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自以为死过一次,这世上便再没有什么能够摧毁她的意志了,可此时此刻,那些细碎的、深入骨髓的痛感,却让她害怕得浑身颤抖。
妖法!
这是妖法!
怪不得连王爷都害怕她!
她睁大眼睛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皇后,惊恐不已:“你……”
这一开口,她顿时惊觉,自己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了无数刀片,让她痛不欲生。
皇后垂眼看她,声音仍旧还是那么平静温和:“不要说任何废话,本宫只想听宋泠的下落,或者跟他有关的一切。”
张清痛苦地皱着眉头,闷哼一声,一个字都不肯说,也不敢说,她甚至不敢放开了呼吸。
太疼了!
这种从里到外,从内脏到骨皮的疼痛,太可怕了!
皇后朝着她的腰轻轻踢了一下,评价她刚刚的那一声闷哼:“回答错误。”
“啊!!!”张清控制不住地厉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吓得正殿的宋亦安手一抖,杯子里的姜茶都起了涟漪。
她朝着偏殿的方向张望:“娘这是……扒她皮了?还是抽她骨了?”
留在正殿的两个大宫女紧张地看着她,唯恐她站起来往偏殿去。
宋亦安摆摆手:“别紧张,娘不想我看的,我不会看的。”
她向来通情达理,喜爱尊重旁人的隐秘和骄傲。
她娘只想在她面前美强好,那她就一定让娘亲保持住这优秀的人设。
两个大宫女彼此对视了一眼,神色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王爷向来有一说一,从不会说谎唬人,既说不去,那便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
宋亦安闷了一口茶,温温吞吞地道:“我忽然想起来有些话没跟父皇说。
三叔他竟然要用亲王爵位换取叛乱者的安全,我恐怕三叔他被人算计着吃了禁药了,请太医院的人这就帮他看看吧,可不能让三叔出事!”
她眉眼间满是忧心,就好像她说出来的话,并不是在给诚亲王上眼药,说他鬼迷心窍偏帮叛逆,而只是单纯担心她三叔一样。
两个大宫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走了出来,行礼:“奴婢跟勤忠公公说过几句话,王爷忧心诚亲王的身体,这事儿急,奴婢去吧。”
宋亦安连连点头:“豆蔻姑姑行事向来稳重,你去说正好。”
顿了顿,殷殷交代道:“趁着三叔这会儿还没跟父皇把话单方面说完,你赶紧去。
切记,只是我担心三叔的身体,这才叫你去,可别跟父皇提三叔顶撞母后的事儿,三叔也是一时情急,才声音大得把我给吵醒了。”
大宫女豆蔻险些笑出声来,忙忙垂眼恭敬应是,退着出了正殿,脚步极快地往乾清宫去了。
宋亦安支棱着耳朵听着偏殿越发凄惨的动静,捧着下巴发呆。
这,帮三叔说明心意的正事儿已经干了,还能再做点儿什么事情坑三叔……不是,帮三叔一把呢?
她左思右想,忽然眼睛一亮。
对了,甜杏不是给那群偷袭的下了药嘛,就让季大人去查查看到底哪一处营房出了问题,正好也能把季大人从乾清宫的满堂风雨里扯出来,免得被父皇的龙威扫到了。
只是,得怎么说,父皇才能同意让季大人溜走?又显得不那么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