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争执
让他们来寻仇,好歹过两招,伤几个人,这才是顾言想要的故事。
“我们伤了几个人?”
顾言揉着眉心,看了这鼻青脸肿的七人坐回椅上,斐胄已经从驻地那边知晓了始末,低声说了句:“伤了五个,都是轻伤,其中两个还是因为太过激动,一个自己摔倒,另一个被同伴踩伤了脚趾。”
“罚那两个提灯面壁思过两日。”
顾言抿着嘴,嘴角强忍着勾起的弧度,不过看到下方七个修行中人,就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么弱?
他抬手勾了勾,一旁的提灯过来:“司提有何吩咐?”
“把他们的法器还给他们。”
听到顾言的话,那名提灯愣了愣,看到斐胄朝他点头,这才小跑出了中堂。
这边,顾言让这七人抬起脸,“云初观在两屋山……怎的让你们七个活宝下山,玩的是哪一处?告诉我,你家观主是何人?修为多高?”
“哼,我师父修为岂是能告诉你的。”吴三轻倒是硬气起来,将脸偏到一边,看到两个提灯拔出半截刀身,连忙又将头转回低下。
“你们也不说吗?”
顾言将目光投到另外六人身上,见没人回答,点头笑了笑,这时出去的提灯也回来了,将一个大包袱丢到七人身旁,砸的里面咣咣直响。
“修道中人法术诡异多端,来,将法器拿上。”
顾言指了指离他们不远的包袱,几人面面相觑,哪里还有这样的人,居然让他们重拿回法器,这是要他们继续斗法?
说起来,为首那个师兄就觉得丢人,明明自己一行人要法力有法力,要武艺有武艺,硬生生被十多个粗野壮汉,用各种破法的偏方给阴了,法术施展不出就算了,又是近身肉搏,对方甚至还穿着甲胄,呼啦啦一起按过来,谁受得了?
拳脚打不开,腾挪的空间也没有,硬生生的被挤人堆里生擒活捉。
想起之前的一幕,他脸都不自觉又红了。
“把法器拿上,再打一次吧,我让他们不还手。”
前方坐在首座的书生,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众人听到这番话,不由愣了一下,原本还打算伸手去拿包袱的两个修行中人,顿时把手收了回去。
其他人更不敢动了。
过了片刻,见七人一动不动,也不答话,顾言没了耐心,让麾下将他们带下去看押,旋即,起身招来斐胄,让他去驻地召集人手。
“明日一早,带上这拨人,随我去一趟两屋山!”
“是!”
烛火照着汉子的身影拱手躬身。
顾言送他到门口才停下来,天门将开,手下这些人也是一大助力,将他们打造出来,配合豢养的妖物,应该能有一席之地了。
等驻地这十几个提灯历练一番,父兄招来的其他退役兵卒,或江湖好手将继续扩充第二批。
他拿下万春州,就是为了有一番作为。
‘那个书生已经死了,现在的顾言,才是真正的我!’
……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城中早起讨生活的百姓已开始一天的忙碌。
不过他们发现,同样早起的还有,还有顾府的人。
城外神神秘秘的那处庄子里的人此时也都出来,穿着青墨绣衣,与顾府上的那批人一同站在院门口,整齐的排列。
还有几个被黑绳捆缚的七人也在队伍中,不过这七人脸上青一块黑一块,显然被打的不轻。
不久,一辆马车从侧院出来,驾车的提灯一勒缰绳,‘吁’了一声,便马车停在府门。
深宅大院里,家中奴仆丫鬟被铃铛领着,簇拥着顾言还有九娘出来,眼睛红红的目送自家公子走上马车。
“我不在的几日,家中大小事务,你可要看顾好,有事就让斐胄帮忙。”
顾言朝外面石阶上擦眼角的小姑娘叮嘱一声,便放下帘子,朝驾车的麾下吩咐:“走吧。”
噼啪!
鞭子舞在半空抽响,驾车的提灯喝了声:“驾!”
车轮缓缓滚动起来,三匹大马拉着奢华的车厢往前驶去,排列两队的绣衣司提灯挎着梅花刀,神色肃穆的跟在车队后面前进。
大街之上,行人渐多,吵杂声里,见到过街的队伍,纷纷避到街边等候他们过去。
不过这样的阵仗,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车里的就是顾家那位三公子?”
“可不是……那可是县尊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
“这么厉害?朝廷里的大官?”
“你不是本地人吧?呵呵,我告诉你,顾家这位三公子那可是出了名的。”
市集之中,一众百姓看着远去的队伍,八卦之火再次燃了起来,有人说起顾府三公子的往事,也有人说起那日的大火,还有人提起这位公子可能是天上星宿下凡,不然哪里来这样的阵仗。
被提及的顾言,对这些市井传闻早就知晓了,城中大小事,几乎都会被提灯和守夜记录下来,汇集到府内备案,若有重要事务,就会传到顾言这里,涉及到朝廷政事则会快马加鞭,或旁门之术,送达京城总司。
不过被人议论,顾言起初有些不适,到了后面就仍由这些人说吧,听多了,反而觉得没什么不妥。
毕竟名声是养出来的。
越玄乎越好。
……
一路走走停停,到的下午,队伍已过了凌阳,距离万春州南面交界,已经不足七十里。
此时的两屋山里,名为云初观的地方,因为弟子下山寻仇之事,争吵起来。
“师兄,我等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何必在意世俗红尘?何况我等修习的术法,害起人来,后患无穷!”
“哼,欺我山门中人,而不理会,传出去,我这个观主威望何在?到时其他山门同道如何看待云初观?说什么修道修心,天地灵气,山中灵物就这么多,他拿一点,我就少拿一点,无名无望,谁会尊敬我们?恐怕山下的百姓,都敢朝观里吐上一口唾沫。”
明月楼里,一众弟子不敢靠近,在外面各做各的事,里面的争吵似乎并没有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