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什么东西附身的岑景明直愣愣的盯着我,眼珠子黝黑黝黑的,一点眼白都没有,嘴角咧出一道诡异的弧度,看起来邪佞凶恶。
我见此顿时叫苦连天,这可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才从地府回来我那特么还有力气继续战斗!
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认命啊,希望都是争取出来的,没有作为可就要死透透了,我一边盯着岑景明的动作,一边强打起精神挪动颤抖酸痛的右手往裤兜里摸。
兜里还有裹着铃铛的护身符,老赵头给的护身符,档次比我自己画的丙寅驱邪符高多了,甭管这只黄雀是啥,非叫他有来无回!
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焉知后面还有个捕鸟的!当然这全是我在自己鼓励自己,我是一点的把握都没有,手软的都特么抬不起来了。
虽然现实并不乐观,可我知道很多时候时机很重要,于是我不再犹豫,右手握紧符纸,左手迅速按住岑景明,我尽量让手不要抖,可身上的疼痛实在由不得我。
“岑景明”见我抓住他,没有眼白的眼睛忽明忽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过了大概十秒钟,眼睛又变回了刚刚没有眼白的样子,幽深的眼珠子好像浸满了鲜血一样,“岑景明”猛然裂开嘴,露出一排非人类的牙齿冲我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他要动手了!
“岑景明”一口要在我的脖子上,脖子上的钻心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我伸出脚丫子就给了他一个窝心脚,大概附在岑景明身上的东西没啥能耐,被我一脚踹的翻倒在地上。
我下意识的摸摸脖子,他大爷的!竟然给我咬掉一块肉,正常人的牙齿想要咬出血都需要用不小的力气,可这东西有一口尖牙,一口下去就是一块肉啊!
我也顾不上给自己止血,因为那东西被踹倒在地上后已经爬了起来,四脚着地冲着我咆哮,一口尖牙上还滴答着我的鲜血,我顿时心中苦道:“天要亡我啊!能踹他一脚都是拼尽全力了,现在擎等着下地府吧。”
“岑景明”嗷一声就冲我扑来,我躺在床上没有多少力气动作,趁他扑过来的瞬间,我果断将手中的护身符塞进了它嘴里!
附身在岑景明身上的东西大概不觉得我能动,根本没防备我,又因为离我太近,被我塞了一嘴了符纸,符纸到了它嘴里,立刻开始冒出黑烟,随后它嘴里开始哩哩啦啦的流出腥臭的脓血。
岑景明疼的直打滚,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正常,八成是附身在他身上的东西被符纸所伤,岑景明本人渐渐夺得身体的掌控权。
我猜的没错,岑景明的眼珠子渐渐的恢复了眼白,不大一会就清醒过来,被嘴里的脓血恶心的开始呕吐。
吐出来的东西臭气熏天,把岑景明熏的一个趔趄,四声裂肺的嚎叫道:“一柏,你快看我吐出来的这特么是啥啊!”
岑景明吓的直跳脚,本来就惨白的脸更是跟张纸是的,我连忙往他的方向爬了两下。
只见地下一滩绿色的液体,里面有疙疙瘩瘩的东西在诡异的蠕动,就算岑景明恶心的把胆汁吐出来也不至于还会动吧。
“你去找个小棍,我看看是啥。”我自己实在动弹不了,只能指使岑景明,他也好不了多少,本来生魂到地府走一遭就阳气虚,刚才又被不知名的东西附身,现在腿软的连走带爬,肩头的魂灯也忽明忽暗的,这小子真是命运多舛啊!
岑景明趔趄的去厨房拿了个勺子,“你没找到小木棍,你凑合着用吧。”
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岑景明这家伙也不嫌恶心,用盛汤的勺子扒拉呕吐物,希望他明天喝汤的时候不会被恶心。
现在手头一张符纸都没有,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坏了,可是也不能放任这么诡异的东西在这里待着,我拿着勺子谨慎的扒拉了一下,里面露出黄绿色的疙瘩,像是没有腐烂完全的肉块。
我忍不住大骂一声卧槽!这特么竟然是伥鬼!
说到伥鬼大家可能不清楚,但是有一个成语一定耳熟能详,那就是“为虎作伥”,古时传说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变成伥鬼,专门引诱人来给老虎吃,所以就将给恶人当帮凶比喻为伥鬼。
实际上伥鬼并非只是被老虎吃掉的人,淹死的,车祸死的,凡是枉死之灵不愿意入地府,给有道行的人当鬼仆都被称之为伥鬼。
修道之人也并非个个都是好人,也有被权力富贵等等因素迷失双眼失去道心修炼邪法的坏人,这邪魔外道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需要办,就会收服恶鬼当鬼仆,为他们办事,这样的恶鬼什么都敢干,比起诱惑人给老虎吃更加可恨。
伥鬼自知作孽多端投胎无望,或者说压根就不想投胎,而很多事情鬼魂办不了,人又没有签下契约的伥鬼忠心,所以邪魔外道就研究出来一种邪术,将伥鬼种进人的身体里,炼制成傀鬼!
怪不得耿露露信誓旦旦的威胁我们,原来岑景明已经被施了邪法,那天生日宴会后岑景明的诡异,很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中的招,可惜那时我见识浅薄,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今天差点酿成大祸。
傀鬼这东西灭绝人性为天理所不容,将伥鬼用秘法渡到人的身体里,伥鬼就会慢慢的侵蚀身体,将身体主人的灵魂挤走强横的夺走身体,成为一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和换命有异曲同工之处,除了一些特有的符篆很难伤到他。
想到这里我顿时一阵后怕,今天的所作所为刺激到了耿露露背后的人,请神时我泥丸宫受到的攻击很可能就是那人所为,没想到被崔判官所伤。
岑景明与我一同下了趟地府,隐藏在他身体里的伥鬼就坐不住了,趁着他阳气不足魂灯不稳的时候准备一举占了岑景明的身体,大概是认为我已经没有了反抗能力,想要直接收拾了我去背后之人哪里请功,没想到竟然被我手中的符纸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