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大爷耳背,王小帅喊了半天才明白,把我们给带进去了,我心里真是本能的害怕,进去后发现应该这老头无儿无女,后面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有个女儿嫁到别的村了,老伴死的早,现在家里就一个人。
王小帅是急性子,不想耽搁,话茬说了一半就改口,问大爷村里有没有古井。
“啥,啥苦水?”我看到这老大爷耳朵有点是失聪,凑近了大声的问王小帅,把古井听成了苦水。
“大爷,我们说的是古井,鬼火村有没有古井啊?”我凑近了手做成喇叭对大爷叫。
“喔,是古井啊。有!我们这有。”老头子终于听明白了,点头答应,但是随后有摇头晃脑的对我们说:“你们找古井啊,古井疯掉了?好几年前就不见了,找不到了。”
我当时真的就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了,古井没疯,我他妈快疯了。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个村以前有个人叫古井,应该是疯掉跑了,老头子以为我们是来找那个人的。
话说,这人名字起的也真是,无话可说了。
“老大爷,我们不是找那个人的,我们是找古井的。”王小帅一边说话,一边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
老大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对王小帅摆手:“以前放炮,耳朵聋了,不好使。听不清!”
“喔,这会儿知道了。”随后老大爷又说道:“你们不是找古井的,你们是找古娃子的。”
“古娃子疯了,几年前就跑了,找不回来了。”老大爷挥着手比划。
王小帅看我一眼,我发现他整个脸都成苦瓜了,大有一种让雷劈死自己的念头。
我想了想,决定换个方式,就又大声问:“老大爷,您们村有没有水井啊,老树边上的水井?”
我这话一说出口,老头子比划的手真的就突然停顿在半空了,气氛霎时间凝固起来,我知道老头子听明白了,而且他的脸色变的格外的古怪。
“水井,老树边的水井?”老头子不停地摇头摆手:“鬼嫁衣,闹凶,去不得去不得。”
我一看老头子这种反应,就已经很肯定他知道一些事儿,想要继续问什么话,但没想到老头子嘀咕着站起身走进里屋了,嘴里一个劲嘀咕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王小帅不死心想要继续问,被我扯住了,老头子年纪大,看他样子也是对那地方充满恐惧,这样追问受到打击就不好了。
房间挺宽敞的,虽然简陋但有个避风的地方,王小帅睡在对面,我一个人在左侧里屋,这一觉真的是天昏地暗,我只是隐隐感觉后半夜有点凉,浑身都凉凉的,但压根没醒过来。
不知道过多久,我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着急的不停大叫,准确的说,我是被王小帅晃醒的。
橱窗外在大亮了,但是王小帅脸色苍白而又恐惧,他紧张害怕的样子让我心里发麻。
“怎么了?”王小帅这样子,搞得我心里慌里慌张的,咯噔了一下。
“他娘的昨晚上我们又碰到鬼了。”王小帅大骂了声:“麻痹,这段时间,怎么看到的鬼都比人多了。”
我当场一个激灵,但往四周一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躺着的地方昨天晚上是一张老旧的铺,可我现在却躺在地板上,而昨天晚上进屋子的时候这老屋虽然简陋,但却不破。
可是现在看,满屋子狼藉一片,大门也倾斜着,瓦片残渣,跟十几年没人管的破庙似的,我真的被这一幕弄的心里发麻了,爬起来问王小帅那个老头子。
然后王小帅对我说:“哪有什么老头子啊。”
“昨天晚上那老头子?”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王小帅没听清楚,我真的有点火大。
“薛婷,你来,你跟我出来。”王小帅脸色真的难看到了极点,叫着我起来就往外面走。
我一股脑的爬起来,跟着王小帅走出了屋子,发现整个屋都破破烂烂的,破旧不堪。但是我们没有停顿,王小帅带着我出了院子大门口,站在了村子小路中央。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这哪有老头子啊!”王小帅估计是快疯了,指着整个村子嚷嚷。
我放眼一看,目瞪口呆,整个村,对,整个村跟昨晚上半夜我们来完全不一样,昨天晚上进村,整个村安详一片,就跟其他村一样,没有区别,但如今再次举目四望。
没有了夜晚的雾气,可是整个村家徒四壁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破旧不堪,土篱笆墙裂缝好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墙壁,那些长出来的干草被晒的奄奄一息,地面的裂缝也像是手爪不停地延伸,不少土房子已经倒塌。
如果真的让我找个恰当的地方比喻,那这个村,就好像是沙漠之中那些古老遗迹一样,荒废,破旧,没有生机
我终于明白王小帅说为什么没有那老头子了,这岂止没有老头子,这连一个人都没有。这分明就是一座废弃的无人村啊。
“这个村子太邪门了,我昨天进来后心里就慌里慌张的,薛婷,你有没有感觉到,昨个我们来的时候,这村子好多雾啊。好像是那些雾的缘故。”
“雾能让人活么?”我反驳。
“走。”王小帅手一招,对我说道:“来都来了,你不是要找那什么古井老树?他娘的,先逛一圈看看。”
有些事儿,我不太明白,但我只要一遇到,基本一想也都清楚了,我这种人自嘲点说,就是作死后才知道自己死的原因,不过这段时间以来,还真不是自己作死。
从我最开始回来,遇到事情开始,我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但实际上只有短暂的十一天,对,从回来开始。
奶奶的头七回来勾魂,然后过了几天平安的日子,我发现我妈不对劲,如果我对任何人说我的遭遇,可能都会嘲笑。别人一定会说。
你晚上躲着啊,坐车离开村子啊,还整天晚上乱跑。
有些事避免不了的,我哪怕躲在屋子里不出来,那些东西还不是照样来爬窗户,洋娃娃还不是照样会出现,我恐怕就是跑到城里,那些东西也会跟着我。
让我跑到哪里去?我家人怎么办?
躲不了,跑不掉,只有找到这里面的真相。
我被耍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被柯云海耍了。他应该知道鬼火村的情况,我不信他没有回来过,他跟我说那些事情,到现在为止,真假参半,关于独眼新娘的传闻我相信是真的,他也没有骗我,我小时候,包括爷爷为我做的事情,他都没有必要。
唯一忽悠我的,应该是那件事,外婆也应该知道,马家媳妇那件事,十几年前闹的最凶的两件大事,我们这边家家户户都传的非常厉害。
第一就是黑水门杀人,被车碾断双腿,也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这个事儿跟我们家肯定有关系,不然那女人怎么可能第一天冲着我。
第二,马家沟抬轿子,落石头砸死马家媳妇的事儿。
虽然我现在感觉跟我不搭边,但不知道怎么,我总觉得柯云海给我摆了一个套。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跟我说那些话,清楚我要来这里,而且我不得不来。
王小帅说的没错,反正来都来了,原本想找个人问情况,但现在也没事,可是现在看来,想要打听很早前的下落,恐怕也是很难的了。
我无奈的叹息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围着村子找一圈看看了,起码得找到那口古井。
村子荒废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废旧破败,荒草凄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我们围着村子转悠了一圈,水井还真的找上了几处,都已经干枯了,有的甚至坍塌,可是根本不见什么老树,虽然从没有看到过老树古井,但那些水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前面就是周家院子吧。”
王小帅站在小路上,对着我指村东头一个大宅子,那宅子已经破败了,放在以前估计也是大户人家,只不过如今墙头长满杂草,整个宅子东倒西歪的。
我皱眉头,盯着王小帅,不解的问问你怎么知道?
他挠头嘿嘿一笑,对我说鬼火村当初发生的两件大事,第一就是那个黑水门大学生被杀了,压断了腿。第二
其实柯云海也跟我说过,鬼火村当初的周家老宅,周家的五口人一夜之间横死在宅院里,死相特别的惨,周家老宅的闺女周慧,更是穿着大红嫁衣,吊死在了古井老树上,和当初传闻的独眼新娘死法一模一样,唯独周家还有一个独子周洋,因为在舅舅家逃过一劫。
这件事让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看到这个荒废古旧的老宅院,我心里本能的感到有点害怕紧张,我都不敢往里面看,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王小帅停顿了。
回头看,他正一脸古怪的投过那歪斜的大门往老宅子里看呢,而且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弄的我心里猛地紧张了起来。
“王小帅,你干嘛?”
我看到他就站在荒旧的老宅子外面往里面看,神情古怪的很,大白天弄得我心里有些慌里慌张。
“你过来。”王小帅对我招了招手。
我被他弄迷糊了:“干嘛?”
“这宅子里,好像”王小帅结结巴巴半天,对我说道:“好像有个人啊。”
我的天,这是凶宅啊,王小帅这一句话给我吓得,我立即就对他说:“不要看了,你管那么多干嘛,走吧。”
“往哪走啊。薛婷,你不找那古井了?我们转悠半天也不知道地儿,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个人,问问也好,弄清楚了赶紧回村子。再说我们没吃的,你不饿啊?”王小帅从旁边捡了一根棍子,对我小声的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妈的,我就不信大白天这村子还闹鬼了。”
我心里犹豫不定,但王小帅也不商量,自顾自的就往里面走,我也只好跟着了,荒凉的大门发出咯吱的古怪声,荒宅里什么都没有,往里看了一眼,老宅里面的大门关闭着的。院子里破烂的簸箕,斗笠不知道被风吹日晒多久了,破败不堪。
“哪有人啊?”
我本能的压低声音问。
王小帅皱着眉头轻声咦了下,说:“怪了,怎么没了。”
说完他又自顾自走进去,我喂了一声,没用只能跟着进去了,走到宅院门口,外面现在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候,但宅子里阴森森的。王小帅围着门转悠了一圈。随后推开了大门。
刚推到一半的时候,王小帅嗷的就大叫了起来,手里的木棍都吓掉了,我一看也差点吓昏过去,就在推门后,堂屋正中央的阴暗处真的站着一个人。
“我去,大白天真有鬼啊。”
王小帅吓的屁滚尿流的,过来扯着我想跑,但还刚走,屋子里站着的那个穿土灰色衣服的人竟然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不用说话,深吸一口气,也别紧张。”嘀咕的时候,那人还真的深呼吸了一下,弄的我整个心脏七上八下的。
我当时都吓傻眼了,王小帅也愣愣地看着,那个人终于从屋子里走出来了,走出来后我才发现,为什么这个人开始在里面会把我吓到,他的整个粗壮的手臂都有一个很奇怪的纹身,似鬼似佛,赫然就是鬼面佛心的图案。
他站在了房间门口,然后就径直的走了过来,我吓到没敢动,他闻了闻,咧着嘴笑了:“别说话,千万不要说话。”
他语气古怪的很,弄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说着,他又从地上捡起来一根头发,对我和王小帅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我和王小帅心里发颤,那还敢说话,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对我们说:“这是一根头发。”
听完这话我差点摔倒,尼玛,我还以为他会说是猪毛呢。
疯子,这家伙是疯子。
“小姑娘,你快死了你知道吗?”刚才还神经兮兮的,然后又给我来了一句很凝重的话,弄得我都不知道他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了。
看样子他也才四十来岁,留着寸头,只不过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显得老练。
“大叔,怎么称呼你啊?”我小声的说了句。
没想到这个问题他好像很难回答似的,眯着眼睛想半天,嘴里嘀咕:“怎么称呼?我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喔”
他偏过头对我嘿嘿一笑,说道:“我叫鬼面佛。”
好吧。我也难得计较了,权当他跟柯云海别人叫瘸老六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