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空地上静默而立的少年,三千墨发随风飘摇,流泻出一汪墨色妖娆的河流,一路流淌在残旧的地面,那乌黑水亮的色泽在这残旧的地面相衬下越发华丽妖美。
华贵的紫色蟒袍一块翩飞竟晃动出一抹动人心魄的靡丽,精致清绝的容颜上那双异常澄澈美丽的丹凤眸,犹如明镜似是倒映进所有的黑暗,又似乎什么也容纳不下,空旷虚无干净无痕……
半响,当脑海里吸取的东西完全融合后,那澄澈的明湖终于荡漾起一抹浅浅的涟漪,一点妖异诡魅的幽蓝色泽在澄澈的明湖中闪烁不明,蛊惑而惊悚。
“回去吧。”
清绝的迷音浅浅淡淡,却透满了缥缈迷雾般的诱惑。
原本站在一旁屹立不动的两个鬼骨魔兵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犹如一缕青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人影消失后,独剩下一抹清绝唯美的身影,秦澜雪拿出一块闪烁着盈盈蓝光的石头,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一瞬,低垂的澄澈瞳仁缱卷起一片旖旎波光,极致迷恋的吐露出三个字眼。
“季君月。”
当初阿君将这密令告诉他的时候,他就觉得念着这三个字莫名的有一种难掩的悸动,那种奇妙的感觉就犹如每每想到阿君一般。
一开始秦澜雪只是以为因为这通讯石和密令是苏木君给他的,所以一旦触碰他就会想到阿君,因此有所悸动。
直到苏木君成年礼那天得知灵魂躯体的真相,他才明白,原来是冥冥中早有牵引,只要是关于苏木君的一切,他都能有不同寻常的奇妙感应,就如同这个真正属于阿君的名字一般。
季君月……
这个名字比苏木君三个字更适合阿君呢,神秘,霸气,肆意,邪妄……
遥远的白岳山下,刚靠近山脚下的苏木君感应到了空间中属于秦澜雪的通讯石散发出的光芒和灼热,心神一晃,奇异的笑意不自觉的爬上了唇角。
让走在她身边的云煌正好看在了眼里,如水般邪魅温柔的眼眸闪过一抹异样的流光,正要开口,就见苏木君招呼也不打的转身就朝着不远处无人的地段走去。
云煌眉梢微挑,虽然好奇君月想干什么,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以这小子的实力他想偷听是不可能的,所以何必多此一举的去浪费时间。
苏木君走到一处无人的转折地,周围的山石树木正好遮掩了周围人的目光,这才拿出了闪烁着璀璨蓝光的通讯石。
蓝光飞至半空中,高度正好与苏木君平视,被旁边的山石树木遮掩,水波般的水幕出现后,反射出一处荒凉的花园,这片荒凉破败当中一抹尊贵优雅的紫影静默而立,清绝靡丽。
精致的容颜美得不带丝毫人间烟火,却并不如谪仙一般仙气缥缈,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诱惑人心的美感,一种动人心魄令天地失色的绝滟清绝之美。
尤其是那双异常澄澈的瞳孔,偏偏有着美艳的轮廓,美丽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尾尾角开的极大,透出丝丝妖媚神秘的致命吸引力。
与那片异常澄澈的瞳孔形成了鲜明的两个极端,当澄澈纯净与妖魅美艳所碰撞,带出的不是诡异和不协调,而是震慑人心的美丽和诱惑。
而这份美丽和诱惑因为少年身后那犹如瀑布般三千墨发,一路延伸在地面蜿蜒盘旋而显的越发魔魅摄魂。
“阿君。”
温柔的旖旎和宠溺在这犹如迷雾中穿透而来的迷音中显得越发的醉人心魂,足以让人迷失了心智,沉溺在这份温柔旖旎的宠溺与迷惑之中。
那双美丽澄澈的丹凤眸,清晰的倒映进了一个俊美清贵的少年,那般独一无二深刻入骨,哪里还有平日看不进世间景象的干净无痕。
苏木君听着自己紊乱的心跳,她喜欢这种因为一个人而乱了频率的感觉,看着水幕里美得摄人心魂的少年,她发现几天不见阿雪似乎更加美丽的。
扫了一眼秦澜雪所在的环境,杂草横生残破慌乱,不远处坐落的殿宇虽然破旧,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持久不散的恢弘大气。
秦澜雪察觉到了苏木君的目光,不待苏木君询问,就自动的开了口。
“这里是娆央宫,我七岁以前住的地方。”
苏木君眸光微动,再次扫了一眼水幕中出现的环境,格局很好,周边三座阁楼殿宇不难看出当初的奢华艳丽,想到自己看过的关于秦国的资料,苏木君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这里是你母妃曾经住的宫殿?”
秦澜雪也没有隐瞒,点点头,那双澄澈美丽的丹凤眸并没有因为苏木君提及生他的母亲而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澄澈的瞳孔中仍旧只有一抹清晰至极的身影,仍旧温柔旖旎宠溺专注。
“她的名字叫初娆央,是当年齐湘国敬献给秦国皇帝的女奴,因为绝色的容貌曾荣宠一时,这宫殿就是秦灼以她的名字命名的。”
“后来她怀孕后不能侍寝加上后宫的戏码而毁了容,失了宠后连这曾经奢华恢弘一时的娆央宫,也随着它的主人渐渐破败,人也在我三岁的时候逝世了。”
在初娆央死后,整个娆央宫更是犹如一座冷宫,印象里,在初娆央死后是他的奶娘在照顾他,不过无人问津的宫殿,又有着后宫嫔妃对初娆央当初荣宠的嫉恨,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
在初娆央还在的时候,他们就是吃着冰冷馊臭的饭菜勉强糊口活命,时不时的还要面对各宫宫人上门来的欺辱打骂。
不仅如此,一个毁了容貌没了圣宠犹如冷宫弃妇的女人,哪怕脸上毁了,可那妖娆的身段和犹如凝脂的美好肌肤还在,这无疑是将初娆央推入地狱的开始。
秦澜雪当时虽然年幼什么都不懂,却算是亲眼见证过那些恶心的阉人,如何明目张胆的走进这犹如冷宫般的娆央宫亵玩欺辱初娆央,那些在宫里当差的御林军如何偷偷摸摸潜入娆央宫,将初娆央当成军妓一般侮辱。
或许一岁前他没什么感觉和印象,可在两岁后因为从小异于常人的心智和聪慧,加上过目不忘,他到现在都记得年幼时发生的一切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初娆央,这个生了他的女人,在那三年是如何在欺辱中生不如死苟且偷生的,历历在目,不是因为他记着初娆央的仇恨,而是因为他的过目不忘,让他轻易的记住了这些过往。
在他三岁的时候,初娆央因为多次被人侮辱亵玩而怀孕,又因为那些人的肆意而流产,也就是在初娆央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批黑衣人,手起刀落带起了漫天的血色。
当晚出现在娆央宫的三个侍卫因为领头人的命令而被乱刀砍死,四分五裂鲜血淋漓。
他亲眼目睹着这一切,不哭不闹的蹲靠在角落里,然后看着领头的黑衣人将初娆央抱走,其余黑衣人就在他现在所站的位置前方的草地上挖了一个坑,将那些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统统丢进去掩埋,毁尸灭迹。
自那之后他每次看到那片草地都会很害怕,可后来慢慢的他又不害怕了,甚至在那片土地的草长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密集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喜欢蹲在这些密集的草丛中,因为这些草丛里有他赖以生存的‘食物’
。
初娆央被带走的那一夜一直都未出现过,直到第二天晚上,那黑衣人再次出现了,他带来了昏迷不醒的初娆央。
然而第二天天明,初娆央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外界都说初娆央是病死的,唯有他知道,初娆央不是病死,而是被侮辱致死的,死的那样屈辱,死的那样痛苦。
可是奇怪的是,那时候看着初娆央冰冷的尸体,他竟然一滴眼泪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幼儿时期的泪水都付诸在了出生的三年之中,或许是因为他的成长都是充满了罪恶和恶心以及血腥,所以他渐渐不懂害怕是何物,不懂伤心是什么,更不懂一个母亲于他来说有何作用……
他只懂如何让自己活下去,如何在每一天来个各方的欺辱中坚持下去。
初娆央的死让年仅三岁的他成为了后宫之人调转欺辱的矛头,前两年有奶娘护着,他顶多挨饿或者被辱骂,在他五岁之后,奶娘死去,整个娆央宫再没一个关心他的人,随着他日渐长出的容貌,他开始步上了初娆央的后尘。
那些心灵扭曲的宫女太监,尽情的揉虐亵玩着他幼小的身躯,那些所谓的他的兄弟姐妹,肆意的欺辱着他这个被遗忘的皇子。
女奴之子生来就是奴隶,他,只是秦国后宫中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奴隶。
直到遇到阿君……
或许是因为勾起了过往的记忆,秦澜雪看着苏木君的眸光炙热至极,带着一抹近乎病态的狂热。
这样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一个沉迷在美色中的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可是苏木君却在这样病态的狂热中感觉到了莫名的心疼。
“阿雪,真想抱抱你。”
悠扬的清音带着几分打趣的笑意,似乎有意吹散这一瞬突然出现的压抑感。
秦澜雪的过去她虽然没有刻意仔细的调查过,可是关于秦国皇室的事情她却仔细探查过,自然也包括了初娆央的一些传闻。
当年齐湘国敬献美人给秦国在位的皇帝秦灼,初娆央的名字因为她那倾绝天下的绝色美貌而震动了整个秦国。
秦灼本就喜爱美色,见到这样倾绝天下的姿容自然被勾了魂,将本是奴隶的初娆央几乎宠上了天,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就连上朝的时候也不离左右。
因此,初娆央的名字不仅震动了秦国,还传遍了九幽大陆。
只可惜好景不长,这样的盛宠不过一年,就犹如昙花一现慢慢凋零消失。
帝王恩宠本就不长久,随着初娆央怀孕不能侍寝,很快就有新的宫妃分散了秦灼对初娆央的宠爱和关注。
再加上初娆央意外摔了一跤,虽然没有将肚子里的孩子摔掉,却把自己的脸给摔坏了,从此这名动一时的女子,就此消声觅迹在秦国宫廷中。
就是死后也不过一张草席草草的葬了而已。
现在想一想,当时初娆央死的时候秦澜雪也不过三岁,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那吃人的后宫之中,能够活下来可真是一个奇迹……
苏木君突然有些庆幸,庆幸阿雪的心智异于常人,庆幸八年前她没有直接掉头离开,否则她要如何遇到他?如何与他共度一生?……
秦澜雪因为苏木君的一句话,眼底早已泛起了一层波涛般的涟漪,眸光越发灼灼耀眼,狂热专注,恨不能直接撕了眼前的水幕钻过去站在苏木君的身边,感受着她令人着迷的气息和邪妄的笑颜。
右手抬起,沿着水幕里显示出的轮廓,迷恋的缓慢勾勒着苏木君的脸部线条,暗紫的唇缱卷着清绝糜滟的笑容,璀璨而夺魂。
苏木君就这么静静的站着,面带柔软笑容的凝视着秦澜雪的动作,幽妄的眼眸里有着自己都未知的宠溺和纵容。
她是阿雪的信仰,阿雪却是她今后打算携手一生的伴侣。
这个一生,不是普通人的百年所谓一生,而是几千年的茫茫无际。
以阿雪的体质和他修习的蛊毒秘典,她相信只要她的妈妈找到这里,她就可以让阿雪进入妈妈掌控的小世界里的修真阁挑选一套修真功法,这样阿雪的寿命就能随着修真境界而改变。
他们之间就不再是百年,而是几千年相随……
周围隐隐传来的嘈杂之音终于提醒了两人,此刻并不是他们任意传递感情的好时机,片刻,秦澜雪放下手,将自己从双路和乌龙脑子里得到的讯息细致的告知了苏木君。
“伏龙流云岭、紫糜城、仙祭天之谷、渊海冰宫、葬月殿这五方势力分布的位置将整个九幽大陆完整的包围,形成一张无形的网,互不干涉,互相牵制,隐世不出,不打扰九幽大陆的发展,不过似乎也在防备着什么。”
“从两人的记忆中显示,渊海冰宫存在的历史至少有千年之久,具体的连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五方势力虽然互不干涉极少来往,却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犹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一次五方势力聚集均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天岭大森林里躲藏的一个十四岁少年,将其捉回去。”
说到这里,秦澜雪澄澈美丽的丹凤眸里一点妖异的幽蓝忽明忽暗的盈动闪烁,将自己分析出的结论一道说了出来。
“我怀疑这五方势力似乎被某种力量压制,他们的背后应该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势力在主导,或者该说,他们背后躲藏的势力远远不止一方。”
从那两个东西的记忆里,秦澜雪清楚的感觉到五方势力是处于相互牵制的,但又有着什么原因让五方势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且各自背后应该都有着不同的势力存在。
这一次渊海冰宫出行的人是受了渊海冰宫宫主的命令,出来寻找那个躲藏在天岭大森林的少年,其命令只是让他们找到那少年并且带回渊海冰宫,除了那个少年的外貌特征外,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但从两人记忆中一些周围的变化和旁人的议论中,秦澜雪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
五方势力要找的少年身份很诡异,而这少年竟然躲藏在有进无出的云岭大森林就更加耐人寻味,甚至,从两人的记忆中,他看到了有神秘人出现在渊海冰宫。
没多久,渊海冰宫的宫主就下达了找人的命令,秦澜雪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并非真的是五方势力的意思,很有可能是五方势力背后潜藏的势力直接下达的命令。
而渊海冰宫里的人个个武艺高强,或者不应该说武艺,而是法力,就犹如他自身和阿君自身实力的诡异一般。
先不说他和阿君,就是其它的武林人士,若是与渊海冰宫的人对上,渊海冰宫里的一个普通臣民都能轻易的捏死武林中的高手……
而且单单渊海冰宫的人就有不下两万,若是以这样强悍的实力来估算,五方势力加起来足以称霸整个九幽大陆。
秦澜雪将自己的猜测,以及渊海冰宫目前的一些情况一一告诉了苏木君,苏木君听完后,想到了云煌给过的回答。
眸光流转过一抹妖华的光芒,恐怕五方势力要找的不是一个少年,而是那枚果子,而这果子在少年的手中,这才是少年被追捕的原因所在。
那么,这枚果子究竟是什么?竟然能够让五个神秘势力出动搜索……
“若是五方势力背后还存在更神秘强大的势力,只怕……”苏木君邪冷一笑:“这个世界除了九幽大陆,还有其它的地界。”
若是五方势力背后还存在着不知名的势力,那么在偌大的九幽大陆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如此的消声觅迹无迹可寻,除非那些势力并不在九幽大陆的范围之内。
若是当真如此,那这个世界比之她之前所在的世界,也不算无聊了,她也不用担心对手实力太低而让生活乏味了……
秦澜雪听了苏木君的话,澄澈的眸子微微静默,思想渐渐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他从不怀疑阿君的话,阿君既然如此说,那么就有这样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超乎了人类的认知。
但渊海冰宫的一切,可不就是超乎认知的存在……
“你打算怎么做?”
秦澜雪看着苏木君,澄澈的眸子涟漪着如冬雪般干净的光泽,专注而温柔。
苏木君邪妄的半眯起眼,笑容痞气而乖张:“先看看吧,若是有好东西,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看着苏木君脸上邪恶乖张的笑容,秦澜雪的眸光是满满的柔软与宠溺,他最喜欢的就是阿君肆意时的模样,那样的张狂阴邪,让他只觉身体里冰冷的血液都随着涌动翻腾。
结束了与秦澜雪的交谈后,苏木君走到望风的凤夜身边,幽幽一笑:“走吧,也该好好看看这神秘的五方势力之一了。”
凤夜跟在苏木君身后,看着她清贵修长的背后冷锐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的复杂,刚才他离得不远,所以不但看到了水幕中出现的人,还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这才猜测到了那个叫阿雪的少年的身份,那样一个清绝美丽的少年,竟然是秦国的少年帝王,一个命途坎坷的傀儡帝王……
主子喜欢上这样的人真的好吗?
尽管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担忧,但凤夜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是他可以干涉或者多事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尽一切的保护好她,为她披荆斩棘。
------题外话------
啦啦啦,咋们阿雪和君君又开始腻歪了一丢丢,两个聪明又强大的人聚在一起,瞬间就将那五只势力猜测的七七八八,扒的干干净净,偏偏他们还不自知,奸笑~
明天更新恢复正常,早上九点喔~收假了,有票子的暖宝们快快砸来安慰一下夏夏收假的烦躁综合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