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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九章 妈妈的愿望

巴塞罗那队与拉齐奥队最终的比分定格在2:3,拉齐奥队如愿在诺坎普球场拿到宝贵的三分,以胜利者地姿态出现在欧洲赛场上,引起各方广泛关注。

可能是因为这场比赛队员们消耗太多精力,拉齐奥队不可避免进入一个相对短暂的调整期,联赛连续被两支中游球队逼平,与第一集团的积分差距更大了。

巴乔到不是很担心球队的现状,因为他志不在联赛,当然,如果说他没有夺取联赛冠军的野心那是骗人,可是他知道,仅仅组建一年多的拉齐奥队是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夺冠。如果一场比赛定胜负,巴乔还有信心,可是联赛冠军就象长跑,需几十场比赛都要有相对稳定的发挥才行,这恰恰是拉齐奥队目前最缺少的东西。

所以,巴乔今年的目标定在欧洲冠军杯上,心理底线则是小组出线,目前来看,拉齐奥队出线形势十分明朗,近一步打算就是击败一个强敌从而进军八强。

看到叶枫狼吞虎咽的吃相,张翔不由笑骂道:“叶子,又没有人跟你抢东西,你吃得这么急干什么?小心噎死!”

叶枫仰头喝下整整一杯冰水才将食物咽下,慢吞吞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真烦。呃,对了,阿翔,安东尼奥(卡萨诺)找我一起去玩,你去吗?”

“今天不行!”张翔摇摇头,拒绝了叶枫的邀请!

“别这么扫兴好不好?你就去吧,安东尼奥(卡萨诺)说他发现一个特好玩的地方,保证你不枉此行!”

“今天真的不行,还是改天吧!”张翔再次摇头,神情很坚决!

“为什么?你有什么要事吗?”叶枫肚子里的好奇宝宝不禁被勾了出来。

“我妈现在正在飞机上呢,可能快到了,我一会儿要去机场接她!”提到妈妈,张翔嘴角微微弯起一道幸福的弧线。

叶枫不禁一怔,随后忍不住埋怨道:“死阿翔,你事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早知道伯母要来,我就把今天的事情都推了,陪你一起去接伯母!”

“这不是跟你说了么,其实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张翔耸耸肩膀,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给安东尼奥(卡萨诺)打个电话,就说我今天有事儿,不去了?”

张翔吃饱了,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擦嘴角,笑着说:“算了叶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看你还是去玩吧,我自己去接就行!嗯,时间差不多了,我走了,就这样吧!”张翔接过管家递上来的外套,转身走出门。

“哎、哎,你人怎么这样啊?”

早上的达芬奇(da vinci)机场有一点冷清,张翔在等待了半个小时后,终于等到母亲的身影,几个月不见,她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妈,王叔,你们来啦?我来拿行李吧!”

“好!”

王叔苦着一张脸,眉宇间透着颓废与疲惫,即使连张翔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来他是在强颜欢笑。

张翔走上前去,一手一个将行李包接过来。

张妈妈用手抚摩着儿子的脸,心疼道:“阿翔,你又瘦了,是不是在这里吃得不好啊?”

张翔姗姗笑道:“叶叔叔在家里请了不少大厨,中西饮食方面的都有,怎么会吃不好,叶子还说我最近胖了不少呢,我也这么觉得,呵呵!对了,我的车放在停车场里,这边走。”走出机场门口,张翔带领着老两口拐向右边。

上了高速公路后,张翔一边目不转睛盯着前方,一边问道:“妈,王叔,你们这次来意大利打算住多久啊?”

王叔刚想点燃一支烟,立刻被张妈妈用眼神阻止了,王叔掐断烟头,说道:“你妈说想你了,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那就太好了,不过中国那边的生意不用看管了吗?上次我回去你们就已经开了八十几家超市连锁店了,现在恐怕有上百家了吧?”张翔左手搭着方向盘,回头看了王叔一眼,张妈妈的心立刻吊了起来,嘱咐道:“阿翔,开车地时候别总是东张西望的,专心点!”

“知道了!”张翔顽皮地缩回脖子,认真开起车来。

“现在每家超市里都配有电脑,这个东西记帐很方便,不会出现差错。只要我们时常上网查阅帐目,就算离开半年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呵呵,王叔,你可真赶得上时代呀!”

“唉!”王叔没有答话,而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张妈妈横了王叔一眼,淡淡地说道:“阿翔啊,你今年有22了吧?”

“嗯!”

“你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认真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张翔一听便知道坏了,他最怕妈妈说这句话,急忙插开话题,与王叔胡乱侃起来。发现儿子似乎没有谈下去的兴趣,张妈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张翔从镜中看到母亲抑郁的神情,自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了。

其实,他怎会不理解妈妈想抱孙子的想法呢,可是,他又能怎么办?他心里早就下定决心今生非寒怜不娶,但寒怜是一个非常独立、非常自由的人,让她在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可能吗?这只是一个美丽而又奢侈的愿望罢了!张翔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更加用力握紧方向盘,思绪不知飘到几千里以外。

三人回到叶家,叶天宏正好还没出门,他热情地欢迎了张翔的妈妈和继父。

张妈妈与叶天宏在谈论着什么,王叔借口离开,走出客厅,张翔一开始就觉得王叔哪里不对劲,索性也跟了出去,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王叔!”张翔走到王叔身后,叫道!

“阿翔啊,来!”王叔坐在花园台阶上,伸手拍拍身边,示意张翔过来坐!

“王叔,看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跟我妈吵架了?”

“吵架?我现在疼惜她还来不急,怎么会跟她吵架呢!”

“那你这是怎么了?”

“唉,阿翔,本来你母亲不让我告诉你的,可你是一个大人了,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也就不瞒你,索性对你说了吧!”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张翔蹭地一下站起来,目光死死盯着王叔!

“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这么急切你的终身大事吗?”

“我哪里会不知道,她想抱孙子!”

“你母亲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如果她没病,即使再急着抱孙子,也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病?病?”张翔脑中轰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王叔眼圈通红,用颤抖着声音说道:“她最多只有三年的命了!”

张翔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你骗我,你骗我,我妈的病不是逐渐减轻了吗,怎么会只有三年的命,你骗我!”

王叔再也忍不住,不禁老泪纵横道:“癌症晚期,哪有那么容易医治啊?她现在惟一的心愿,就是想抱一抱自己的亲孙子!”

看到张翔不理自己,独自向大门外走去,王叔叫道:“阿翔,你去哪?你去哪呀?回来,回来!”

“你骗我,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妈妈不会这么早离开我,她会长命百岁,等到我八十岁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老死,然后一起去阴间,下辈子还要做母子,对,就这样,就这样!”张翔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脚步踉跄着走出叶家,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中。

昏暗的灯光,颓废的音乐,嘈杂的环境,这间酒吧有着所有酒吧应该有的一切,白天人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几桌客人而已,张翔低着头走到相对隐蔽的角落里坐下,打了一个响指将酒保叫过来,冷冷道:“酒,快点上来!”

“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酒!”

张翔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别废话,有什么好酒都上来!”

“可是………”

“够不够?”张翔从钱夹里抽出厚厚一叠欧元,拍在桌子上喊道。

“够,够,够了,先生,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酒保连忙点头,退了下去,他已经在这间酒吧干了几年时间,象张翔这种借酒消愁的人一天不知道要来多少,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他就喜欢这种人,因为他们丝毫不在乎钱,只在意这酒是不是能够把自己灌醉。也就是说,无论拿多么名贵的酒,他们也敢喝,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从中提取高额分红。

桌上林林总总摆放着七、八瓶红酒,引起其他客人一阵惊呼,纷纷猜测张翔的身份,要知道,这几种酒皆是意大利名酒,没有几千欧元你休想闻一闻它的味道如何。张翔毫不在乎周围人群的目光,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左手开起瓶盖,右手一甩,一落钞票砸在酒保身上。

“你下去吧,没事别来烦我!”

“好,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

借着昏暗的灯光,一个客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张翔,小声对同伴说道:“喂,喂,你们快看呀,他是不是张(翔)?”

他的朋友翻了一个白眼,笑骂道:“去你的,博古蒂,张(翔)可是我们拉齐奥精神支柱,他是当今世界足坛年轻球员的楷模,怎么会来这里鬼混,你以为他是安东尼奥(卡萨诺)吗?”

“说得也对,中国人都长得一个样子,也许是我眼睛花了吧!”

张翔将整整一杯红酒灌入喉咙之中,颇为自嘲道:“楷模?哈哈,我吗?”

这一顿酒张翔足足从上午喝到晚上,直喝得他呕吐连连,神志不清,最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之间感到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张翔头痛欲裂,勉强睁开疲惫的眼皮,抬头问向酒保:“你推什么推呀?没看到我正在睡觉吗?还敢来打扰我?”

“对不起,先生,您的手机一直再响个不停,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我想可能是您的朋友有要事找您,您是不是应该接一下?”

“手机?哪里呢?”张翔迷迷糊糊翻了翻裤兜,没找到!

“这里,刚才你放到酒桌上了!”

张翔接过手机,对酒保点点头,按动接听键!

“喂,阿翔?是阿翔吗?我是叶子,你在哪里?我打了半天电话,你怎么不接呢?你是成心的是不是?”

张翔将手机伸到远处,揉了揉耳朵道:“叶子啊,我、我在喝酒呢,你也来陪我一起喝吗?呵呵!”说完后,张翔十分形象地打了一个酒嗝。

“喝酒?你在哪里?”叶枫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

“在哪里?好象是罗马广场附近的一个酒吧,呵,记不清了!”

“好,你在那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到!”

“嗯?没声了?”张翔瞅瞅电话,右手重新拿起歪倒的酒杯,满上,再次牛饮起来!

经过一个小时的苦苦寻找,叶枫终于找到张翔所在的酒吧。

当看到张翔喝得烂醉如泥的样子,叶枫便气不打一处来,他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不招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抡起拳头狠狠砸在张翔的脸上,张翔醉得不清,又忽遭重击,身子如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叶子,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张翔双手在胸前乱舞乱抓,叫道!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不声不响的离开,有多少人在担心着你吗?你的妈妈、继父、我爸、罗比、小人、我们几乎动用所有力量将整个罗马城翻了一个遍,你居然躲在这里喝酒?我打你一拳都是轻的!”

叶枫拎着张翔的衣领子,扭头对酒保说道:“他付酒钱了吗?”

“付、付了!”

叶枫点点头,二话不说,连拖带拽把张翔拉出酒吧。此时已经入夜,酒吧座位早就坐满,这样的热闹大家哪里会不理睬,甚至有些好事者惟恐场面还不够乱,在后面叫嚣着让叶枫狠狠地打,就差没自己上前帮忙了。叶枫见事情不妙,快速将张翔仍到自己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行驶一段路程,叶枫猛一踩刹车,车子停靠在台伯河畔旁,接着把张翔从车里拉下来,一边将他的脸侵入台伯河中,一边叫喊道:“我让你喝,我让你喝,你再喝呀!”

“你是不是存心想淹死我啊?咳咳,你给我等着,呕!”张翔使尽浑身力气才将叶枫推开,伏着身子呕吐不止。

“对,我就是想淹死你,气、气死我了!”似乎还不解气,叶枫又狠狠给了张翔一脚,差点儿将他踹入台伯河中。

“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瞎乱参合什么?”张翔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脚蹬到叶枫的肩膀上,自己到仰面摔倒在地。

“那你到是说为了什么事要喝这么多酒啊?妈的,有事你也不告诉我,你还拿我当不当兄弟?”

张翔好象清醒了一些,他爬起来,眼睛噬人一般瞪着叶枫,怒吼道:“兄弟?兄弟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你帮不了我,懂吗?”

“即使我帮不了你,可是我也能替你分担啊!”

“分担?哈哈,你能分担得了吗?滚,你给我滚!”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听到张翔这话,叶枫鼻子险些气歪了!

“我说你给我滚………”张翔话还没说完,叶枫拳头又轰在了他的脸上,直把他打出两、三米远。

张翔没有再起来,他双手捂着脸,泪水不停从指缝中淌出!

叶枫怔怔地看着倒在远处的张翔,喃喃自语道:“哭,阿翔哭了?”

“我们这是第几次发生严重冲突?第二次吧?第一次我记得是在三年多前,那时候我们还在荷兰乌特勒支队,他初闻母亲得了癌症晚期,而我对此事并不知情,我和他在房间里大打出手。两次冲突何其相似,难道说………”叶枫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出来,只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阿翔………”

“我妈只有三年的时间可活了!”

“一点、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中国医疗并不发达,你可以把她送到欧美医治,也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叶枫一下子慌神儿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翔才好,毕竟是父母的生死啊,如果换做自己,只怕比现在的张翔更加狼狈。

“你以为就你知道出国治疗吗?我妈去年和前年三次去美国求医,但是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地,本来她结婚后,我以为她的病情已经逐渐减轻了,可谁知道这次来王叔竟然说,竟然说………”

叶枫一屁股坐到张翔身边问道:“那你打算如何?”

张翔坐起来,擦干眼泪,神色坚决地说道:“自从爸爸死后,我妈为了养活家吃足了苦头,现在她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一个愿望,我一定要帮她完成!”

“愿望?”

“她想亲手抱一抱孙子!”

“这、这太突然了,寒怜她会答应你吗?”叶枫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暗骂自己多嘴多舌,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翔神情无比凄苦,一字一句道:“明天我就象她求婚,如果她不答应我,我就随便找一个女孩,娶了,然后给妈妈生个孙子!”

“你………”

“这是我的决定,叶子,你别阻止我,你也阻止不了我!”

叶枫无奈地摇摇头,提醒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见,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一下,不要让自己后半生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悔恨?呵,为了妈妈,我愿意牺牲一切,包括我的终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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