道,“六弟,这次不会又是他派的人吧?”
朱子阳咳了半天,安在递给他一杯人参茶才缓过气来。
丁忆灵紧张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朱子阳,朱子阳的目光扫过来时,她也没有低下头,一旁的侍女忙拽了拽丁忆灵的袖子,她才匆忙的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啊,只是这次的刺客太厉害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朱子阳虚弱的说道。
朱紫萱拿起手绢挡着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我怎么听说六弟祭祀回来还好好的去了趟成王府呢,好像是晚上,对吧?”
朱子阳放在被子里的手,一把抓住了朱紫萱的另一只手,脸上的没有丝毫不妥的表情,在侍女们的位置是看不见二人的小动作的。
朱紫萱偷着笑了一下,然后悲伤的惊讶道,“六弟,你说太医说你活不过这个月了?”
丁忆灵的腿颤了一下,险些摔倒。
朱紫萱目光又飘了一下那四个侍女中的丁忆灵。
朱子阳顺着她的目光也看见了装扮成侍女的丁忆灵,他的身体猛的动了一下,朱紫萱却反手将他的手拽住,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朱子阳也冷静下来,又躺回床上。
这些小动作却没有逃出安在的目光,安在抬手又递给朱子阳一杯人参茶。
“殿下,说了这些话,还是喝些参茶歇一歇吧,太医说了,您心肺伤的厉害,说多了话恐怕,恐怕!”安在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朱紫萱忍着笑,转过头一副哀伤的样子,配合着他,“恐怕如何?安在,快说啊!”
“恐怕活不过今晚了!”安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丁忆灵的脸色刷的白如纸张。
朱子阳正喝了半截参茶,一口没咽下去,猛的咳了起来。
安在马上将一块白帕子递给朱子阳,朱子阳捂着嘴咳完了,安在再接过来,打开一看,白色的帕子上多了一抹刺眼的艳红。
朱子阳愣住了,他趁大家愣神,用拇指抹了一下唇边,什么也没有啊,安在这个猴小子,跟变魔术似得。
丁忆灵流下两行泪来,情不自禁的喊道,“子阳,你怎么会这样?”
丁忆灵往前走了几步,一时间泪如雨下,她抓住朱子阳的手,“你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不是早知道有刺客了吗?怎么还不做好防范,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说啊!”
朱紫萱挑了一下眼皮,其他的人都退了出去。
朱子阳一下子更虚弱了,他喘息着,费劲说道,“灵儿,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
丁忆灵的眼泪仍不要钱的往下掉,“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
朱子阳的手轻轻的抹掉丁忆灵脸上的泪珠,却越抹越多,朱子阳心里生出些不忍来,“别哭了,我死不了的,以前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怎么会轻易的死呢?我死了,谁来照顾你啊?”
“子阳!”丁忆灵扑在朱子阳的腿上,呜呜的大哭起来。
门外侍卫在安在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安在紧皱起眉头,微微叹息,“这么大的事,咱们不可不禀告,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丁忆灵怕朱子阳说话费劲,忙应声,“进来回话!”
安在推开门,恭敬的行了个礼,“王爷,王妃,属下有事禀告!”
朱子阳用目光示意他快说。
安在停顿了一下,艰难的说道,“温姨娘,早产了!”
朱子阳猛的坐了起来,中气十足的问道,“怎么回事?早上侍卫回报不是还好好的嘛?”
“侍卫说,温姨娘闹脾气,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后来不小心被地上的杂物绊倒,摔了一脚,恐怕动了胎气,已经疼的不行了。”安在如实的禀告道。
“请太医了没有?稳婆呢?”朱子阳抬腿下了床,拿起屏风上的外衣穿了起来。
安在皱起眉,向朱子阳挑眼。
他穿了半截衣服,才想起丁忆灵还坐在一旁,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这会惊讶的看着他比不上嘴。
“灵儿,你听我说!”朱子阳走近丁忆灵刚要我扶她的肩膀。
丁忆灵就愤怒的扬手给了他一个嘴巴,脸色十分的不好,“好啊,朱子阳,你会演戏了啊,你们一个个的都会演戏了啊,比那戏台上的戏子演的还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丁忆灵看看朱子阳又看看安在。
安在低下头,不敢看丁忆灵失望的眼神,朱子阳急着解释。
“伤的不轻?还活不过今天?”丁忆灵大声问道,然后愤怒的咆哮道,“你们这样把我当成傻子骗,好玩吗?”
丁忆灵转身就走,朱子阳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挽留。
这时门口又跑来一个侍卫,他焦急的说道,“温,温姨娘大出血了!”
丁忆灵趁朱子阳愣神,一个猛进挣脱出朱子阳的束缚,“朱子阳,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丁忆灵转身就走,手又被朱子阳抓住,她抬起另一只手,又是一个嘴巴!
朱子阳松开了手。
朱紫萱在门口皱着眉看着屋里的场景,为二人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问那侍卫,“太医还没到吗?”
“没到,公主!”
“府里可有稳婆?”
“她才七个多月,府里怎么会这么早准备稳婆啊?”朱子阳看着丁忆灵远去的身影,没好气的说道。
朱紫萱看了一旁一个年长的宫女一眼,“鸳鸯,你在宫里跟着刘稳婆一段时间,多少也比他们这些老爷们懂些,快去帮忙!”
“是”,鸳鸯福了福身随着那侍卫去了。
朱子阳郁闷的坐在椅子上,朱紫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看看温柔伊吧,毕竟怀的是你的孩子,丁忆灵的事慢慢来!”
朱子阳无奈的点了点头,起身大步向花梦堂走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