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被刚刚明安脸上那抹狠厉吓得不轻,明明小小的个丫头,怎么脸上会露出那般骇人的神情。
“娘,想不到这么个小丫头片子,竟这般难缠!”如娘低声跟罗氏道。
“无妨,既然从这儿入手不行,我们就按计划去找另一个机会。”罗氏笑得一脸奸相。
宾客们皆已陆陆续续到来,苏府上下喜气洋洋,一派热闹欢腾。
很多宾客这才知晓,为朝廷、为大齐立下大功的苏侯爷回来了,都忍不住纷纷上前讨好巴结一番。
苏侯爷端着一脸严肃,实在不耐烦应付这些人的虚与委蛇,与其中几人聊了几句后,就告了声罪离开了。
苏季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脸好笑,平日里话多又毒舌,这时候倒成哑巴了。
这个弟弟自小就这样,在外人面前总绷着个臭脸,谁逗他也不会给三分薄面笑一下。
也不爱与邻家的小孩子们玩,只每日闷在自己的院子里练武,有时候练一整日,全身都是汗也不嫌累。
苏季仁并没有觉得弟弟离开,就令自己失了面子,一如平常的去接待到访的客人了。
苏侯爷刚要回自己的院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喊住了他:
“原来贤侄在这里,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苏侯爷仔细搜索脑中的记忆,并不记得这二人,蹙眉问:“你们是?”
罗氏笑着道:“我是你七堂叔的表妹,按辈分你要喊我一声表姑呢!”
她口中的七堂叔并不是苏侯爷父亲的弟弟,只是一个本家的人,这都是拐了好几个弯的亲戚了。
苏侯爷不想与之多言,只道:“你们四处转转吧,我先告辞了。”
罗氏迈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笑道:“贤侄别慌走啊!”
“你们有何事?”苏侯爷蹙眉,有些不悦。
罗氏拽过自己的女儿道:“这是我女儿如娘,她听闻你在战场上骁勇善战,勇猛无敌,十分崇拜,就让我带她过来给你见个礼。”
说着也不等苏侯爷回答,就往前推了自己女儿一把:“苏侯爷就在此,赶快过去见礼吧。”
如娘低垂着头,羞答答的又款款往前走了两步,才弯膝一礼:“如娘见过表哥。”
女子眉眼含情,眸子水光潋滟,见礼时微微掀起眼皮,用余光去打量面前的男子。
苏侯爷虽年近不惑,但因为长期习武,身形依旧高大挺拔,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看上去依旧十分俊朗,且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成熟和稳重。
原以为驰骋沙场的苏侯爷是个膀大腰圆的粗鄙壮汉,想不到竟是这般俊朗之人。
女子看得满意,心扑通扑通直跳。
到此时,苏侯爷终于明白了这母女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他眼神扫过去,女子连忙害羞地将头垂的更低了。
他不动声色,微微颔首:“嗯,不必多礼。”
“表哥,我……”女子在起身一瞬间,似是头晕的厉害,手扶着额头,眼睛一闭便直直的朝苏侯爷的方向倒了过去。
苏侯爷反应极快,一个闪身,“啊——”的一声,女子摔到了地上。
好巧不巧,竟磕到了旁边的假山石上,额上立刻沁出了血珠。
侯爷蹙眉,淡淡一句:“晦气,把这二人扔出去!”
跟在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动手。
“哎,贤侄——,你们干什么?住手,快叫他们住手啊!贤侄——”
“表哥——”
侍卫们不理会她们的叫喊,训练有素的将这二人扔出了府外。
苏侯爷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这件事并没有在他心上掀起任何波澜。
他记得已逝的夫人曾经说过,规矩的女子,在不熟悉的男子面前见礼,必会离五步之遥,而跑到五步之内施礼的女子,定是不怀疑好意之人。
那时夫人怀着安安,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参将,偶尔去赴宴时,会有一些心思各异的女子特意往他身前凑,他牢记夫人的叮嘱,才躲过了几次不怀好意地靠近。
刚刚这母女俩的手段实在拙劣,蠢笨无知的跳梁小丑,并不值得他的关注。
很快,明安两姐妹就收到了下人的禀报,关于罗氏母女的。
苏明岚笑个不停:“二叔行事这般果决,我喜欢!”
明安也笑了,她早已猜到这对母女会去找爹爹,但她并不担心,爹爹久经世故,这点小把戏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
曾氏收到禀报也笑的乐不可支,这个小叔的行事风格可太解气了。
之前,这对母女来了,都仅限于打打秋风,看他们母女过日子不易,她便睁只眼,闭只眼,权当做善事了,想不到这次竟敢打这种主意!
她吩咐下去:“以后府上不管什么宴,都不要放这对母女进来了。”
被扔出府的母女俩很狼狈。
“如娘,你怎么样了?你醒醒,别吓我啊!”罗氏抱着昏迷的女儿,哀嚎不止。
“她磕破了头皮,只是晕过去了而已,带她去看大夫包扎一下就醒了。”门口小厮好心提醒一句。
刚刚明明还醒着,一扔出来就晕了,真是娇气!但看着她伤口的血渍已干,便知她伤的并不重。
对此,罗氏心中当然有分寸,她怨毒的看了一眼朱漆大门的苏府。
她费了大力,才好不容易打听到,苏家最出息的儿子回来了,本想着自己女儿年轻貌美,那苏侯爷怎么都不会拒绝。
只要让自己的女儿跟苏侯爷牵扯上关系,她后半生就能跟着享福了。
却想不明白,为何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落空?
那苏侯爷怎么连看都不看她女儿一眼,明明她女儿在嘉州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