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兴致,十一点不到就散了场,出去的时候金大顺找来一个原本是自己的手下,如今却跟着魏风讨饭碗的人问了一下,得知宁从军回到自己的包间之后,只能憋屈的掏了钱赔了门,只是后来似乎身上的钱不够买酒水单的,又打电话找人来帮着买了单魏风才放他离开。临走的时候,宁从军嚷嚷着一定会让魏风后悔的。
“经过这一次,宁从军大概也就剩下嘴上嚷嚷的份儿了,他要真敢找魏风的麻烦,以魏风的手段,肯定不会跟他硬来,而是直接报警了事。就算是**不会拿宁从军如何,却也至少不会帮着宁从军为难魏风了。金哥,你就别替魏风担心了,这方面,魏风比你会算计,不计较清楚他是不敢下这一脚的。”
看得出金大顺有些为魏风担心,石磊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他。
金大顺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点点头:“还是石少想的周如……唉,这个魏风,希望他好自为之吧”
彼此散去,石磊自然要回家里睡,风森林和梅清则去酒店,这些也用不着他们操心,金大顺一早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或许杨明和边挥卫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明知道碧波建筑尘埃落定的记者招待会上,石为先作为代市长又是一力主张将碧波建筑交给金大顺的人,肯定会大出风头。于是他们也锦上添花,干脆帮石为先做足了场面第二天一早,润扬市委就接到通知,着令石为先和宁报斌二位同志去参加省委党校在十二月初召开的为期三个月的学习班。而等到这个通知很快从赵以达的口中传播遍至整个市委市政府之后所有人看石为先和宁报斌的目光就都如出一辙了。
省里随着通知同时下发的,还有让石为先和宁报斌下周一去省里开会报名的事情,石为先得到通知之后,不喜不忧,依旧表现出一个技术官员的特性。而宁报斌在得到了确定的通知之后,干脆推说自己不舒服,径直回了家。
回到家里,彻夜未归的宁从军也刚好回来。
头天晚上宁从军在魏风那里惹了一肚子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贯看见他都只有讨好和谄媚的魏风怎么就敢如此对他而从魏风口中得知自己老爹闹不好会被调走,而且听那口气似乎还不是升职而是有点儿被发配的意思,宁从军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些年,他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老爹在润扬的地位,四处胡作非为,从来没想过宁报斌也有失势的一天。
从夜总会出来就想要去找以前那帮对他点头哈腰的家伙干脆当晚就砸了魏风的场子才能一解他心头之恨。没想到过去对他言听计从的那帮人,这个晚上就仿佛约好了一般,集体失踪,电话打不通,call过去又不覆机,极度郁闷之下,宁从军就找了个地方喝酒,结果把自己撵得晕晕乎乎,一觉睡到现在才起。
原本还想着回来问问宁报斌好端端的为何会被传出调走的传闻,这一进家门,看到宁报斌黑沉的脸,宁从军似乎已经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宁报斌看到自己这个儿子,尤其是显然满身酒气,又是宿夜不归,心头不由得顿时火气,大声骂道:“你又跑哪儿去了?你还知道你有个家!你要是哪天跑出去干脆集回来,我倒是省心了!”
宁从军心里也不快活,又被老爹一通骂不由得脖子一梗:“你自己没斗过石为先,别拿我出气我还没说因为你输给了石为先让我被他那个小屁孩儿的儿子羞辱呢!”
宁报斌一听更加来气,抄起手边一根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就朝着宁从军抽了过去。
“你还敢跟我顶嘴?这几年你也不晓得给我惹了多少祸早知道你是今天这副德行,当初我干脆把你生下来就掐死你算了!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好端端的你去招惹石为先的儿子做什么?”
这一顿鸡毛掸子,打的宁从军四下里直跳,嘴里还不忘顶嘴:“你生了我就得管着我,不然你生我干嘛?一个常务副市长,儿子被人欺负都不敢吱声,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爹!”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老子……老子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宁报斌已经给气得不行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更是没头没脸的往宁从军脸上抽,没提防宁从军也是一下子性起,居然反手抓住了鸡毛掸子,从宁报斌的手里抢了走。
习惯性的,宁从军抢过鸡毛掸子之后差点儿反手朝着宁报斌抽了过去,抽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爹,便把鸡毛掸芋扔到了一边去。
“我在外头被人打,回来还要被你打,我也不知道我还回来干什么。你斗不过石为先可以拿我出气,我被人欺负了又能拿谁出气?”
宁报斌听到宁从军这话,倒是陡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狐疑的看着宁从军:“外头有人打你?谁?!”
“魏风!就是以前跟着金大顺混的那个狗东西,现在他自己接手了那个夜总会,昨晚……”宁从军简单的把昨晚在夜总会的事情跟宁报斌说了一通,当然没少往石磊等人身上扣屎盆子,他还存有一丝希望,集望宁报斌能为他出了这口气呢。
“那个魏风居然敢踢我,还让我赔了钱,而且他还跟我说,去年套麻袋打黑棍的也是他!”
一番话,宁报斌听完之后居然发现自己生不出半点的怒气,反倒是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山
听说就连魏风这种不上档次的小混混也敢对宁从军动手动脚了,宁报斌只觉得满心的悲哀,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落翅的凤凰不如鸡。现在他还没真正倒台,只不过有这样的迹象而已,居然连魏风这种人也敢跟他们家叫板了。
见到自己的老爹突然开始发呆,宁从军也不由得有点儿担心,上前摇了摇宁报斌的手臂:“爸,你怎么了?”
宁报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儿子,那副表情,就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猛然旬,宁报斌笑了起来,状若疯狂:“哈哈哈哈,老子还没倒台,就已经众人推墙了。这世道,人心不古啊!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宁报斌的脖子仿佛被人一把抓住了一般,猛然收住了声,两眼翻白的倒在了沙发上。
宁从军大惊,使劲儿摇晃着宁报斌的手臂,口中大喊:“爸,爸,你怎么了?”看到宁报斌痛苦的捂着胸口,宁从军赶忙拿起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力。
医院那边一听说是宁副市长出事,出车倒是极快,不过五六分钟,救护车就已经到了门口。
把宁报斌送去医院之后,倒是很快就抢救了过来,宁报斌这是气急攻心,心脏病发作,把这口气顺了下去也就没有了大碍。
醒过来之后,宁报斌也仿佛思考好了,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老婆和宁从军,对老婆说了一句:“从今天起,你给我把从军看好了,再别让他出去招摇胡混了。势在人情在,势力不在,人情算瞎掰。现在我摆明输给了石为先,市里虎视晓眈等着我们家惹出点儿事情来的人不在少数。从军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我也未必保得住他了!”说罢,也不管老婆和宁从军如何追问,他只是闭上了眼睛,疲惫至极。
宁报斌心脏病突发住进医院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就自然按照他的级别,安排各路官员去医院看望他。不管如何,这面子上的事情总还是要做的,石为先作为一市之长,当然是和赵以达一起去了医院,对宁报斌全家表示了慰问。躺在病床上的宁报斌看了这些官员一整天的表演之后,居然很是沮丧的发现,所有来看望他的官员当中,除了他真正的嫡系,似乎也只有石为先是真心来探病的,其他人,各怀心思。宁报斌也不由得暗自长叹了一声,似乎有了些许的悔意。
与此同时,石磊也早就在回吴东的路上了,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坐在道奇公羊后座跟风森林聊天的石磊,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时候,估计宁报斌就能看出世态炎凉来了。说起来他倒是也挺可怜的,好端端一个常务副市长,回头就要被发配出去不说,而且恐怕走的时候也得不到几滴真心的眼泪。当官当成这样,也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看着叹气的石磊,风森林若有所思,他很清楚石磊并不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真正的替宁报斌这样的官员感到悲哀。其宴别说宁报斌本来就得罪了不少人,即便是石为先这种一心为公的官员,一旦有一天失势,恐怕遭遇也好不到哪儿去。
“势在人情在,势力不在人情算瞎掰,除非一路辉煌到底,否则甭管曾经如何,总也免不了这样的一个下场。人心势利啊!”
风森林也同样感慨了一句,真心的为这势利的人心感到些许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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