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流云从师父的书房出来后就马上去见星璇,来天山有十几年了,第一次独立出门,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说给心爱的人听。
星璇听后很高兴,她拉着流云的手,带着崇拜的眼神抬头望着流云。就是这双大大的眼睛让流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如果说人的眼睛代表着人的内心,那么星璇的内心一定是广阔无边的宁静海洋。星璇的眼神总是有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宁静,这并不是说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子,相反她其实很顽皮。当初她来天山的时候还很小,自己也结束成人礼没有几年,师父突然闭关,教授星璇武功的重任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星璇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就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精力很是旺盛,每天练功过后少不得要满山遍野地跑,天山上机关多,禁忌又多,为了看好这个小师妹,自己没少花功夫,练功的时间也因此耽误不少。但是流云很喜欢这个小妹妹,她总是给沉闷的生活带来很多新鲜的感觉。而长大后的星璇,特别是成人礼过后和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星璇却极是温柔。流云是这样打算的,去天剑山庄来回左不过三个月,等到自己把这件事情办完了,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请师父他老人家作主,与星璇结为夫妻。星璇对这个计划没有任何异议,两个人一时间都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畅想之中…
玲珑阁雄霸江北,天剑山庄却在江南,去天剑山庄要经过五州十四县。这一次与流云同行的有九叔,少姬,还有玉言等一众师弟。九叔其实比流云大不了多少,但是九叔的辈分大,他是师父那一辈的非正式弟子,他入天山的时候,师父还尚未成为阁主,当时老阁主琼玄尚在人间。说起老阁主琼玄,可是酷爱习武,藏书阁也因为这一位阁主多了很多武学典藏。
“老阁主常说,没能找到祖师爷清风创立的绝学-追风剑法,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九叔最会学老阁主说话,每次都学的活灵活现,引得一般师弟哄堂大笑。
玲珑阁创始人清风,在爱妻明月死后出家做了道长,其后半生醉心于武学,创立了当时江湖无人能敌的追风剑法,与凝晖堂的凝魂大法并称江湖两大神功。只可惜这两种武功已然失传许久,琼玄老阁主最后一次离开天山就是因为得知了追风剑法出现的地点才出山的。现在玲珑阁的武功是琼玄在世时所创,称为疾风剑法。琼玄觉得既然无法追风,做一个疾风也是不错的。流云现在所练的就是这个剑法,不过流云不使剑,他使的是长笛。
一路穿州过县,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到一个半月他们就来到了天剑山庄所在地,烟瘴山前最后一块宜居地-涿县。
“贤侄来了!”流云一行刚到庄门口,就听到一把洪亮的声音。
“流云带玲珑阁众弟子拜见袁庄主,祝庄主寿与天齐!”流云翻身下马,拱手施礼道。
“寿嘛与天齐可不是一个好事情,是吧贤侄,哈哈哈!”袁庄主调侃道。
“庄主说笑了,庄主正值壮年,何出此言啊?”两人一番寒暄过后来到了内堂拜见一众来贺寿的宾客。凝晖堂副堂主黎涟,疆西盟二当家岳文,以及江湖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帮派都有派人过来。唯有百草苑像往常一样没有派人到贺,只是送来了贺礼。
凝晖堂素来与玲珑阁不和,黎涟看到流云的到来不免一脸鄙夷之色,疆西盟的岳文看上去笑眯眯的样子,一团和气。流云一行与各门派见礼后就往后堂歇息,等待三天后袁庄主的寿宴。
寿宴于未时开始酉时结束,作为江南第一大庄的天剑山庄宴席甚是气派,宴开百来席,席上觥筹交错,猜拳行令好不热闹。袁庄主知道玲珑阁与凝晖堂素有嫌隙,所以特地将两派的人安排得相隔甚远。宴席将近尾声时,主棚右侧出现了一片喝彩之声,其时流云正与袁庄主攀谈,并未介意,不多久喝彩声有渐强之势,流云与袁庄主一同起身前往观看。原来是玲珑阁的玉言和凝晖堂的人正在比试剑法。
玉言入门不久,剑法自是不纯熟,凝晖堂的人竟将玉言打的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九叔见状一个纵身跳入战团,挡在玉言身前打了个揖手,“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你管我姓甚名谁,这个小子太没有礼貌,我今天就替他师父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凝晖堂的厉害!”
“这位兄台,今天是袁庄主的寿宴,在寿宴上动武只怕不合规矩吧?”九叔见对方丝毫没有想让的意思就把寿星公抬了出来。
“兄台这句话说的不错,所以我们凝晖堂想邀玲珑阁各位三日后在此比武一教高低如何?”凝晖堂副堂主黎涟说道。
“打就打,难道我们玲珑堂还怕你们凝晖堂吗?”少姬说道。
“少姬,不得无理。”流云厉声呵斥少姬,“黎堂主,在下玲珑阁流云。今日是袁庄主的寿宴,是喜气日子,我想双方可能发生了一些误会,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误会大家说出来澄清了就好,无谓多生事端,袁庄主您说呢?”
“嘿嘿,久闻玲珑阁首徒流云少侠江湖大名,人送外号'温玉公子',待人自是谦和有礼,但是你这个师弟可和你不一样,说话做事冲得很呢!”凝晖堂的一个弟子说道。
“未请教这位兄台高姓大名?”流云对这个人说。
“贱名何足挂齿,我就是凝晖堂的一个小弟子,我叫阿大。”
流云听罢微微皱眉,看这个名叫阿大的人脚步沉稳,想是下盘功夫扎实,不可能是一个无名无姓的人,应该是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故意隐姓埋名,看来此次凝晖堂是有备而来,很有可能是有心针对玲珑阁而来。一念到此,他忙叫玉言过来,“玉言,你说说发生了什么?”
玉言正要开口,和玉言对战的那人说道:“这小子对我们祖师爷月影出言不逊!”
“我没有,我只是说…”
“玲珑阁那小子说我们凝晖堂的凝魂大法啥也不是!”凝晖堂弟子抢白道。
“玉言,可有此事?”流云转身问玉言,玉言神情闪烁,对于凝晖堂人的指控不置可否。流云见状,更加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如果玉言真的口出狂言了,错也是在玲珑阁。他挺直腰板,说:“玉言入师门不久,对于江湖之事并不了解,如果言语中冲撞了贵堂,请贵堂看在玉言年纪尚轻的份上不要计较,流云在这厢赔礼了。”
“侮辱我师门岂是一句赔礼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看到凝晖堂的人说话如此咄咄逼人,玲珑阁的人纷纷摩拳擦掌。流云不免将目光投向了袁庄主。“哈哈,大家来我天剑山庄是客,请大家看在老夫的份上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起争执,我也不想看到有人于我大寿期间在我的地界舞刀弄枪,袁某人老了,不比年轻人气盛,大喜的日子看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黎堂主如果有心与流少侠比试,老夫也不好阻止,只是如果这比试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弟子说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话,那就太有失身份了。如果凝晖堂真要和玲珑阁比试,可以下战书,没有必要在天剑山庄地界动手,传出去恐怕有人要说老夫对江湖朋友照顾不周。”说罢,袁庄主轻描淡写地一抬手,一枚银针贴着阿大的脸侧飞过。阿大“啊“了一声,随即想要抬起手对袁庄主动手,却被黎堂主拦住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想打扰了袁庄主的雅兴,凝晖堂众人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