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柔被白云浅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心里有气也有委屈,“来人,回府!”
董叶儿跟在人群后,眼中闪过怨毒。
可恨!
她今日准备了这么多,全都白费了不说,还惹了一身腥!
纯妃带人去了前厅,又是一番好言安慰。
白云浅戏精上身,那叫一个可怜,又有王老夫人在一旁时不时恰到好处的补充一句,把纯妃架住,逼得她不得不表示,一定查出真凶,给白云浅一个交代。
白云浅边抹眼睛边瞄董叶儿一眼,想使绊子是吗?今天就让你先狠狠体会一把!
王老夫人见说得差不多,也提出说身子不适要回府。
董叶儿抓住机会上前:“老夫人,小女自神医谷而来,虽不及父亲,但也懂些歧黄之术,您若身子不适,不如让小女来看看?”
王老夫垂眸,连话也没有搭。
苏嬷嬷浅笑着福身:“多谢小姐好意,只是我家老夫人的脉案一向有专人料理,不敢劳驾小姐。”
董叶儿尴尬地抿唇,但仍旧不肯放弃:“原来如此,对了,小女准备了一些药包,都是用上等药材配伍而成,本就是想稍后分给大家的,不如……”
“老夫人喉咙不好,大夫特意叮嘱过,什么香都不能用,小姐好意心领了。”
王老夫人手捻着珠子,语速缓缓:“容老身多句嘴,小姐的药包,可是来自林家药堂?”
白云浅简直想拍手叫好,王老夫人这是神补刀啊!
董叶儿嘴唇抖动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王老夫人轻笑一声,也不再多言,带着苏嬷嬷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白云浅:“丫头,你不走?”
“走,走啊!”
白云浅飞快对纯妃福了福身,快步跟上。
她们一走,其它的人也不再多留,纷纷起身告辞,至于董叶儿准备的药包,一个也没有送出去。
前厅顿时空空,纯妃还想着走的时候让众人送到门口,再摆摆威仪,没想到!
她脸色阴沉的瞪一眼董叶儿:“你干的好事!”
董叶儿俏脸通红,眼泪滚滚:“娘娘,我……”
“收起你的眼泪!别对着本宫来这一套,”纯妃厉声打断,“回宫!”
……
白云浅跟着王老夫人出太子府,一直送到她上了马车,这才低声道谢。
“小事一桩,老身相信你祖父的人品,他教不出心肠歹毒的孩子,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了,你要多多小心。”
王老夫人殷切叮嘱,让白云浅心头又涩又暖。
“多谢老夫人,我记住了,会小心的。”
王老夫人见她乖巧,脸上露出笑意,“若是想学掌家,便到府里来。”
“是!”白云浅喜出望外。
王老夫人的马车远去,白云浅上自己的马车,洲儿缩着脖子过来,一脸羞愧。
今天的事可把她吓坏了,她都没敢露面。
白云浅也懒得说她,这种丫环怎么也是教不过来的,等用完了打发了便是,还是得自己再找可靠的人才行。
车子渐行渐远,快要转过路口的时候,忽见远处几匹快马奔来,为首的人英姿勃勃,头戴王冠,斗篷猎猎飞舞。
太子,沉如寒。
白云浅手指猛然收紧,牙关紧咬,眼睛里几欲迸出血来。
沉如寒!
你且等着!
她看到沉如寒到府门前下了马,门口的家丁说了几句什么,他似乎有些不高兴,又上马离开。
白云浅暗暗冷笑,看来,是去追纯妃了。
纯妃今日丢了脸不说,还惹了一身麻烦,肯定不会好过。
她不好过,就不会让董叶儿好过。
白云浅正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街上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林家这次可是遇到大麻烦了!”
“呵,还不是他们作死!”
“就是,卖假药,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亏得我觉得他们祖上三代都是干这个的,经常去他们家买药,呸!”
“我可听说不只是假药,官府一查抄,仓库里的药都发霉长毛了!”
“别说了,呕……”
……
白云浅好奇,吩咐车夫改道。
到林家附近,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京兆府的官兵把药铺门前都封锁了。
白云浅又听了会儿,和刚才听说的那些一般无二。
她的确没想放过林家,有机会找个由头,可怎么……
是谁下手这么快?
神速啊!
她好欢喜!
“洲儿,去买点零嘴来!”
她可得好好看看,一边吃着零嘴,一边看热闹什么的,最开心不过了。
人群中,风一转身回王府。
安静的书房中,沉如莫正坐着看书,头也没抬:“如何?”
“回王爷,都按您说的办妥了,京兆府把林家抄了。”
“嗯?什么叫按本王说的?林家自作孽,是他们自己做生意不干净,枉顾人命,与本王何干?”
风一吞了口唾沫,“是……吗?是的!王爷说的极是。”
沉如莫摆摆手,风一退出去。
雷二躲在柱子后,冲他招手:“嘿,来!来!”
风一迈步过去:“干嘛?”
“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风一琢磨了一会儿:“你说,那个女人,和咱们王爷说什么了?”
雷二啧了一声:“能谈什么?谈交易呗!”
风一眼睛一亮:“对,你说得对,就是交易,王爷才不可能看上她,就是跟做买卖似的,谈的交易罢了。”
两人正聊得欢,沉如风来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
“八殿下!您来了。”
“嗯,我七哥呢?”
沉如莫的声音适时在屋里响起:“进来!”
沉如风眉飞色舞的进去,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来边嗑边说:“七哥,我跟你说,今天可是有大热闹,走,去看看啊!”
“不去。”
沉如风丝毫不受打击,往前凑了凑:“七哥,我可是听说了,今天纯妃高高兴兴出宫,灰头土脸地就回去了,还有老五,进宫的时候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啧。对了,还有那个林家药铺,今天也被查抄了。”
沉如莫抬眼看他,脸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那是太子,你说话注意些。”
沉如风把瓜子壳一抛,语气轻蔑:“什么太子,但凡你腿没事,能轮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