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这个大男人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由得摇了摇头,鬼魂这东西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孩子没有不怕的,说不怕只是没遇到过罢了。这东西存在于未知,而未知是最恐怖的。
本来我也是想解决这件事,于是和他约好了下午见面。
徐镇老家在滨海市,只是在京城工作,住在一间公寓内,兴许是为了所谓的廉政吧。
我到的时候警方也到了,其中有吴磊。
我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后者显得很惊喜,“你这家伙来了我们就能下班了。”
“你怎么被派来了?”
吴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是靠我们伟大的刘家大道师破了几桩灵异案子吗?上头说我擅长这个我都快成警察局的道师了。”
我哈哈一笑,吴磊招了招手示意手下人离开把现场交给了我。开启天眼一看,小男孩并不在屋子内。但是屋子里面的黑气却浓郁的令人发指,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徐镇,“你居然没事?”
徐镇面露怒气,不过也不好发作,只能点点头,“我的妻子代我受了过。”
“事发现场在哪?”我淡淡问道,这家伙的脾气和官瘾一样大。
徐镇把我带到了他妻子的房间,房间很乱,里面摆放着一些行李箱和纸板箱,还有一些叠好的女人衣物,落地窗开着的,我透过窗户往下看,楼下灰色的花岗岩上染红一大片。
我注意到桌上似乎放着什么,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一张离婚协议书!上面皱皱巴巴的满是泪痕,下面签字人写着:徐镇,阚汐。
阚汐看来就是徐家夫人了。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徐镇,“你们是要离婚了?”
徐镇“嗯?”了一声,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之后显得有些惊慌,三步并两步夺了过去,“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家事。”
我耸了耸肩,“说的也是,不过你确定你妻子不是自杀吗?”
徐镇立刻否认,“这绝对不可能!我亲眼看到我儿子就站他妈妈的窗户外面,然后就是她就跳楼了,我妻子绝对是被我儿子弄死的。”
我点了点头,准备去徐镇房间看看,不过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天生石!
余光瞥了一眼徐镇手上的佛珠,里面混杂着两枚天生石,难怪这鬼东西不敢近身了。
“你手上的手链倒是很不错,”我点头赞赏道。可是这赞赏却让徐镇更加忌惮起来,我注意到这家伙看我的眼神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杀意,我说错什么了吗?
徐镇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李一柏道师,我知道您是滨海市第一道师,但是我家里面的情况有些复杂,除了抓鬼之外的事情还请您不要多问,至于价格您开便是,我想办法!”
我眼睛眯了眯,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缺钱?那我开两百个亿,先付后抓。”
说实在的我不想用这种极其装13的口吻和别人说话,但是徐镇有些惹到我了,从一开始接触这家伙就一直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驱鬼很忌讳主家说一半藏一半,一个细节都会把驱鬼者送入绝境,不知道有多少道师死在了主家的隐瞒之中。
徐镇察觉到自己语言不当,连连道歉。在我的逼问下徐镇说出了实情,他的确准备和原配妻子离婚,原因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年轻女孩,那女孩和胡骑关系很不一般,能够帮到他的仕途,徐镇手上的手链也是那女孩赠予的。
小男孩跳楼是在听到他和妻子的争吵之后。一直以来压力太大,碰瓷事件成为了导火索,再加上缺少父爱,小男孩选择用跳楼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对于徐镇的怒火。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道师这重身份,我很想把小男孩招过来,带走这个为了仕途抛弃妻子的垃圾男人!
夜色降临,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为了将小男孩招来我让徐镇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得不说毕竟是军人,徐镇的胆子和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在房间的所有角落都放上黑灵晶石盅。但是令我意外的是,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多都没有任何动静,那不成小男孩放弃了吗?那他复仇的对象岂不是弄错了?
突然,整间屋子里鬼气浓郁起来,可我环顾四周没有小男孩的身影。我细细嗅了嗅,这鬼气是从徐镇房间里传来出来的,我连忙推开门一看,徐镇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房间里没有其他异常,难不成我感知错了吗?
我摇了摇头正准备推门出去,可是脑海中却猛然划过徐镇的背影,他脖子上有一道黑色的痕迹,但是徐镇根本就没有戴项链啊!
再次推门进去,细细一望,那哪是项链?而是一双手!一双纤细的孩子的手!
我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小男孩果然站在徐镇的床头,一双稚嫩的手掌死死掐住后者的脖子,而后者因为窒息已经翻白眼了,难怪没有求救。
小男孩眼睛已经血红,我正准备动手驱鬼,却猛然感受到身后传来股凉意,借着床头的金属装饰,我看到我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少妇,是阚汐!我在徐镇的结婚照上看到过这个女人。
我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既然你们害人,那就别怪我不答应了!八卦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硬生生止住了我的身形,阚汐横在小男孩的面前做出保护的动作,而已经成为厉鬼得小男孩居然也搂住自己妈妈的脖子,朝我呲牙怒吼。
我看得出来母子俩对我都十分惧怕,但是却彼此守护着对方,不管是刚刚成为鬼魂的阚汐,还是已经变成厉鬼的小男孩。
我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散掉凝聚起来的灵泉力量。
“别对我孩子出手,”阚汐握了握小男孩的手,眼神中满是慈爱的神色。
“你是这个孩子害死的吗?”我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已经昏迷的徐镇,轻声问道,“放心吧,我和其他道师不一样,对于鬼我没有怨念,你至少可以把我当成倾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