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盅汤一滴不剩,白云浅才作罢。
白芍松开手,白如梦像死过一回,抚着喉咙就开始咳嗽。
刚才被呛了几口,她差点上不来气。
白云浅看着她这狼狈的模样,嘴角微勾:“安也请了,汤也喝了,没事赶紧回去吧!”
白如梦眼泪汪汪,抚着胸口道:“大姐姐,我好心好意给你送汤,你这是为何?”
“为何?为什么何?”白云浅故作不知,“我也是好心好心意啊,你的汤我喝不了,就送给你喝,不然难道要浪费吗?”
“你……”白如梦脸色苍白,衣襟前面都湿了,头发上也沾了不少,满是汤水味。
更要命的是,她感觉这汤进了肚子就开始作怪,一股股气迅速在肚子里凝聚。
她心里惊愕,怎么这么快?
不应该啊!
这汤里的确是加了东西,能让白云浅出丑又受罪,但绝不会这么快发作,否则她也不会亲自端来。
可怎么……
见她脸色变幻,身子也僵住,白云浅心里冷笑。
“怎么?还有什么话要说?莫不是汤太难喝?以后你少干这种事,糟蹋东西不说,还把自己恶心得想吐,这是何苦?”
白如梦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但忍住一口气,也顾不上说话,僵着身子往外走,腿打直如同一个木偶。
纵然她再小心,还是一个没有控制住……
“噗”一声脆响,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
白如梦脸瞬间涨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白云浅还皱眉厌恶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忍着些吗?放这样的臭屁,还有没有大家小姐的样子了?”
白如梦低着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跳加速,脑子里一空,又一股气窜出来……
“噗!”
白如梦:“……”
这下不只白云浅,丫环婆子们也受不了了,开始还摒住呼吸,后面忍住用手挡住口鼻。
也不知道是谁,扑哧笑了一声。
这一声,就像响亮的耳光,无情抽在白如梦脸上。
白云浅声音里满是愤怒人嫌弃:“你能不能控制?这是我的院子,到你自己的院子里放屁去!把我这儿弄得这么臭,我还怎么呆?你是故意的吧?”
“来人,赶紧点香!臭死了!”
白如梦浑身都在发烫,像只煮熟的虾子,手死死握着帕子,双腿都在发抖。
她夹着腿,提着一口气挪到院子外面,刚走没多远,迎面碰到刘婆子等人。
她们这几天被白云浅给治惨了,一个个都挂着彩,只想等白如梦收拾了白云浅,好扬眉吐气,她们心里也痛快痛快。
气势汹汹地来了,却看到白如梦姿势怪异地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刘婆子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一声响亮的放屁声,紧接着臭味扑面而来。
她张开的嘴又闭上,闷着一口气正在一脸懵,白如梦脸一扭曲,更大的臭味儿排山倒海一般的来,她那条白色的仙气飘飘的裙子,瞬间被成黄色……
众人:“……”
白如梦尖叫一声,再也扛不住这种屈辱,直接晕死过去。
众人目瞪口呆。
刘婆子后退一步,看看其它人:“别愣着了,还不快把二小姐扶回去!”
众人:“……”
你个奸诈的老东西!
白芍从院门口一闪,回去告诉白云浅。
白云浅目光微凛:“她是自作自受,一回来就动歪心思,下药下到本小姐头上,也该让她知道知道,她那点伎俩,根本上不了台面!”
白芍暗暗咬牙:“小姐,二小姐如此可恨,又是个两面三刀的,不如让奴婢教训教训她!”
白云浅眼中的冷意退去,微笑道:“你想怎么教训?”
“反正,奴婢不会给您惹麻烦,也不会让她抓住把柄。”
白云浅微挑眉,笑意不减:“随你。”
“是!”
白芍得了令,心里高兴,一心只等天黑。
洲儿一直心神不宁,不住向外张望,若不是白云浅不时派给她杂活,她早就溜出去看白如梦的情况了。
不用看白云浅也知道,白如梦这一场,没个三五天根本下不了床。
一方面是因为白如梦心肠歹毒,在汤里用了大药量,另外也是白云浅推波助澜,趁她不备又给她加了点料。
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发作。
白云浅假作不知洲儿心里的焦急,指使得她团团转。
一直到用过晚膳,洲儿才得了空,快步向白如梦的院子里去。
白如梦的院子一切布置都是极好的,连花草都是精心挑选过,不像白云浅原来的院子,只图一味贵气,乱七八糟的金银器物堆在一起,庸俗不堪。
院子里还种着一棵金桂,香气满院,用来做酒做桂花糕都是极好。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满院子的香气里,还夹杂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复杂味道。
洲儿迅速调整一下呼吸,到门口对负责守门的婆子道:“禀告二小姐,我有急事求见!”
白如梦现在只剩下半条命,浑身无力虚脱,臭气满屋,醒来之后之前那一幕就一直萦绕在她眼前。
听说洲儿来了,她的眼珠才动了动,虚弱的声音夹杂着狠意:“让她进来!”
洲儿进屋瞧见她这样,也吓了一跳:“二小姐,您没事吧?”
白如梦狠狠盯着她:“掌嘴!”
看着她这样像是没事的吗!
洲儿委屈不敢说,抽自己几个嘴巴。
“你来干什么?白云浅现在一定很得意吧?该死的……”
白如梦话没说完,肚子里又是一阵绞痛。
“奴婢担忧二小姐,特来看看。”洲儿连忙表忠心。
白如梦盯着她,忽然阴恻恻一笑:“好啊,你很忠心,本小姐不会忘了你。今天的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过几日,本小姐定会好好用你。”
洲儿咬咬嘴唇:“奴婢愿意听从二小姐安排!”
白如梦扔了几两碎银子给她,洲儿欢天喜地退下。
刚出门口就闻到后面臭气更浓,她加快脚步出去。
她抄小路,想快点回院,以免被白云浅发现,一没留神,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嘴还磕在石头上,一阵巨痛。
洲儿捂着嘴低呼一声,一摸一手的血,再一舔舌头,门牙掉了一颗。
她都快哭了,暗叫倒霉。
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白芍慢慢从树后出来,眼神冷厉,充满杀气。
看看左右没人,白芍向着白如梦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