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招,在段天流的眼中,此时的冷全安就像一头振翅欲飞的丹顶鹤,两腿曲弹跃身而起,一手持剑,虚空连点,点出一连串的羽翅,极端凌厉。而另外一掌,却化作另外一只翅膀,掌飞如幕,颇为『惑』人心之,一人一剑,势不可挡。
冷全安自己知道,这一招破釜沉舟,九千余斤的力道,将九重真气凝练再凝练,竟然隐隐有化煞成罡之势!九重巅峰!已经修炼到极限的九重巅峰!如果遇到的是其他人,早已经被这气势,被这巅峰力道碾压了。
只见那剑气突兀增长两尺,杀意更加凛然三分。咬着牙,憋着气,带着自己对“金独异”的憎恨,合身而上,直取金独异“膻中『穴』”、“神藏『穴』”、“灵虚『穴』”!
这一剑比峨眉剑派的“七星落长空”更加气势不凡,不论你躲向何方,都有一剑会被刺中身亡!这是两败俱伤之局,也是保命的最后一招!
他赌,段天流肯定要躲!
“金独异!你去死吧!没人能够全身而退。你,也不行!”飞刀失灵,冷全安说什么也难以接受,即使你“漠北游侠金独异”的名头再响,可你怎么能躲过自己的飞刀?你怎么敢躲过自己的飞刀?
这飞刀,在世人眼中是见血封喉的飞刀,是例无虚发的飞刀,是天下第一的飞刀!
都是你!让它成为了笑话!
段天流心中嗤之以鼻,你的轻功在我眼里就是渣。一闪,再闪,连闪!冷全安的剑找不到段天流,眉头一乍之际。段天流的声音大起,带着嘲讽和蔑视,差点儿让他不想斗下去了:“姓冷的,你的剑法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闹哄。一剑成空!”
他要的,是一个活着的镇魂宗少宗主。死了,就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电光火石间,段天流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囚禁冷全安。他记得很清楚----
镇魂镜!
降龙墓的开启秘钥之一,好像就在镇魂宗!
“呛啷--”冷少宗主的千钧之剑、必救之剑被一剑斩偏,准头大失!
冷全安心中大骇,他--他没躲!
他怎么敢不躲?他不要命了?不,不,他要干什么?
只见那把剑,是狠狠砸过来的,带着万钧之势。不对,他的力道怎么会大过我?我观察过的啊,他境界比我低,只是轻功和剑法独特而已---怎么会?
“蓬--”的一声,扶风宝剑横向狠狠的砸在冷全安的腰际,“噗嗤--”一口鲜血仰面喷了出去,洋洋洒洒,如万树桃花风中飘。
“金-独-异!你--该死!”冷少宗主仰面而去,张扬着四爪,无处着力,又想抓住什么,身子一个劲儿的扭动,像狗熊挠背,更像王八反身,嘴里喷着血水不甘的嘶吼、诅咒“啊,天杀的,我要杀了你!”如哭似泣,凄惨无比。
“靠!”紧跟而来的,是腾空懊恼的段天流大叫一声。
众人还以为那“金独异”为何羞恼,却听见了一句“晦气,血这么多?”
所有人心中都不平静了,堵得慌。金独异还是这么一个“爱干净、爱生活”的人?那他这十年来杀人杀到手软,淌血淌到河塞,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呢?
又一声大喝“滚!”
“乓--”还在潇潇洒洒飘洒血雨的家伙,被段天流又踹了一脚。这一脚,狠狠踹在冷少宗主的屁股上,他自己一借力,倒飞了出去,没有沾染一滴污血。
镇魂宗少宗主真是悲惨,先是被砸了一剑,接着又是一脚,更加像条死狗般,“呜嗷”一声被狠狠的踹向地面,去势更快,更急,更狠。
如果,直接砸到地面上,只是重伤而已,相信好好修养,身子绝对会恢复如初。
可是,良心不知道还在不在的段小爷,他这一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是直冲着大堂北边,靠墙根的那个大火盆去的。那里面的火炭,可烧的正旺呢!
如果掉进去,一只标准的火鸡!
“啊--”一条没尾巴的可怜狗哀鸣叫唤着,终于没能幸免。很不幸的,“哐嗤--”一声,正好掉进了火盆里。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不成调儿的“哇喔”一声,凄厉惨嗷,如狼似驴,叫的极为难听,冲霄而去,横断冬天的寒夜,让谁听了,都会瘆得慌。大街上的鞭炮声,都受其震慑,硬生生出现了片刻的卡壳儿。
郭家众人在冷大少掉进火盆的刹那,心脏猛地一收缩。同时,不知是同情还是后怕,竟然齐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了。太残忍了,太无耻了,太没有人『性』了,太----
只见那沾染了火花的家伙,张牙舞爪,连滚带跳,想跳出火盆。
可是,很遗憾,那火盆有点大了,他怎么也出不来。只听一声声的哔啵作响,还夹杂着一阵阵“滋滋儿--”声响,冒起一股股烟尘,还有一股烧焦的味道。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镇魂宗会感念你的--来人啊--”满地的火炭在扑棱,空气中,还有烤肉的香味儿。“金独异,我--一定会杀了你---啊--”撕心裂肺的哭喊号丧。
可,谁敢救?
酒楼很大,为了增加酒楼的温度,火盆都是那种特大号的,外面加了一圈儿的铁架子,固定的很结实。盆面的四周加了一圈儿铜片儿,又长出好大一块儿空间,早就烧的滚烫,既可以散热用,还可以放上去烤点儿东西,热热水壶。
里面是半盆燃烧的炭,此时掉进一个人去,就像烈炭加了点儿丝绸,加了点儿肉油,不仅仅是红艳艳的炭火了,有烧起来的希望。
镇魂宗少宗主冷全安,是仰身砸进去的,一阵急滚『乱』抓,手脚并用,烫的一片片火泡,可就是爬不起来。再不出来,铁定变成烧炭,为酒楼取暖贡献自己的一点儿余热。
他受的伤,有点重了。先是剑伤,接着是与飞刀相连的神魂之伤,然后被一柄万余斤的重剑狠狠扪了一下,最后还挨了一脚,然后,被整个儿烧烤了。
连续的重创,即使想跳也跳不起来,只能用肉掌试图在火炭中,趴出一条路,爬出那只火盆。可惜,火炭很旺,任凭他怎么爬,怎么跳,怎么叫唤,就是出不来,香味儿更浓了,火星更多了---
人,终于着火了。
段天流如游仙般,翩翩落地,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袍,理了理还算顺遂的头发,一步三晃的走到火盆边,俯视着在地狱中挣扎的恶鬼,慢悠悠的笑问道:“啧啧啧---,好可怜啊,杀人反把自己杀到火坑里。啧啧--你是天下独一份啊。”
又围着火盆转了一圈,拍了拍手掌,后背手舒服的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啊--该死的金独异,你这个魔鬼!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杀了我师弟-病书生冷封,我---”冷全安还要说,却发现自己被人一把抓了出来。
腾空的冷全安一愣,正在侥幸终于可以活下去了的时候,哐--狠狠被掼在了地上。“哎哟,你娘的,要摔死我啊?”然后,哗啦哗啦的,自己身上被倒了几壶热茶水,“啊--烫啊,你这个混蛋!金独异--”
还没骂出来,在火着的比较厉害的地方,又被狠狠“噗通噗通”踹了几脚,火势是少了许多。可连烧带踹,那滋味能好受?
钻心的疼,扒皮的疼,冷全安哇哇直叫:“啊--我草你祖宗,我草你娘子,啊--天杀的金独异,我要杀了你,啊---我发誓,疼死我了---”火人疼的抽搐抽搐再抽搐,哭的稀里哗啦,嗷嗷骂着,眼看要断气了。
虽然被狠狠踹了几脚,还满脸满身的茶叶,好歹火势被扑灭了。原本傲气十足,光辉四溢,在江湖上到哪儿都被追捧的高人--镇魂宗少宗主冷全安,奄奄一息了。
这所有的动作,落在了郭家四人和楼上一众人等的眼中,太震撼了,太有视觉冲击力了,到最后脚踹烧鸡少宗主,那揪着的心还没缓过劲儿来。他们后怕的很,心里的恐惧已经让他们不敢在原地呆着了,哆嗦着不住的倒退,倒退,远离这个魔鬼,杀人狂魔。
无论是金独异的武功,还是金独异的为人,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这他娘的,就是恶魔!大恶魔!千万千万别得罪他!
段天流朝着冷全安的左肋步,那片被他快要搅烂了的一片儿踢了一脚,“啊--”杀猪般的哀嚎,再一次引起了远方狼嗷的回应,“金-独-异,我发誓,我一定要宰了你--啊--疼死我啦--”
虽然早就没有力气了,可冷全安还是疼的骂出了最后的痛恨,虽然声音很小。剑拿不动了,手脚无力了,可他很想动动嘴咬死金独异,可嘴实在没有力气张不开了,牙也不好使了,浑身除了抽搐这么点儿力气,是真的榨不出一点点了。
滚烫的火星子在皮下还在灼烧着,他都没有力气反身,只能任气烧下去,希望用自己的肉生生碾死那个火星子。皮肉乍热还冷,好多直接粘连在地上了,疼!
段天流抠抠耳朵,厌恶的呵斥:“嚎什么嚎,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倒还罢了,竟然还要杀我?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丢进去?”
“额?”‘金独异’的言论惊倒了所有人。把人打了半死,然后踹到火里面一阵烧烤,最后提溜出来,一顿狂踢,不知道连烧带踢的,还能剩多少人皮糊在身上?
这叫救?
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漠北游侠”,这一惊天举动,完全颠覆了所有人三观。人,怎么可以无耻到如此发指的地步?
正当人们在心里哆嗦着,鄙夷他的时候,就听“金独异”接着又说了一句,好似十分不满某些人的举动“你最好乖乖的,我让你说什么,你麻溜一点儿。我时间不是很多,这年夜没空陪你耗着。楼内虽然有高手埋伏,但,我想让你死,阻拦的了我吗?”冷厉的杀气,猛然间震『荡』着整个酒楼。
段天流的神识早感觉到,就在二楼,有几道不得了的气息!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被他感觉到了。就在这家伙掉进火盆的刹那,有人想要扑出来救人。
娘的,我被飞刀追命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救?
就因为,这小子是什么镇魂宗少宗主?
哼,惹恼了本少,我将酒楼点了!
“救命啊,救命啊,谁送给我‘月票’、‘推荐票’,谁就是救了我,点击和鲜花也行啊,镇魂宗会感念你的--来人啊--”镇魂宗少宗主大声嘶喊道,满地的火炭在扑棱,空气中,还有烤肉的香味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