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天觉得没意思,是因为他心里有事情,对很多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但是风乾胜兴致很好,他说:“走,出去看看,反正你也没事。”胤天不想逆他的意思,毕竟他一直陪着自己。
两个人走出房间,看到隔壁的男人垂头丧气地出了家门往外走。
风乾胜朝着他的背后挑了挑眉毛,胤天和他跟在男人身后不远的位置,打算看看他去什么地方。
这个男的来到宗庙附近,和其他聚集在宗庙附近的人说了几句话,几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的。
风乾胜看了一眼胤天:“看来上当的不少!”
“上当?什么意思?”
“投百返十啊!”
胤天不明白风乾胜什么意思,他刚想问,就看到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人还没有到,就扯着嗓子喊:“找到人没?”
站在宗庙前的几个人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结果。
新来的这个人脸色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怎么办?哥儿几个能不能借我点过河钱?我把全部身家都压上了,怎么知道现在婆娘要生了,一点钱都没有,稳婆都没找!”
风乾胜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这位兄弟,我可以陪你去找个稳婆,你能不能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
“行啊,虽然丢人,但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位公子,救人要紧,我们路上慢慢说。”
在风乾胜和他去找稳婆的路上,这个叫做来福的人就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风乾胜。
风乾胜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胤天却听得很入神。
来福说最近附近的乡亲们都听通天钱庄掌柜的怂恿,集资帮他,他承诺投百返十。
大家一来觉得有利可图,二来通天钱庄老板在这里开了一辈子钱庄了,口碑很好,所以就有人试探性地投了一些钱下去。
掌柜的很有诚信,大家投的钱都陆续收到利息了,慢慢地传开了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往里投钱,连一些富户都惊动了,也投了不少钱下去。
“结果掌柜的跑了是吧?”风乾胜接话。
来福诧异地看着风乾胜:“这位公子也投钱进去了?”
风乾胜摇摇头。
来福说:“公子,看你的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不为利益所动是有可能的。但是像我们这种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很难不动心啊!”
风乾胜笑吟吟也不说话。
来福继续说,像他这样年轻力壮的,钱没了固然是窝火难受,但是自己还年轻,大不了再赚了。
可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就惨了,“老宋大爷就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投进去了,结果掌柜的一跑,他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还是乡亲们用草席把他卷了埋了,好歹把他给送走了。其他那几位大爷一看钱没了,也病了,还有人寻死觅活的。”
胤天听到这里,就觉得这个掌柜的真是可恨,这种骗人的手段太可恶了!
风乾胜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以后,就带着胤天离开了。
回到住处,风乾胜知道胤天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就吩咐风雅炒了两个菜,烫了一壶酒,打算和胤天边吃边聊。
几口酒下肚,风乾胜开始告诉胤天,这是一种骗局,是从南国兴起的,早年南国有很多人都上当受骗了。
其实原理很简单,人们投了钱以后,骗子只要从他们的本金中抽出钱来当作利息就可以了,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骗子一毛都不用花。
他的目标是钓大鱼,也就是他真正的目标是那些大户,一旦有足够多的大户入局,骗子就会消失不见了!
“很多人上当吗?”胤天问。
“当然很多,我问你,你会不会动心?”风乾胜问。
“我没钱啊!”
“二弟,如果你有钱你会不会上当?”
胤天仔细考虑了一下风乾胜的问题,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也会上当的。”
“人性本来就很贪,看到有利可图,谁不愿意试一下啊?可是银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变出来啊!”
“大哥,后来南国的那个骗子怎么样了?”胤天问。
“抓不到,很多人损失了很多钱。民不聊生,百姓没钱生活就开始偷、开始抢。官府镇不住,唉!”
“那么后来呢?”胤天追问。
“后来我们就变成你们口中的南蛮啦!”风乾胜自己调侃着说。
胤天又说:“那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应该管一下?”
风乾胜耸了耸肩:“你决定好了,不过我先告诉你,这样的骗子很难抓,他们在骗钱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了。要知道这样的骗子都是很聪明的人,抓他们很不容易!”
“反正我也找不到黎清,不如找点事情做。”
风乾胜把杯里的酒喝干:“行啊,我陪你就是了!”
胤天突然岔开话题问道:“大哥,你可有什么喜欢的人没有?你长我三岁,已经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为何还是单身一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单身一人了?”风乾胜酒喝得刚刚好,脸有一点点红,眼神有一点点迷离,舌头有点大。
“你不是说你不成亲我不能成亲?”胤天说。
“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女儿嫁给我,如果不是出了事,我可能已经成亲了。”说完这句话,他打了个嗝。
“你知不知道,想要嫁给我的女人有多少吗?基本上整个南国适婚的女子都嚷着非我不嫁!”风乾胜大着舌头说。
“大哥真幸福!”胤天酸酸地说。
“哈哈!我的好弟弟,我只能娶一个,但是你不是南国人。孤特许你按照中土的习俗,想娶多少娶多少!”
说完这句话他斜着眼睛看胤天:“错!是能娶多少娶多少!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好呀我的好弟弟!”说着他用手拍了拍胤天的肩膀。
“不能和我成亲,都嫁给你就没错了!这样我那些个大臣们就不会唧唧歪歪了!所以说,你不成亲我怎么能成亲?嗯?谁我都不能得罪,不知道谁是谁的王!祖宗的,我真羡慕那些骗子,动动嘴唇就什么都有了……”风乾胜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