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大学的新生最不同,感觉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一整个楼层几乎入住的全部都是大一新生,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嘈杂,路惜珺所在的宿舍也不例外,舍友们都是很活泼的性格,很快能打成一片,时常欢声笑语。
其中第一天入住后给她低手机的下铺舍友,也是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名字也特别的好听,叫秦苏。
已经成为大学生,就不像是高中生那样被管束,所以很多女孩子都爱打扮起来,舍友们都每天描眉画眼的,当然除了她和秦苏。可和她不同的是,秦苏很美,是那种漂亮的不需要那些装饰,明眸皓齿,一种天然大气的美丽。
这样漂亮到在新生中引起轰动的女孩子,此时单手托着腮,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她。
“呃?”刚刚才爬上上铺的路惜珺,被这眼神弄得有些发毛。
“小珺,我发现个事儿!你说你这天天的手机不离身,而且还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啧啧!老实交代,你这到底是在等谁的电话呢!”秦苏眯起了眼尾上挑的眼睛,眼神犀利。
“对哇,我也发现了!你就是钱包忘带了,手机也绝对不会!”其他舍友也凑过来,跟着附和。
“呃……”路惜珺舔了舔嘴唇。
其实她倒不是在等待着电话,只是这支电话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他有明确交代过她,二十四小时都不许关机,而且他要必须能够随时找到她。否则的话,她怕会惹到他不悦。
“坦白从宽!”舍友们开始异口同声。
路惜珺又摆手,又努力的否认着,“没有啊,我哪里有那样,呵呵,凑巧吧……”
女孩子凑到一起就是爱八卦,又都是关系处的很好,当然是更容易闹在一起,所以几乎都是兴冲冲的。
“我们可不信,你不说,那我们只有自己求证了哟!”
“诶?别,你们——”
路惜珺虽是盘腿坐在上铺,可她们都从下面围上来,一个个严刑逼供的样子。
她还没想好怎么转移话题呢,刚刚塞在枕头下面的手机就被她们给抢走了,她伸手去抓都没阻止得了。
手机一抢走,舍友们就都跑到门口的位置站着,然后聚在一起开始鼓捣起来,很快就有疑惑的声音发出来,“咦,怎么回事啊,好奇怪!你这手机里面怎么就只有一个电话号啊!”
“这你都不懂,这就是特别的地方!”秦苏撩了撩头发,故意眨眼。
然后,便是各种唏嘘声,各种朝正往下铺爬的路惜珺抛过来的小眼神。
“你们猜一猜,这号码是男是女?”
“绝|逼是男的,我用我的处|女身发誓!”
……
路惜珺边从上铺往下面爬,就听到舍友们在那里没有下限的七嘴八舌,她真是觉得又好玩又好笑,可是等她脚落地的找到拖鞋穿上,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漂亮的秦苏正握着她的手机,拨通了电话的放着扩音。
“嘟——嘟——”
线路接通的声音,让路惜珺顿时懵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快步的扑过去想要抢回来,可正闹的欢的舍友哪里肯轻易让她拿到,互相一个个你传我传的,就是让她拿不到,急的在原地直跳脚。
路惜珺这会儿真的是七上八下的,焦急的不行,不敢想象若是他接起后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他只是说会给她打电话,没有说过她可不可以给他打电话,若是不小心打扰到了,那可怎么办……
幸运的是,线路连接到了一定的时间始终没有人接起,那边已经响起了系统的女音。
“真没劲,竟然没接!”舍友们将手机丢还过去,明显的兴趣缺缺了,“好了啦,不闹你了!”
路惜珺拿回手机,惊魂未定的吁出口气。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放心,不时的摸一摸枕头下面的手机,很怕那边看到她打过去的电话后回拨过来。就在这样忐忑的心情里,稀里糊涂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会想到昨晚的事,她急忙将手机摸出来。
可是来回翻看了两三遍确定,都没有一通回拨,她盯着屏幕睫毛颤颤。
“一大早上发什么愣,快点洗脸刷牙,陪我去食堂排队抢鸡蛋羹!”
上铺的栏杆被人拍了一声响,住下铺的秦苏边扎着马尾边冲着她喊。
“马上!”她这才被拉回了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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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开学最必不可少的便是军训,不管哪所高校,在正式授课之前都是要带领学生们进行军训,体验纪律性以及树立集体观念,再有就是所谓的加强体魄。
所有大一的新生都聚集在一起,统一的进行军事化训练,学校请来的教官都是H市武警部队里的现役,一个比一个的严苛,每天都能看到校园里凌厉的训斥声。
虽不像是他们平时正规训练那样,可也丝毫不马虎,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一视同仁,光是正步走便有很多种的形式,还有各种的跑步、军体拳,平板支撑……
已经入秋的天阳光还是那么强,毫不保留的铺满着整个校园的操场,上面穿着迷彩服的大学生们正保持着整齐的队伍在塑胶跑道上面慢跑,旁边有跟着的教官在不时喊着口号。
路惜珺在队里中间的位置,双手和双腿一甩一甩的,感觉脚底下越发的软,就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从住校开始的第一天,她就身体隐隐的不适,可能是之前过度的纵yu让体力不支,不小心就沾染上了风寒,始终就没怎么好起来,再加上学校紧接着安排的密集军训,才两天不到,她就感觉到身体在超负荷运转了。
抬眼看了看头顶上方的浓烈阳光,她呼出口气,下一个脚步落下时,就发现眼前重影起来。
“有人晕倒了!”
队伍中,响起了低呼的声音。
路惜珺只觉得自己软软的往下倒,周围变得乱糟糟起来,眼前好多人影重重的聚过来。
“同学,你怎么样?”严厉的教官,过来询问着。
路惜珺软在那里,整个人都是虚脱了的,嘴唇蠕动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快点,过来两个人帮忙,先送去校医室!”
话音落下后,便有人在她的头和脚下面抬了起来。
颠簸中,有什么东西从迷彩裤的口袋里落下去,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教官,是她的手机掉了!”
有同学喊出来以后,接下来便是教官不高兴的声音,“怎么回事,不是明确规定了,军训时不许随身携带手机之类的数码产品吗!”
被抬着的路惜珺,迷糊的挣扎起来,下意识的想要停下来伸手去捡。
可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都完全看不见了,再加上还有教官的勒令声。
最后一丝意识消失以前,她模糊的听到他们在说,“现在有电话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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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高级病房。
单独出来的套间设计,闭合着的窗帘挡着外面的月光,桌子上的加湿器正在径自运作着,躺在病chuang上的女孩子安安静静,手背上插着针管,脸色还有些苍白。
好久,女孩子在颤颤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路惜珺看了两遍,才确定自己所在的地方绝对不是学校的校医室,而是医院的病房里。
她皱眉努力的想着发生了什么事,将失去意识前的事情想起来,她竟然在军训中昏倒了,眼角余光看到一边摆放着的表,已经显示时间晚上九点半快十点。
推敲来看的话,军训是白天下午的事情,而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的时间。
她所在的是里间,隐约能感觉到外间有着谈话的声音,她喘了两口气,按着手背的努力想要坐起来。
可能也是听到她弄出来的动静,外面的谈话声终止,然后便是朝着里面走进来的脚步声。
路惜珺闻声望过去,却瞬间惊愕。
最先走进来的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以及后面跟着的护士,还有便是有着一双狭长重眸,不久前才刚刚回到队里面的男人。
“小姑娘,你可这能睡啊!”
走到病chuang边的医生,特别和蔼的笑呵呵打趣。
路惜珺咽了口唾沫,完全不知应对,只傻傻的看着背手而站的男人。
护士过来帮忙,将她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子重新放平着躺下,然后由医生上前的帮她做着一系列的检查。
等着医生刚收回手的直起身子,男人的声音便同时响起,“怎么样?”
“路先生放心,我保证病人没什么事了!”医生微笑的保证。
路邵恒皱着的眉头松了些,重眸在女孩子细细观察了一番,似乎也是确定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才移开了目光。
“她是怎么回事。”然后又问了遍医生。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虽然现在天还很暖,可是换季的时候最容易感染到风寒,病人身体稍微有些虚,再加上特别密集的军训,很容易造成虚脱导致昏厥。”医生解释着说,“就是体虚加上太过劳累导致的,现在给病人吊的都是营养液,等着今天在观察一晚上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嗯。”路邵恒闻言,点点头。
“回去后,也多补充些营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小姑娘好好休息。”医生说完,点头示意了下,就带着护士一并离开了。
外间的病房门关上后,就彻底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四周一下子变得安静如真空,只有点滴的声音冲击着人的耳膜,路惜珺感觉心跳渐渐的不受控制。
男人始终沉默不语,她就忍不住开口了,“呃,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路邵恒看着女孩子询问的神情,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抬手捂着后颈活动着颈椎,哪怕是再怎么有强健的体魄,可这样连续好几个小时的兼程往回赶,也让他感觉到疲惫。
“我打电话,你同学说你昏倒了。”他扯动着嘴唇,表情淡淡的说。
平时没办法能用的上手机,每天特训时也根本不可能允许,正好回到基地那边时,他随意翻出手机看时发现了一通未接电话,所以就拨了回去,可是接的却不是她,而是她的同学在那里焦急的说明情况。
“我没什么事的……”路惜珺小声的嘀咕,很是尴尬。
虽说也有本身生病的缘故,可是在军训中晕倒还是有些丢脸,尤其是男人面前。他们大学里的军训再怎么累,跟他们别说是特训,就是普通的正规训练都没办法比,而她竟然还昏了。
因为对于她昏厥后的事情全部不知,所以她不由的问,“呃……你什么时候来的?”
路邵恒闻言,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在你醒来的十分钟以前。”他不紧不慢的回了句。
她听了以后,却是一愣。
此时也是才惊觉,他敞开的外套里面还穿着黑色的护胸背心,脚下还蹬着似乎是来不及换下来的军靴,像是刚从哪个特训里面中途过来的一样。
看着她愣眉愣眼的在那里,路邵恒始终压着的火,也终于开始发泄了,“你到底怎么搞的,竟然还能昏倒!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生病了不会吃药,非要逞能着继续军训,跟教官请个假能死么,装什么女中豪杰!”
“对不起……”路惜珺垂下眼睛,低低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道歉,可总觉得该这样说,因为惹他不高兴了。
路邵恒已经是冷着的一张俊脸,在她低低软软的道歉声后,又怎么都狠不起来了。
“困不困,要不要继续睡。”他抿着唇角,沉沉问。
“暂时不想睡。”观察着他的脸色,她小心翼翼的回。
已经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她现在是特别的精神,一丁点的困意都没有,不这么说是怕他强制勒令自己睡觉。
“饿不饿。”他继续沉声问。
“……有点。”路惜珺老实的点头。
路邵恒似是叹了口气,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个餐盒,拎着到了她的面前,“起来,把这个粥喝了。”
“是!”她忙低声的应。
病chuang上设置的折叠小餐桌,上面放着盛大小米粥的餐盒,还有几种很精致的开胃小菜,外包装还是餐盒上都有着知名饭店的Logo。
“好吃吗。”路邵恒交叠着双腿,在那轻晃着问。
“嗯,好吃!”路惜珺连忙点头,也是没有撒谎的回。
真的是特别好吃,大小米粥熬的都很到时候,米粒到最里面就都立即化了,而且小菜每一样都特别的好吃,若不是碍于他重眸始终凝视着她,她都想肆意的眯眼睛了。
“你现在只能吃些流食,对身体好。”路邵恒微抬着下巴说着,末了,语气又沉下来,威慑力十足的,“把这些全部都吃光,一点不许剩。”
“我知道了。”路惜珺乖巧的应。
不用他说,她也已经快都默默的吃完了,最后她将餐盒都捧起来了,将里面剩余的米粒也都用筷子夹起来放到最里面。
“我吃完了!”她将空了的餐盒推了推,示意着说。
“嗯。”路邵恒点头,很是满意。
他起身,将她吃完的餐盒全部都装起来,一并的扔到垃圾桶里,回身坐下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上面的号码皱眉,然后走到窗边接了起来。
路惜珺视线追着他走,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总觉得不真实。
这样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将闭合的窗帘给拉开了,屋里面的灯光和外面的黑夜形成对比,他就站在这两者交界的地方,身材伟岸,肩背宽厚。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腾升起时空交错的感觉来,仿佛千百年前就已经见过眼前的男人。
“嗯,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演习报告我放在了抽屉里,你自己过去拿,还有上面问起来你帮我兜着点儿……我会尽快赶回去!”握着电话,他有条不紊的交代着。
等他切断了线路转回身时,就看到病chuang上的女孩子正傻呆呆的看着自己。
路邵恒唇角勾了下,大步的走过去,在一边坐了下来。
见他重眸直直的掠上来,她对视不了的低下了头。
“你嘴边有米粒。”他忽然的说。
“呃?”路惜珺不由抬起头来,茫然问着,“哪里……?”
因为没有镜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所以她只能微张着小嘴,用手在周边来回摸着找。
可是半天都没有摸到,正着急时,眼前忽然一黑。
只觉得他忽然逼近,然后鼻子蹭上来,自己的嘴边有被他的舌头给舔了过去。
“在这儿。”路邵恒喉结动了下,将米粒咽了下去。
路惜珺还没反应过来,模样无辜。
她嘴唇上还因为他刚刚的一舔留下来的湿润,看着就有些把持不住,伸手扣着她的后脑,直接吻了上去。
带着他标示性的强悍,几乎都是深入喉的一记热吻。
“生病了还*我。”等着他粗喘着气离开她的嘴唇时,眼睛都有些红了。
“……我没有啊。”路惜珺听他这么说,很是冤枉。
“还说没有!”路邵恒眯眼,却喝了句。
“……”她不敢反驳,好吧。
接下来的时间,护士进来将吊好的针管拔下来,作为病号路惜珺又重新躺回在病chuang上,而男人拉着那张椅子翘腿坐在上面。他也没有拿起来报纸在看,只是偶尔在那里活动着颈椎,偶尔手指翘在桌面上沉默不语。
时间就这么分秒的过,她有留意到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
“还不困?”路邵恒抬眼,落在她脸上。
“呃。”她咽了口唾沫。
他看了眼表,说道,“再待十分钟,我得走了。”
“啊?”路惜珺惊讶出声,又咬唇继续说,“这么晚了,还是明天早上再……”
“来不及,我是偷着出来的。训练的地方到基地、再到机场就需要三四个小时,再加上中间一个半小时的飞机,明早七点还有集中训练,谁也不能缺席。”路邵恒摇头,淡淡的解释说。
路惜珺听着他的话,心跳停止。
(今天又是6000字更新,明儿见!目测还有两到三章左右,过度到的就是下一个阶段了。不会有超级巨大的起伏和虐,习惯我文风的读者应该很熟悉,通常我都是用正剧的方式讲故事,自然的情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