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玉贵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就把他举了起来,店小二吓得“哇哇”大叫。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刁玉贵厉声问道。
店小二就一个劲儿地求饶:“爷爷,好汉爷爷,您放我下来,您别这样,您这样我害怕!您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和您好好说!”
刁玉贵把他放了下来,还没有放好,他突然一挣就挣脱了刁玉贵的控制,转身就跑。
正好掌柜的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店小二就缩在掌柜的身后。
掌柜的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刁玉贵听到店小二几次提到鸾凤楼,似乎意有所指,哪里肯放过他?马上就向着掌柜的冲了过来。
店小二拉着掌柜的衣服一边躲一边嘴里解释着:“他们鸾凤楼给我们好处,要我们向客官多提提鸾凤楼。爷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多赚几个小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刁玉贵不想听他废话,他伸手直接隔着掌柜的就把店小二抓住了,店小二就像见到鬼一样“哇哇”大叫。
“掌柜的,掌柜的你说说话,您别就这么站在这,您倒是说说话!”
现在刁玉贵正把店小二给往自己身边拉,店小二看上去就快要哭出来了,嘴里不住地念叨:“这都是什么事啊?都是什么事啊?我招谁惹谁了,我就推荐客官去个鸾凤楼而已,我就想赚点好处费,这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就这么难啊!”
说着说着他居然真的就哭了,估计也是被刁玉贵给吓的。
这是刁玉贵第二次看到一个男人哭,上次是胤天在他面前真情流露,这回是店小二不知道被他吓的还是怎么的在哭。
刁玉贵突然也没有办法厉声问了,于是尽量温柔地问店小二:“你都知道什么,告诉告诉我。”
店小二一边抽抽嗒嗒一边说:“你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为什么三番四次提起鸾凤楼?”
“那还不是因为你吵吵着要找姑娘嘛!不然我干嘛提这个。”
刁玉贵心想,嘿,都赖我头上了啊?
“我问你,我今天是几个人来的?”
“一个啊!我对天发誓绝对是一个!”
“我也是一个人住店的?”刁玉贵继续问。
“不是啊,你是和你弟弟一起来住店的,中午之前来的,我还记得你中午喝了好多呢!”
“那么我弟弟呢?”
“没看到啊!后来大晚上的您又一个人从外面回来,我都没留意您什么时候出去的。一进来你就坐到大堂里喝酒,再然后您又出来找掌柜的,掌柜的拉铃铛我才出来把你带回去的。”
刁玉贵看着掌柜的问:“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你告诉我,我今天是几个人来的?”
掌柜的嘴里“咕噜咕噜,哇拉哇拉”讲的不知道是什么话,然后手上也比比画画的,一会一个手指,一会两个手指。
等他说完了,店小二给翻译:“掌柜的说您是和弟弟两个人来住的,后来你弟弟先出去了,再然后你出去了,再然后你回来了。”
“我弟弟没有回来吗?”
掌柜的摇摇头,摆摆手,表示没看到。
刁玉贵彻底懵了。
三个人就杵在那里,刁玉贵陷入了沉思,掌柜的和店小二互相看了看,还挤眉弄眼的。
店小二静悄悄地想要退下,被刁玉贵一把抓住了手,他只好站在刁玉贵旁边对着掌柜的挤眉弄眼的。掌柜的耸耸肩,摊开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突然刁玉贵开口说话,把店小二吓得直接一哆嗦:“走!我们去鸾凤楼!”
“别啊,这位爷,您是我亲爷爷。我要是去鸾凤楼,我屋里的非打死我不可!”店小二央求着。
“你要是不和我去鸾凤楼,我现在就打死你!”刁玉贵恶狠狠地威胁着他。
店小二用祈求的眼光看着掌柜的,掌柜的还是那个样子,耸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店小二只好垂头丧气地跟着刁玉贵走出了酒馆,带着他往鸾凤楼走。一路上他一直保持着自己唉声叹气的样子,并且拒绝和刁玉贵有其他任何形式的沟通,除了反反复复念叨那句话:“这都是什么事啊!我招谁惹谁了!”
两个人东拐西拐地来到了鸾凤楼,刁玉贵还没有走到鸾凤楼就听到丝竹之声,靡靡之音不断从鸾凤楼传来。
等到拐到鸾凤楼所在的巷子一看,这哪里有夜晚的样子?整条巷子灯火通明,不只是鸾凤楼未熄灯,巷子里的其他房屋也都是亮着灯的!
店小二终于停止了抱怨,消停了下来,因为他现在嘴里发出的声音是:“我的个乖乖,这鸾凤楼真气派!怕不是整条街都是他们的吧?我就说这地方勾人呢!来了谁想走啊!”
刁玉贵从后面推了他一下:“你不惦记你屋里的了?”
店小二现在脸上不再是愁云密布了,反而打趣道:“我惦记我屋里的啊!我又没钱在这个地方挥霍!我以前没来过,不知道这个地方长啥样。今天可托了爷爷的福了,不然我还不知道这偌大的京城居然有这一等一的好地方!”
店小二脑袋就好像个拨浪鼓一样,东看一下西看一下,两个眼睛都不够用了,恨不得能脑袋后面也长两个眼睛出来。
终于走到了鸾凤楼的门口,店小二扯了扯刁玉贵的衣服:“爷,我走了,这地方我进不去!”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是啊,一个粗布麻衣的酒馆跑堂的,鸾凤楼门口看门的那些公公肯定不会放进去!
刁玉贵想了想,从身上摸出来一块银子,递给了店小二:“你辛苦了,回去吧!”
店小二的两个眼睛看着银子直冒金光,他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鸾凤楼回到了西域酒馆。
一见到掌柜的,他就压低声音说:“送到了。”
掌柜的点点头:“希望他能查出来点什么吧!”
店小二一改刚刚满脸堆笑的小人嘴脸,换上的是一副干练的模样:“师兄的徒弟差不到哪去,可是你把师兄的外孙弄到哪里去了?”