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今今躺在地上,手机还在不断循环着莫易久的歌。教室的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用手遮着眼睛,黑暗之中,脑海里不断想象着和莫易久一起跳这段舞的场景。
成形了,但还是不够,少了点东西……
十二点,莫易久准时来抓人,轻手轻脚地开门,一眼就看见曾今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vivian刚想出声,就被莫易久堵住了嘴。
“你先去开车,门口等我。”
vivian抿紧了嘴,倒像是忍笑,她朝莫易久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莫易久从她的脸上看见“我什么都懂”。
懂就好。莫易久瞄了一眼vivian的背影,继续往里走。
曾今今全然无察觉,还在苦恼到底需要怎么加工。正脑补到歌曲间奏部分的舞蹈,突然觉得有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紧接着,唇上一热,居然被亲了。
曾今今吓得差点从地上弹起来,可不多会儿,就认出了这种熟悉的柔软触感。挪开遮着眼睛的手,果见莫易久一双笑眼很近很近。
“醒了啊?睡美人。”莫易久直起身子,笑着说:“人口呼吸还蛮有用的。”
曾今今眨了眨眼,不满意:“什么睡美人,我才不是睡觉。”
莫易久扬起眉毛:“那是被谁毒倒了?白雪公举。”
“什么白雪公举啊……”曾今今撇了撇嘴,站起来,对坐在地上的莫易久伸出手道:“我是王子呀,美人鱼小姐姐。”
“王子哈……幼稚。”莫易久拉着她的手站起来:“好啦,收工回家。你啊,宁愿在这边睡觉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提早结束的嘛。”
“说了不是睡觉了,我是在思考。”曾今今收了手机关了灯,跟着莫易久一起出门:“回去了陪我商量商量吧易姐,我需要意见。”
莫易久邪笑:“好啊,床上商量咯。”
曾今今立即伸出手掌,义正辞严:“姐姐,我们不约。”
莫易久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不约你去哪里睡啊?”
两人回家,还在路边小店打包了一份椰汁西米露。曾今今饿得厉害,莫易久也饿,但是身负减肥重任,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心里想着等演唱会结束了,她就要大鱼大肉还有那个什么大油饼子。
“来一口?”曾今今举着勺子勾引莫易久:“你都吃那么多天草了,胃会搞坏的。来吧,这么点东西胖不了,大不了明天我们一起晨跑啊,一下子就消耗掉了。”
“到明天早上还有什么用。肉都长起来了。宵夜很要命的!”
“那就晚上运动。”曾今今狡猾地咧开嘴笑,有意地顿了顿,才继续说:“正好,跳舞吧。我基本是排好了,等下一起跳一遍看看效果,我总觉得还差了点儿意思。”
莫易久简直要气炸,但也实在骂不下口,只能郁闷道:“没情调。我看在你心里,谈恋爱不如跳舞。”
曾今今倒是觉得,她们俩一起跳舞,跟谈恋爱那气氛也没差儿了。
两人到家,直接上了阳台。曾今今还真一本正经地开始跳舞了。
莫易久靠墙站着,心想着说好了床上谈的,三更半夜的,怎么就陪她站楼顶上吹起冷风来了。但等到前奏一过,曾今今踏着歌声渐渐舞入视野,那曼妙无边的景象便将她的注意力牢牢吸引。
及时只有曾今今个人的舞步,莫易久也能感觉到这段舞蹈想诉说的一切,情节的推进,情感的迸发……她心中动容,更多的是惊喜。虽然她们已经发展到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曾今今的本事,她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一支舞蹈从编排到呈现做到那么完整成熟的地步,其中的功力可见一斑。相比之前接触的某些所谓的专业人士,曾今今这样的,才是真正的专业,顶级的专业。
歌声止,舞蹈停……莫易久却忽然笑了起来。回想起之前《八仙归来》里曾今今的几次表演,怎么想都觉得她是完全没上心啊。
“怎么样?”曾今今询问她的看法。
“超乎我的想象。”莫易久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用力啪叽一口,骄傲道:“果然是我女朋友。”
“真的好?”曾今今皱着眉头,总觉得这只不过是一种包容意义的鼓励,又或者是头次看这个舞,莫易久被唬住了才没发现问题。“我再跳一遍你的步子啊易姐,你学学,咱们完整来一遍,其实我总觉得,我编的这段舞离完美还是有距离的。”
“完美呀……”莫易久若有深意地点点头,心说曾今今真是处女座得恰到好处。
莫易久的舞蹈部分相对要少得多,也简单得多,不在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也不在多么熟练的技巧,更需要她花心思的,倒是演技,抓住那些情绪上的东西。
莫易久学得很快,看了一次曾今今的示范,分拍子学一次,再矫正一次,就能跳个大概出来了。
两个人跟着音乐正式合了几遍,渐渐的,莫易久也感觉出了问题。的确,还差一点,虽然就这么搬上演唱会,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要精彩,要出彩,还是需要再下功夫。
一点半,太晚了,两人决定早点回房睡觉。
“一起洗澡啊今宝宝,省水省电省时间。”莫易久躺在浴缸里,向旁边对着镜子刷牙的曾今今抛出一个飞吻。
曾今今吐出满嘴的泡泡,漱了口,一脸笑意地边脱衣服边说:“省水省电就不提了,我就是觉得……会多花不少时间啊。”
并排挤在浴缸里,浴缸的按摩功能让人无比舒适松弛。曾今今伸手玩着漂浮在水面上细密的泡沫,三句话不到的功夫,又说到了跳舞上。她讲述着自己对歌曲的理解,讲述着每一个舞蹈动作的用意。莫易久都懂,但并不想打断她的话,只闭着眼,享受她的声音在浴室这样充满水汽的密闭空间里回荡啊回荡,最终回荡进自己的耳朵里。那声音里的热忱就是自己的热忱,那声音里的苦恼,也是自己的苦恼。
“今宝宝……”莫易久突然睁开眼,旋即跨坐在曾今今的身上,居高临下魅惑地笑道:“我有想法了……”
“有想法?……”曾今今愣了愣,随即了然。双手缓慢地从莫易久的大腿磨搓到腰际,她开口:“我就知道,这一块儿洗澡啊,哪能那么简单就结束的。”
“呵呵呵……”莫易久笑了三声,突然拍掉了曾今今还想往上的手,一派正经道:“我的意思是,那段舞蹈,我有想法了。你看看你呀,思想一点也不健康。”
曾今今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立马言语上反击道:“你说说你呀,要谈工作,坐我身上干嘛?”
“以身试教嘛。”莫易久的回答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我的想法是,那段舞,我们可以再性感一点,再亲密一点。”
“啊?……”曾今今第一反应就是这做法不靠谱,一脸懵逼地脑补了一阵两人在舞台上卿卿我我的片段,然后《莫易久红磡演唱会香艳无边大玩同性play》的标题当晚见报……
“不好不好不好,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我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啊,你就是我嘛。女人同女人是禁忌感,但自己同自己,一个人来的有什么啊。你的想法也是两种人格最后融为一体了,那按照之前我们排的,肢体表现上就这么松松垮垮抱一下结束,给我感觉就好像……”莫易久右手握拳,撞击左手手掌:“没打到那个点。我们可以再放开少少,把握住度,不用太多,增加一些亲密的小动作,一定会收到好效果。”
曾今今分析着莫易久的观点,倒真有几分道理。但这个度得怎么控制才能让整支舞蹈的立意不会歪斜,让观众能够准确接收到歌曲和舞蹈本身想要传达的东西,而不是那些关于情/欲的错误信息,还是得反复斟酌推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