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对陈凡直接用上了敬语。
眼神更是无比尊敬，再也没有一丝轻视。
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在看到自己时，神色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作为方洪的爱徒，陈凡见过的大人物绝对是数不胜数。
像方大同这个级别的，说难听点儿，就算是去了九行山，也未必有资格能见方洪一面。
毕竟，整个龙国，想要求方洪治病的达官贵人可是太多了。
可方洪想见谁却要看他的喜好和心情。
并不是有钱亦或是有权就能请得到的。
因此，方大同觉得能见到对方的关门弟子，也是天大的缘分了。
“方市尊不用客气，我和水柔是好朋友，自然要帮董老师一把。”
“至于条件，等会就让董老师跟你提好了。”
“我没有什么要求。”
此话一出，方大同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有点儿不敢直视董洁。
董洁同样没想到陈凡会这么说，一脸尴尬。
按陈凡的意思，难道还要她逼方大同休了原配，和自己在一起吗？
或许，董洁年轻的时候想过，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的她已经释怀了。
“陈神医，还是先请您救救我孙子吧，剩下的以后再说，我也没什么要求可提的。”董洁不等方大同开口，请求道。
陈凡见她这个态度，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他用银针取了方大同几滴血，作为药引。
很快，陈凡便配好了汤药，让董洁喂方醒喝了下去。
不到十分钟，立马见效。
“奶奶，奶奶……”年幼的方醒醒来后，第一时间投入了董洁的怀抱。
“我的好果子，你吓死奶奶了，没事了，没事了……”董洁激动地哭了。
看着相依为命的两人，陈凡摇摇头，踏步走了出去。
姜水柔立刻跟了上去。
随后，张夏元也出来了。
方大同站在原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很想听对方喊自己一声爷爷。
可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资格！
“哇，是市尊爷爷！是您救了我吗？”果子天真地问道。
方大同听得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病房外。
“陈神医，之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贪心差点儿害了姜小姐，都是我的错。”张夏元再次道歉。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最好记住自己是干什么的，不然就算没有遇到我，你也迟阴沟翻船。”陈凡冷冷说道。
他并没有因为对方道歉，就给张夏元好脸色。
相反陈凡对张夏元依旧态度恶劣，因为他知道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
碰到自己算他栽了。
别人遇到，就该倒霉了。
所以，陈凡只是给了张夏元一个警告，至于对方听不听得进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是是是……陈神医教训的是，我就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一步了。”
张夏元一脸尴尬，赶紧找个借口先离开。
陈凡懒得离他，回头看向姜水柔，发现对方情绪很低落。
那种感觉就像是梦想破灭……
这一刻，陈凡明白了，在姜水柔心里或许很想活成董洁的样子。
纯粹的为了梦想而活，不沾染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可，当她发现董洁这位自己最敬重的老师，竟然是别人的情人时，姜水柔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自己天真的幻想罢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甚至，她比董洁都难以接受。
“人无完人，你的老师她又不是圣人，一定也有七情六欲。”
“其实这真的很正常，不用想不通。”
“做好自己就行了。”
陈凡安慰道。
“我知道，可为什么董老师要当第三者，我实在无法理解。”姜水柔沮丧地说道。
“也许也有她自己的难言之隐吧，刚才你也看到了，方市尊明显对董老师也有感情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那种普通的情人，应该很复杂。”
“方市尊很愧疚，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陈凡说道。
他只想将引导对方往好的地方去想，可这时姜水柔却像是钻进了牛角尖。
“愧疚有什么用，还不是害了董老师一辈子！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原谅！不管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姜水柔说道。
陈凡眉头一皱，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间，陷入了少有的沉默。
过了没多久，方大同出来了。
“小姜，你老师叫你进去，她想单独和你说说话。”方大同说道。
“哦。”姜水柔点点头，进了病房。
方大同看向陈凡，给了他一个眼神。
陈凡会意，两人走到了楼道口。
方大同点了一支烟，又示意给陈凡，被陈凡婉言拒绝。
他也没有强求，方大同点了烟，楼道的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
这一刻的方大同，背影有些萧瑟。
“陈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孙子，以后在花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方大同说道。
“我没什么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方，方市尊还是先顾好自己，别因为个人的私事，影响到工作。”陈凡淡淡说道。
不谈私人问题，就陈凡得到的资料中，方大同身在其位，还是极其负责的。
有他在，是花城之幸。
方大同没法反驳陈凡的话，他明白对方的确有实力也有底气说出这种话。
自己一个小小的花城市尊，还没有资格在神医方洪弟子面前显摆。
“我不是一个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爷爷。”
“我这辈子唯一对得起的，就是花城的百姓。”
“除此之外，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方大同无比感慨地说道。
陈凡没有发表意见，等着下文，他知道方大同现在需要一个倾听者，来宣泄自己心中的苦闷。
果然，方大同猛吸几口烟，又接着说道：“当初我为了自己的前途，选择了友兰。”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小洁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离开她的。”
方大同将烟头狠狠在地上踩灭，算是一种发泄。
陈凡什么都明白了。
“董老师一定也知道，所以她才没有告你，但是她还是爱着你，所以选择把孩子生了下来，自己抚养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