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情，别卖关子！”我沉声道。
月山放下酒杯，手掌微微攥紧，而那高脚杯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抹裂痕。
“月岚死了！”
此言一出我顿时瞪大了眼睛，月岚我不陌生，黑月门现任宗主的女儿，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孩子，但是经历西王帝墓的事情之后已经收敛了不少。
她死了？这可是宗主的女儿，不可能一点保护力量都没有吧。我问月山怎么回事，牧昊身子向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有些疲惫得揉了揉太阳穴，像是回忆一般闭着眸子打开了话匣，“三天前，月岚收到黑月门的命令要来珠城分门选拔有潜力的弟子参加宗门考核。有个事情我也一直没和你说，因为我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思，月岚那丫头对你好像……”
我摆手打断了他，“跳过去。”对于月岚我并无好感，虽然一个花样少女死了令人惋惜，可这世上每天都会出现几万号可怜人，她和他们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
月山点了点头，“我本该和她一起前来，但因为宗主一个临时任务耽搁了一天，没想到她走后的第二天，消息就传到了黑月宗门，月岚的尸体被发现在珠城郊区的林子里，而且死相极其凄惨。
杀她的人将她全身的皮都剥了下来，唯独留下了脸上的皮！”
我眉头登时皱了起来，这手法怎么和黄华那鬼女友如此相似？但是不可能是她，那家伙连魂魄都被我轰成了渣，这珠城难道又来了什么厉害的主？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惋惜，“恐怕和月岚随行的那些道士都要进蛇池了吧？”
然而月山却突然睁开眼睛，他脸上带着一抹悲伤，在我错愕的眼神中缓缓摇了摇头，“不会的，因为没有人生还。”
“什么！”
“随行的宗门弟子都在月岚身边，我们发现她尸体的时候也同样发现了他们，但是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月山睁开眸子，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杀气和怨念，“那些弟子全被分尸，残骸绕着月岚分开拜访出一个字：
秦！”
“秦？秦族吗？”我不由得沉声道。
月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是黑月门大部分人的揣测，但是我却不敢苟同。秦有很多意思，秦族中有李岭……李一柏。”
他突然转过眸子，一双眼睛死死锁在我身上。月山知道我的身份，他这番话不由得令我陷入沉默，此人这么做是为了嫁祸于我？还是向我传达某种信息？
亦或是两者都有。
月山想倒酒，但在发现杯子已经被握碎只能尴尬得笑了笑，旋即换了个杯子重新饮尽一杯，“宗主自然生气，他已经命令黑月门的道士们全力调查，这一次甚至还来了一位太上长老。这些天我们几乎将珠城搜了个底朝天，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阴宗附阴术已经找到了月岚的魂魄，而且就在珠城！”
“哦？何处？”我连忙问道。
“阳程镇，百华街！”
我心里顿时一凌，只感觉自己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百华街我怎会陌生？黑月！那位已经被整个宗门背弃，亲手结果了自己弟弟的可怜男人。
难道他的复仇已经开始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我情绪的变化，月山微微带着试探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沉吟一番点了点头，“算是吧，但抱歉此事我不能说，这事关于一个老朋友的秘密。”
月山耸了耸肩并没有逼问，“你的性格就是如此，这也是我选择信任你的原因之一，何必抱歉？我们的人过去查看过，的确发现了一些问题，百华街周边的鬼气和尸气十分浓郁，但我们准备靠近的时候却受到了阴尸的攻击。
鬼奴！而且全是中等鬼奴！”
我暗暗点头，这自然也是黑月的手笔，。月山口中的中等鬼奴恐怕就是黑月口中的下三等鬼奴，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寻常道士能够对抗的。
“所以你这些伤势都是鬼奴造成的？”你真觉得黑月门宗主是黑月门话事的吗？
然而月山却沉默了，他的眼睛注视着地面不断咕噜着，脸色之沉重令我心头发憷。
“应该……不全是！”他灌了几口酒，桌面上的酒瓶很快就空了，我只能叫来服务生再拿几瓶，月山啪得一声拉开几瓶啤酒像是多少年没有喝过一样大口灌了起来。
“那鬼气来自于一间老宅子，这宅子有年头了，而且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在里面我们的确遇到了鬼奴而且爆发大战，一些黑月门的道士还因此丧生，”月山眼神中带着恐惧，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但我脖子上的伤，却是刀刃割开的！”
我心里一凌连忙凑过去看，月山很配合得抬起头来，果然如此！十分明显的刀伤，若这些鬼奴真的属于黑月，那按照他的性格是不会特地为下三等鬼奴准备兵器的，因为下三等鬼奴他根本瞧不上。
还有一种可能，月山的伤是人为的！
月山微微眯着眸子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心里逐渐确定是牧昊。
“黑月门的道士？”
“我不清楚，那鬼宅里面有不少厉害的脏东西，我们一行人根本就不是对手，跑出来的时候我跑散了，跑进了一条满是垃圾臭味的死胡同然后便被暗算了！那人身手很快，要不是我反应还算不错刀口再深一公分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点了点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如果真是黑月门的道士，那月山的身份和目的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竟逐渐感觉后背发凉，看向月山的眼神愈发惊悚起来，“你刚才说死胡同？”
他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攥了攥拳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苍白笑容，“百华街和阳程镇都是街区型设计，根本就没有死胡同！而且就算有类似建筑，这两处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居民存在又哪来的垃圾？
你闻到的恐怕不是垃圾的臭味，拦住你的也应该不是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