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夕阳很耀眼,垂于地平线上,温暖的洒下柔和金色光线的夕阳,正为地平线扑上一层柔若无物的金纱。
不仅是街道,艾尔贝周游道两旁的植物们也都披上了一层金纱,看上去就像教会发行的全彩儿童读物里,空之女神花园里的金叶子树。
从街道上迎面走来的人,身上似乎也如愿以偿的披着若有若无的金纱。杰克乌色的头发也变了一个颜色,就像在原有样子上染了一点点的金色。
总之,整个王都,在今天难得的夕阳中,被金色的光芒所渲染。所有的一切,都是暖色调的。高大威武的亚平宁堡长城,在天地融为一体的暖色调中,也变得柔和可亲了起来。
再仔细一看,是杰克走错路了。
当杰克走到圣海姆门门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反了。明明约修亚跟他约好是在格鲁纳门见面,结果走反了方向。
“我就说怎么有点奇怪,原来是走反方向了。”
“后悔也来不及了,得加快脚步才行啊。”
急匆匆的从格鲁纳门跑出来,看了一眼背后的夕阳,杰克和科洛丝在红色祥云遍布的蓝天下,沿着街道朝着西方的格鲁纳门跑去。
因为跑的太快,所以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大。大倒是无所谓,还可以体验一下奔跑时,没有拉上的外套向后翻飞的帅气感,杰克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梦想着有一件就是为自己而设计的长风衣。
嗯,不仅要帅气,还要御寒。不过实用跟美观,倒是一对挺难搭配的组合。
因为迎面吹来的风有点冷。
※
来到格鲁纳门下,杰克看了看关所里的钟,发现还差十分钟,而从关所下方上到城墙上,不会花费太多的时间。所以扶着墙壁,跟科洛丝在人来人往的关所里失态的休息了一阵。
在休息的时候,杰克稍微的留意了一下关所里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关所里的气氛似乎稍稍有些紧张,但说的更准确一点,是严肃。虽然关所内的士兵们很散漫,但是乍一看,这些士兵们都七歪八扭的围绕着各自的上级,形成了一个虽然散漫但却不至于松散的小团体、阵型。
还有,往更大的层面说,杰克可以肯定,这种微观散漫大局整齐的气氛,是明显的备战姿态。
于是抱着好奇心,他拉过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士兵,好奇的问道:
“老兄,你们这是要准备换防,还是作战任务?”
“喔,你看的出来啊。”士兵以一个内行看外行的惊讶之色异样的看着杰克,“不过你说的都不对,我们正处于随时可调动的状态倒是实话。因为今天王都戍卫指挥希德中校来视察了,所以我们要保持着这副样子,免得挨上级的批评啦。老实说,这么短的时间内来连续视察,看来最近的局势不怎么安稳呢。”
士兵无奈地耸耸肩后离去。
看着士兵离去的背影,杰克又回头看着身后的科洛丝。
“难道是超过规律时间的巡视吗?但这也不奇怪啊。”科洛丝如此说道。
“我有个预感,难道希德他也是……”
来到信上约定的地点,格鲁纳门城墙上的左侧。站在城垛前的高个子身影,以及凛然的站姿,让杰克和科洛丝都明白了那就是希德。
但左看右看,就是没有约修亚的身影。
“啊,公主殿下,杰克先生。”希德察觉到两人的到来,便自然而然的敬了一个军礼,这是职业军人特有的招呼方式。
“辛苦你了,中校。”科洛丝点头回应。
“下午好,老哥。你是来这里视察的吗?”
杰克很想打喷嚏,浑身像长满了虱子一样的瘙痒,他很确定不是长期不洗澡才痒的,事实上,他一个星期前洗过澡。
但让杰克真正感觉到异样的,是那来自直觉的不安,正困扰着他的神经。
总之就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实际上……”
希德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军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对了,我记得杰克先生跟约修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希德用寒暄般的语气问道。
“对啊。嗯?你刚刚说什么?”
莫名的不安感更加强烈。
杰克和科洛丝对视了一眼,瞬间了解了希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杰克还是希望得到希德的亲口确认。
“那么,中校,现在应该不是巡视的时间啊,巡视的话,应该等到白天才对。夜间巡视,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呢?”科洛丝如此说道。
“嗯,是的,所以我正为怎么向格鲁纳门的同僚们解释,以及一会儿该怎么给卡西乌斯准将写巡视报告书而烦恼……”
不是巡视,那又是什么?
“咳咳,言归正传,我之所以会违反规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见一个人。”
“一个人?”
杰克已经猜到希德要见的那个人就是约修亚。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约修亚的来信中,所约定之处————格鲁纳门的左侧城墙上。并且,这里所说的“他们”,也包括希德在内。
杰克跟科洛丝要等人,希德也在等人,世界上会有如此离奇的巧合?
仔细一看,周围除了空气和阳光,什么也没有,人声在很远的地方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不安的预感达到了极致,驱动着杰克扑向科洛丝。
“躲开!”
在将科洛丝扑飞的时候,杰克侧脸对着希德吼道。
“什么?!”
“砰砰砰————”
一声机械转动之音,伴随着剧烈的枪响。一排子弹在他们中间的地面上爆开,飞溅出大量白烟与碎屑。
紧接着,一只白色的黑蝴蝶降落在不远处的城墙上,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位于城垛上亭亭而立的少女。
“可恶,中计了吗?”
杰克从地上蹦起,从腰间拔出「瓦尔基里」和「桑德洛特」与莱德隔空对峙。
“那,那个人是……”
“结社的执行者。”杰克干脆利落的回答希德和科洛丝。
螺旋桨割开空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越来越大。已经两只手拔出冲锋枪的杰克,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传来噪音的天空。
两台战斗机器从远处飞来,顶部标志性的螺旋桨就让杰克已经知道了它们是什么。
“那是结社的战斗机械……代号「飞锯」的高性能兵器,是人工智能,别大意了。”
两台翅膀架着高速推进器的战斗机械,从远处的天空呼啸而近,在三人的前方停下,与杰克最近的莱德形成了三面夹击之势。
“别来无恙啊,杰克。”
莱德从城垛上跳下来,缓步移动,手里的华光已经散去,那柄让杰克记忆深刻的法剑出现在了莱德带着深紫色手套的手中。
看到那把法剑,以及眼前的执行者是少女之姿,科洛丝也明白了,她就是让杰克中了邪恶诅咒的那个人,就是提妲跟杰克在卡鲁迪亚隧道里遇见的那个人。
“就是你让杰克中了诅咒的吗?为什么这么做?!”
科洛丝厉声质问道。这种场面做作的寒暄和语气是假的,因为眼前的人已经无法用来者不善这个词语形容了。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怀斯曼大人的意志啊。人偶存在的意义,不就是被主人所操控吗?”
“人偶?”
“殿下,集中注意力,别被她的语言所迷惑了。”
希德拔出长剑,挡在科洛丝的身前。这种时候跑是不可能了,如果跑掉的话,大概会被那种战斗机械所屠杀吧。
娇嫩的脸蛋上洋溢着赤裸的杀气,依靠高速转动的螺旋桨悬浮在半空中的战斗机械也将武器的保险打开,伸长,对着地面上背对背的三人。
“怀斯曼还真是煞费苦心,竟然想杀我想到这个程度,你也真是辛苦啊。”杰克笑道,“那就来试试吧,我真想看看怀斯曼到底为了我的性命和辉之环能煞费苦心到什么程度。”
“如你所愿,你的命我就收下了。”
长蛇般的法剑发出狰狞的嚎叫,在剑雨的伴随中,莱德朝着杰克犹如残影的奔袭而去。
收回冲锋枪,顺势拔出右侧的反曲刀,同时左手变出那把说起来是备用,实际上是作为双刀齐砍中的一把反曲刀,杰克摆出招架姿态迎接莱德的攻击。
“我对付她,中校你就对付那两台兵器,公主交给你了。”
“知道了。公主,请躲到我身后!抓住了机会就请立刻离开!”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白色裙子无风自扬,数十道寒冰之矢如暴雨般的砸向「飞锯」。
也许是巧合吧。就在杰克跟科洛丝离开后不久,艾丝蒂尔也收到了来自约修亚的信。但是,那封信,却是由玲代为转交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