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瑶与其他心脏结实的,第一时间拔出了刀剑,依靠着桌椅墙壁爬起来,凝耳聆听。竟然没听出,这声大笑从哪儿传来的。“好像,从后院?”有人不解的嘀咕,不可能啊,后院没人啊。要说有人,就是一个被烤的不成样子的少宗主和两个卓青瑶的护卫。
说真的,这声大笑,差点儿吓破了所有人的胆气。
煞星金独异,杀了众人一个全军覆没,人人带伤,真正能够行动的没有几个了。再出现一个高手,那就是所有人的末日。
“哈哈哈--”笑声再起,果然来自后院。一步一步,仿似深一脚浅一脚,是个瘸子?众人听着脚步声,心神皆颤栗兢兢,每一脚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心脏上,压迫的每一颗心脏都面临泵破边缘。
“回避?”一个披头散发,状似恶鬼的家伙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我看,就不必了吧!”
“冷全安?”
卓青瑶华容失色,浑身哆嗦,“怎么是你?你--”
“卓青瑶,你不要再装了,我们的目的都一样,装什么清纯?哈哈哈---”冷全安此时很高兴。虽然他烟熏火燎,身上一股难闻的气味儿,但他觉得不错,目的达到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如今这么些人,能够动的了的,几乎没有人了。“你就不要假装慈悲了,收起你的那一套吧。”
段天流心底里发寒,中计了?
段天流忽然对自己的人生,很不看好。孤苦无依不算,只要在江湖上走动,追杀无处不在。难道,上天真的非要扼杀我才肯罢休?
“卓青瑶,你看看他,脸色苍白如纸,随时都会挂掉!”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冷全安的身后传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冷全安的身后,还有人?“你不会还指望他吧?”
声音萎靡不振,说的很费力,但是听在所有人的耳朵里,不悌于另一道晴天霹雳!这个人,不是刚刚被砸成重伤晕死过去了吗?
“子午青莲针,之所以排名如此高,除了它的杀伤力外,它的针很独特!每一根针,要耗费一名顶尖匠师一个月才能精心炼制而成。与其说是针,不如说是针皋。它们,需要宿体!遇到高手血肉,就会噬啃,直至穿透骨肉,透体而出。每一根经过滋养的子午针,会更加强大。甚至,会产生‘母针’!”
他说的越多,所有人的心就越寒冷。他们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只靠不屈的精神在支撑着,随时会成为别人所说的宿体!
“母针,就代表第二枚子株---小型子午青莲针的诞生成为可能!”冷全安接过那个人的话头,继续解释。因为胜券在握,他的兴趣很浓,不在乎给诸位普及一下常识“当然,这个过程有点儿漫长---”
冷全安看了看所有惊魂未定的人,“啧啧---就剩下这么几个人了?”
“金异?”有人慌乱中喊出了佝偻着的人名。
后面说话的那个人,慢慢从黑暗处走出来。他捂着胸口,冷冷的看着段天流。他走的很艰难,每走一步,都会咳一口血。可以看出,他受了极其沉重的内伤。可是,他还是坚持着走了进来。
而且是与冷全安!难以置信!
“郭松山,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段天流摇摇欲坠,艰难的睁着眼睛,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嘴唇,看着郭松山。两人之间的距离,极其近。
郭松山将段天流的剑拔出来之后,就这么蹲在这里,一只手擎着段天流受伤的右臂,卓青瑶在为其包扎;另一只手放在段天流的腰上,做搀扶状。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段天流就落在郭松山的手中,随时可以要了段天流的命!
卓青瑶原本看着冷全安和金异的眼睛,因为段天流的一句话,猛然惊醒---
“郭松山?!”
卓青瑶一声惊呼,一把抽出剑来对准郭松山的脖子。
整个大堂一阵骚动,气氛再次浓重起来,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状况了。
夫人为什么惊惧到如此地步?郭松山又怎么了?现在的敌人,应该是冷全安和金异吧?
他们糊涂了,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刀剑应该对着谁?好像应该架在郭松山四人的身上,但后面来的两人也不容小觑。真打起来,我们又能对付得了谁呢?
众人的心在下沉,下沉--
地上躺着一个人---金独异,他此时不能说话,不能动弹。可他的眼睛是好使的,他斜斜的看着那道隐藏在冷全安后面的身影,那是自己的弟弟。
他怎么会跟冷全安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和镇魂宗接触的机会,他怎么跟冷全安苟合的?看其二人的神情,绝不是刚刚达成同盟,而是时日良久!
“少侠---”郭松山张开嘴,艰难的说出了两个字,可眼神里仿佛透出了一丝狰狞和阴狠。
“不是主人吗?”段天流看着郭松山,眼皮很无力的翻了一下。看似有气无力,但是他仍然咧着嘴,嘲笑似的笑了笑。他的脸色早已蜡黄一片,汗滴如流,不断的向脖颈子里淌。风雪交加的大冬天里,汗滴流成这样,也算难见的了。
“呃--公子想知道什么?”郭松山面色刚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但人在江湖漂久了,脸皮这东西可有可无,嘴巴一张,就适应了没有脸皮的日子。
“你能告诉我什么?”段天流艰难的张开嘴问道,他不看进来的二人。
郭松山,是整个大堂内战力最高的了。他可以暴起,杀了大堂内所有人,应该不费力。
短暂的惊愣后,卓青瑶忽然问道:“冷全安,我的两名族人呢?”
“对,骓民与骓会呢?”卓青瑶身边,一名受伤极重的老者问道。老者的一条胳膊被金独异削断了,简单的做了个包扎,精神状况极差,斜倚在墙边上。
“哦?那两个家伙?念他们照顾我不错的份儿上--”冷全安抖抖肩膀,状似很顾念旧情,让诸人好受了点儿。看样子,应该没事。
可他们还没有放松下心情,接着就听到了冷全安残忍的下半截儿:“我给了他们个痛快!我不是只会飞刀杀人的,切!”他想起了自己的飞刀,看着段天流,意味深长“我会慢慢炮制你,别着急!小子,你的日子到头了。不对,免得夜长梦多---”
“冷全安!”“冷全安!你真该死!”“冷全安!我们就不该救你!”“冷全安!---我要杀了你!”
卓青瑶的族人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声讨,可都受了伤,也只能是声讨。
“郭兄,这小子现在废了,杀了吧!我们还有正事儿--咳咳--”冷全安说着,恶狠狠的看着段天流,两声咳嗽显示段天流给他的伤害恐怕还很重。他应该吃过疗伤药了,只是效用不是很理想。
郭松山?他竟然是内奸?
一波三折的心理蹂躏,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呆呆的看着冷全安、金异、郭松山,甚至郭家四人,崩溃的情绪在蔓延。
刚才,所有人还一起抵御“漠北游侠”的杀戮,现在就变成生死仇敌了?
“不可以!”“你敢!”“住手!”卓青瑶与一干反映快的族人纷纷叫嚣,努力往一起靠拢,纷纷瞪着郭松山。
郭松山的眼中没有别人,他在看着段天流。这小子被两根子午针折磨的神志消沉,但还清醒着“公子,谢谢你救了我。你,是个绝世天才,本不应趟这趟浑水。可是--”
郭松山慢慢说道,眼睛都快要凑到段天流的脸上了,那里面的东西很复杂,有狠辣,有惭愧,有无奈,有哀伤--“对不起,你必须死!”说到后面,牙齿咬的嘎嘣响“死了,我才能安心!你,太可怕了。”只要他左掌一催,段天流就会先断了腰椎!
“大哥!”“大哥!怎么可以这样?”“爹!不要!”郭松山的两个弟弟和儿子郭子枫看不明白,剧情如此变化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在最后关头,他们终于忍不住大喊。---敢情,郭松山的勾当,家人没有一人知道啊!
“大哥,我们不是禽兽!”三弟郭松平一声咆哮,很鲁莽的一个人,可心底里还很真实,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二弟郭松水抱住郭松山的胳膊,“大哥,你糊涂了,是少侠救了我们啊?”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干什么?我怎么看不懂?”郭子枫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那块磁石,眼里一片灰败,“你要弑杀救命恩人吗?平日里,你不是这样教我的啊---”
“老二,放手!”郭松山狠狠一挣,将郭松水顺势一肘打倒在地,龇牙咆哮“我都是为了郭家好,你们知道什么!?所有的因果我来承担,你们什么都不要管!”
“郭兄,墨迹什么,快点儿。”冷全安已经快要走到金独异的身边了,他对郭松山的举动很不满,“如果你弟兄再阻拦,我不介意送‘他们所有人’回老家!你划量吧,哼!”
金异谁都没看,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段天流,他要先看着这小子死去才甘心。好好的一次谋算,不知道从哪儿蹦出一个瘪三小子,修为高的不像话,硬生生的搅了一个十年的局。该死!
“少侠,对不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