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寒面对一堆烂药,脑子里的火都要炸开。
牛力忠粗着嗓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太子殿下,您这是要撕毁和我们殿下的协议吗?”
沉如寒压下火气,强迫自己冷静:“当然不是,此事有误会,本宫会查清楚的。”
牛力忠手搭在腰间的弯刀上:“太子殿下说的话,我已经不敢再信,已经比约好的日期推迟好几天,现在又弄这些假的骗我!幸亏我查验了,若我只看了样品,回去以后,我们殿下要砍我的头!”
沉如寒咬牙切齿,是的,是他够蠢,还不如牛力忠聪明,董叶儿给他药的时候,他就只知道看了样品,没有想着要把其它的也验一下。
可恨!
“将军,本宫说过了,这件事情本宫也被蒙在鼓里,并非有意欺骗,若真的有意骗你,本宫也不会亲自来了,你说是不是?”
牛力忠却不吃这一套:“那我不管,太子殿下,我们是合作,我不是你的下属!如果你不能按协议做,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沉如寒的脸色也沉下来:“将军,本宫好言解释,你却执意不听,那本宫问你,你有权力决定吗?不再合作?”
牛力忠喘着粗气,愤怒地盯着他。
“既然没有,那就别说气话,本宫能亲自来,也是本宫的诚意,大不了就是再等几天,现在药材紧缺,本宫自会写信向你们殿下解释!”
牛力忠哼道:“但愿殿下会相信你的话!”
沉如寒烦躁的摆摆手:“这不用你操心!”
他转身要走,牛力忠又叫住他:“太子殿下,这些破烂请带走,我们不要这些!”
沉如寒目光如刀:“将军还是客气些,你们这还是在本宫的别苑。”
他带着怒气冲冲地离开,恨不能一下回到太子府,问董叶儿是怎么回事。
他刚一走,十几个黑衣人从树林中无声走出。
为首的人穿一身锦袍,相貌清俊,眸光清冷。
正是易了容的白清浅。
风一用力挥手,黑衣人左右分抄,越过院墙,打开大门。
牛力忠正让人收拾那些药,一抬头看到一片刀光,他心中警铃大作!
手刚搭上腰间弯刀,还没来得及拔出,就听“啪”一声响,一阵白雾在眼前炸开,一股子浓郁的香气直入鼻孔。
他捂着鼻子后退,但为时已晚,身体里的力气像大河决堤,一下子就像被掏空,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白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个模样清俊年轻男人走到他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哟,这位将军,初次见面,这么客气?”
风一上前拎着他的脖领子,“跪好!”
牛力忠瞪着大眼,恨不能生吞了白云浅:“你是什么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白云浅惊讶,“将军这话说得可就失礼了,你们对我边关小城烧杀抢掠的时候,你们就正大光明了?连妇人孩子,甚至一条狗都不放过的时候,你们就不下三滥了?”
白云浅声音轻轻,却锋利冰凉:“这么说可不好。掌几个嘴,让他清醒清醒。”
风一二话不说,反手给了他几个嘴巴子。
年力忠被打得晕头转向,吐了一口血沫子:“你到底是谁?!有本事和我单打独斗。”
“那可不行,你长得跟一头蛮牛一样,我可打不过你,”白云浅遗憾的叹气,“我也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太子殿下说了,你呢,不识抬举,既然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不如你把当成功劳好了。”
牛力忠眼珠子血红:“是沉如寒?”
“不然呢?”白云浅勾唇笑,“你留着,其它的人嘛,就不必了。”
话音落,刀光起落,几颗头颅落。
牛力忠大吼一声,脑门和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他想站起来,恨不能扑过来咬白云浅几口,但根本使不上力。
“别白费力气了,以为太子殿下真的会把那么珍贵的药给你们吗?做梦!”
白云浅负手而立,语气悠然:“殿下说了,不怕你们来报仇,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沉如寒,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白云浅皱眉:“真是吵死了。”
她手指一戳,牛力忠干张嘴发不出声音了。
“走了,回城。”
她转身往外走,风一眯着眼睛打量,心说这个女人真是……
真是奸诈的让人有那么一点佩服。
啧,和王爷还真有点像了。
风一把牛力忠塞进准备好的大箱子,马车拉着进城。
半路上,风一问白云浅:“把这家伙送去给王爷?牛力忠可是一员猛将,之前在战场上王爷就想抓他,没想到今天是这么个抓法!送到皇上面前去,王爷又得立一功。”
不料,白云浅干脆拒绝:“不,不能给王爷。”
“什么?那要怎么处置?”
“这个功劳,得给沉如寒。”
风一一听就炸了:“你说什么?给他?我没听错吧?我们可是王爷派来帮助你的,王爷又出人又出力,你……我知道了,你是太子的人!你是故意的!”
白云浅翻了个白眼:“你脑子有病吗?我不跟你说,我跟王爷说。”
风一气得鼓鼓的,踢了后面的箱子好几脚。
还没进城门,就看到沉如莫在路边等,他坐在轮椅上,神情闲适。
白云浅遥遥看着,真是好看啊!果然人和人不能比。
风一抢先跳下马,把刚才的事气呼呼的一说。
沉如莫沉默着听完,看着白云浅:“你怎么说?”
白云浅笑了笑:“王爷,这功劳您要不得。”
“哦?”沉如莫眸子微缩,“怎么说?”
“牛力忠是猛将,也是契丹太子的左右手,皇上自然也知道,若是您押着他去,皇上定会详细问起,如何知道消息的,怎么抓的,在哪抓的。
一旦问起,必会牵扯出沉如寒,可现在证据皆无,他大可以不承认,到时候,皇上怀疑的反而是您了。”
“怎么没有证据?别苑中的尸首就是证据!”风一不服。
“那人是你带人杀的,不是沉如寒。”
“……”
沉如莫眼中笑意闪过:“所以呢?这么个功劳,就送给沉如寒了?”
白云浅笑得狡黠:“谁说这是功劳?万一……能为他引来更大的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